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到,“镇长,不知可否到后堂说话?”他的本意是给这个镇长一次机会,找个僻静之处说明自己的身份和镇北王给的令牌,事情自然得以解决,大家也不伤和气。毕竟都是成年人,撕破脸总不好吧。
可那镇长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绝不徇私的样子来,对方暮横眉怒目道,“你把本镇长当作什么人了,告诉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最好别动那些歪心思!”方暮苦笑,辩解道,“我并不是杀人真凶,只是凑巧昨夜亲眼目睹了那人被杀的经过。死尸不离寸地,我和朋友轮流值守,也是为了便于查找线索而已。”
“哼!”镇长鼻孔朝天,“你这说辞骗骗三岁小儿尚可,你说守在尸身旁是为了查案,试问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之死费这么大的力气呢,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方暮见他顽固不化,更是口口声声认定自己才是真凶,心生怨气,说话便不那么好听了,“难道在镇长的心中,所有人都是功利的吗,难道没做一件事都要得到好处吗?那这大堂之上高宣的‘大公无私’四个字又做和解?”
一番话问的镇长哑口无言,他竟恼羞成怒,一手指向方暮,一手拍着惊堂木呵斥道,“来人呐,把此狂徒给本镇长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差役们上来拉扯方暮,无奈之下方暮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取出丛邈交给他的令牌,高声道,“镇北王令牌在此,上座何人,还不来参见王爷!”
镇北王的名头岂会有人不知,那镇长哆嗦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暮手中的令牌。在确认那的确是镇北王之物时,他猛的蹿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不知尊使嫁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见他前后两幅面孔,变化的如此之快,方暮也忍不住想笑,他低声说,“这里闲杂人等太多,不知镇长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是是,”那镇长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尊使这边请。”方暮回头看了一眼堂外的众人,衙役门自然不敢再拦,将他们放了进来。镇长在恰面带路,将方暮等人带到内堂,奉为上宾,亲自送上茶点,“尊使忽然驾到,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
“哎,你这人,刚才不还说方暮是杀人真凶,要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吗?”展星然看不惯他这幅小人嘴脸,故意挖苦。墨玄机还嫌这里不够乱,咳嗽一声介绍道,“这位是鹰族王子展星然,镇长大人,过来见礼吧!”
“哎呦,贵客,贵客,王子好!”那镇长这边要奉承,那边要巴结,忙的不可开交。戎跃却说,“我们这位尊使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圣上亲封的戍边镇魔大将军。喏,快点儿,把官印拿出来给咱们镇长大人看看,不然啊,他又要把你当做凶手了!”
“方将军,将军赎罪!”镇长脑门上积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团团转。方暮不忍,道,“镇长请坐吧,还没请教镇长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侯才良。”镇长侯才良坐了半个椅子,战战兢兢的问,“不知方将军到鹿台镇来,是有什么要务吗?”方暮道,“圣上的确有所吩咐,不过此刻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昨夜发生之事十分蹊跷,死者可确定是马贩子胡二了?”
胡二媳妇一并被带了回来,还未来得及审问。侯才良更是一问三不知,方暮只得道,“那就请镇长勿怪,我要借公堂和衙差们一用。”侯才良点着头道,“没问题,没问题,方将军尽管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重新回到公堂,闲杂人等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胡二媳妇儿抽抽噎噎的跪在地上,哭个不停。方暮问道,“胡二嫂子,你可认准了,那具无头尸就是你丈夫?”
“回大人话,没错,他就是小妇人的男人,马贩子胡二!”胡二媳妇说,“昨天傍晚,他说要去喝酒,小妇人拦也拦不住,就任凭他去了。谁料小妇人在家中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今日一早便出门寻找,没想到,没想到他竟是死在了外面!”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方暮又问,“你可知道胡二是去什么地方喝酒?”胡二媳妇道,“做不过就是张家或者李家的小酒馆,小妇人也不知道。”
方暮安慰她道,“胡二嫂子请节哀,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过胡二的尸身还不能带走,不知胡二嫂子可愿意?”胡二媳妇不过是妇道人家,丈夫身死,早就没了主意,哪里会不答应?
回到内堂,侯才良上赶着道,“鹿台镇偏僻,比不上都城热闹繁华。方将军也看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破破烂烂,连床像样的被褥也没有,实在无法住人。我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几间客房,请将军不要嫌弃。”
方暮与他客气几句,随侯才良到了后院。才发现他准备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房,而是把自己和家人居住的房间让了出来。因为时间仓促,换上新被褥还未铺好。
“候镇长客气了,我们住客房就是。”方暮不愿麻烦别人,更不愿领这个人情。侯才良诚惶诚恐的道,“将军身份贵重,又是王爷的尊使,只怕这样都怠慢了,还请方将军不要推脱了。”墨玄机道,“镇长太客气了,我们还有要事,住在这里出入恐怕不方便,不如还是住在客房里,也好办事。”
侯才良看了看方暮的脸色,见他微微点头,便道,“也好,也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下人们重新布置收拾,方暮趁机问道,“候镇长可知镇上出现魔物的事?”侯才良顿时苦着脸说,“哎呦,我岂有不知道的?为了这件事,我专门上了奏章。那些怪物十分可怖,怎么杀也杀不死,方将军也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