“说起来我也不年轻了,没想到还会遇到如此细心体贴的红颜知己,不怕方将军笑话,若是珊瑚能给我添上个一儿半女,我侯才良这一辈子,就圆满了!”侯才良饮尽杯中酒,十分畅快。方暮却放下酒杯,“候镇长是个细心的人,难道从没想过这位珊瑚姑娘孤苦伶仃,是靠何为生?鹿台镇离都城几千里,我们乘马车而来,都受尽辛苦。她一个姑娘家,徒步行来,这……”
“方将军,珊瑚虽然看上去娇弱,却并不像寻常女子那样,风一吹就倒了。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对珊瑚是又敬又爱,远超我的原配夫人啊!”侯才良看了方暮一眼,“想必方将军还没娶亲吧?男女之间,冥冥中自有定数,我看方将军身边的几位姑娘各个出色,方将军可有中意的?”
“大事当前,我还没那个想法。”方暮见与他说不通,就道,“候镇长把这位小夫人夸的天上少有,地下难找,我有心敬她一杯,不知道候镇长方不方便?”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侯才良叫人把珊瑚请来,一见方暮,珊瑚脸上就变了颜色,方暮举起酒杯,“这两日小夫人辛苦了,我敬您一杯,聊表心意!”
珊瑚避开方暮的目光,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方将军客气,小妇人不敢当。老爷,夜深了,我也乏了,先回房去了。”半夜三更将人叫起来,侯才良一阵心疼,“快去快去!”
“等一下!”方暮盯着珊瑚脚上的那双粉色绣迎春花的绣鞋,“小夫人都去过什么地方,脚下怎么会粘着芦花鸡的鸡毛,咱们方才在孙大娘家,见过一面吧?”
珊瑚用裙摆把绣鞋盖住,阴沉着脸道,“方将军请自重,非礼勿视的道理你不知道吗?什么孙大娘李大娘的,我整日都在家中,从未离开过,方将军若不信,可以去问我的丫头和守门的小厮。老爷,您替我说句话呀!”
侯才良紧紧握住珊瑚的手,往前一步对方暮说,“方将军,珊瑚的确没有离开过,吃过晚饭,她在书房里陪我看书,三更后回房睡觉。”
方暮摇摇头,“候镇长,你是亲眼看着小夫人回去睡觉,且再没出来过吗?”侯才良迟疑一下,然后笃定的说,“没错,就是这样的!”
“那我来给候镇长讲讲今夜在孙大娘家发生的事。”方暮将怎么去了孙大娘家,怎么设下圈套,怎么见那黄鼠狼进门,咬死芦花鸡,又怎么放毒气熏晕三人,最重要的是那回头一笑!
“方将军认识那只黄鼠狼?”侯才良并不知道方暮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方暮却反手抓住珊瑚的手腕,冷笑一声,“珊瑚姑娘,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当着候镇长的面儿,就现出原型吧!”
“老爷,老爷救我!”珊瑚大惊,哭的梨花带雨,招人可怜。侯才良见心爱的女人被方暮抓住手腕,即便他惧怕方暮的身份,此刻为了男人的尊严,也是满心愤怒,“方将军,珊瑚是我的人,你快快放手!”
“侯才良,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给我看!”方暮指着珊瑚,“她并不是人,而是今夜到孙大娘家中咬死芦花鸡的那只黄鼠狼!只怕鹿台镇的那些怪事,都和她有关!”
“方将军,你编造故事也要编的合情合理!”珊瑚委委屈屈的看着方暮,“珊瑚不过是个弱女子,什么黄鼠狼啊,狐狸的,我都不知道,更和镇上那些丢失的牲畜没有半点儿关系啊,还请方将军明鉴!”
“好,既然你死不承认,我只能揭了你的老底儿!”方暮拉着珊瑚往外走,却不松手。侯才良大怒,跺着脚叫道,“来人呐,来人,侯喜,侯喜在哪儿呢?”
侯喜听到主人呼唤,立刻带人挡在门前,拦住方暮的去路。方暮微微冷笑,叫了声“戎跃”,一道白光闪过,连同侯喜在内的一干家丁都被打翻在地。
侯才良吓得脸色发白,却知道不是方暮的对手,结结巴巴道,“方,方将军,我侯才良虽然只是个小,小小的镇长,可也容不得将军在我家中胡来!”
“候镇长,我并没有胡来的意思,只是想让候镇长明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珊瑚姑娘,你跟我来就是!”方暮大步往内院儿走,珊瑚一个劲儿的哭闹求饶,侯才良却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内院儿。
看得出,侯才良对珊瑚果然是宠爱至极,珊瑚所住的院子虽然不大,却装饰华丽,就连伺候的丫头也比正室夫人多了四个。珊瑚哭道,“方将军如此无礼,小妇人我也没脸再活着了。老爷,我只有一头碰死才能报你的恩情啊!”
方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忽然指着一处道,“来几个人,拿铁锹把这里挖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拿来铁锹,挖开了地面。
几盏灯笼照亮,一开始挖出来的都是黄土黄泥,但渐渐的就有一些鸡鸭鹅的骨头和毛露了出来,然后就是一些白森森的猪骨牛骨羊骨,越挖越多。
方暮让人把骨头挑出来堆在一旁,侯才良见森森白骨越堆越高,心中惊诧无比,又不敢开口去问。半个多时辰之后,土里再也没有一根骨头了,方暮才问珊瑚,“小夫人,侯家虽然富足,每日不缺肉吃,可照你这个吃法,只怕整个鹿台镇的牲畜都要被你吃光了!”
此刻再看珊瑚,脸色铁青,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侯才良问方暮,“方将军的意思是,这些骨头,都是珊瑚吃的?”方暮点点头,“镇上丢失的那些牲畜的骨头都在这里了!”
侯喜趁乱去珊瑚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此刻他正提着三只被咬断了脖子的芦花鸡从里面走了出来,“嘿,这还有没来得及吃的呢,小夫人,您好胃口啊!”
事情到了这一刻,侯才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他一指珊瑚,害怕的浑身发抖,“原来方将军说的不错,你,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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