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笑了,方暮何德何能,能帮镇北王的忙?”方暮嘴角勾起的笑十分不自然,他只有要死没有见过米洲,才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国师却不肯相信,咯咯笑了起来,“方暮,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啊。好吧,我来给你提个醒,米洲,一个,嗯,怎么说呢,非常特别的姑娘。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没来由的让男人心生爱怜,让女人醋海翻波。”
“米洲?不,我从没听说过。”方暮觉得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在艰难的筑起,却不知道是否能阻挡的住国师的窥探。
“不不不,你听说过的,而且,她刚刚还和你在一起!”国师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起来,忽然间,一道白光从纱幔中飞出,落在方暮的衣摆上。与此同时,一块儿淡淡的粉红色显现出来,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衣摆上会有这种印记。那些女巫,或者说米洲,她的眼泪和普通人的眼泪不同,一旦沾上,是永远也洗不去的。那种永远属于少女的粉红色,会一直留在你的衣衫上。看来,在你来我这儿之前,米洲曾经哭过,所以她的眼泪沾在了你的衣衫上。”纱幔忽的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位身材高挑,满脸怒意的女子来,她就是国师了。
“丛邈,你好大的胆子,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妖女!来人呐!”她的怒火从屋内燃烧到庭院中,方暮知道,下一刻就会有宫人进来,然后冲向镇北王的王府,将米洲带走。
“国师,且慢!”方暮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他起身拦在国师面前,甚至胆大妄为的用自己的手堵住了她的嘴!
“你,你要做什么!”国师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方暮的意图。她震惊了,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礼!方暮的力气很大,国师却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她的手臂柔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从背后伸出,精准无比的掐住了方暮的脖子。
“国师好手段!”方暮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胸口猛的鼓起灵力,将国师顶开。他迅速抓住国师的手腕,扣住她的脉门让她不能随意动弹,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国师,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得不说,国师有一双异常妖冶而美丽的眼睛,那种异于常人的深蓝色像深不见底的大海,闪着点点星光。国师的嘴唇微微向上,“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从此刻起,你是和镇北王一起私藏女巫的重犯!”
“不,不能这么说。”方暮道,“国师,我能冒昧的问一句,米洲姑娘是如何得罪您了吗?”国师怒视着他,“你先放开我。”方暮无奈道,“那国师可否保证不喊不叫,不对我动手呢?”
“你要挟我?”国师眼底的怒意更盛。方暮忽然学着墨玄机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凑近国师的脸,对她道,“国师身为女子,一定对自己的名声十分爱惜。您说我若扯散头发,褪下外衫,然后哭哭啼啼的跑出去,遇到我的人会怎么想呢?”
这一招,方暮是实打实从墨玄机那儿学来的。国师清清白白的女子,何曾被这么对待过,她顿时气的满脸通红,对方暮吼道,“你卑鄙,无耻!”
“国师是答应了?”方暮松开她,国师气哼哼的在他对面坐下,对他说,“我就是不喜欢米洲那姑娘,行了吧?”方暮歪着头道,“国师慎言,我听说,国师运筹帷幄,令人尊敬,不是会轻易以自己喜恶定人生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国师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方暮道,“我私心以为,国师的私人恩怨不该牵扯到那些无辜的人。米洲姑娘是,被迫藏起来惶惶不安的那些女巫也是。”
“你是来教训我的?”国师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方暮知道,那是她的不可抑制的杀意。
“不,方暮斗胆请国师放过米洲姑娘,放过镇北王,也放过我自己!”方暮知道,此时已经赌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不是一死,就是一活。他想活,米洲更想活,若是能说服国师,岂不是大造化?
不解,迷惑,震惊,叹息,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欣赏,国师脸上的表情在不断的变化着。不知为何,在方暮面前,她并没有收敛外漏的情绪,或者她觉得,在方暮这种小人物面前,不用动那么深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当年圣上下旨处死米洲,镇北王亲手将毒药灌入米洲口中。圣上与我都以为米洲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是镇北王在居心叵测,在这个女人眼皮子底下玩儿了个小把戏。”国师咬死镇北王欺君之罪,方暮却说,“可是国师不是也有所怀疑,才在镇北王身边埋下暗桩,替您打探消息吗?”
“那又如何?”国师的眉心跳了一下,提到丛邈那个人,她一阵厌烦。朝中诸位大臣对她都是甚为恭敬,只有镇北王总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讨厌嘴脸,和她最对。
方暮道,“国师与王爷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若此事真闹起来,被圣上知道。米洲姑娘必死无疑,但镇北王也会对国师心有芥蒂。同在圣上身边办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国师确定要把事情闹的这么僵吗?”
“好,我可以退一步,将米洲交给本国师,一切还可商量!”国师终于做出了让步,方暮心跳的厉害,他颤抖着声音说,“国师,是否可以再商量一下?”
“混蛋!”国师暴怒,衣袖一挥,屋中的纱幔顿时狂飞乱舞。方暮手边的茶壶茶杯猛的飞向对面的墙壁,砸的粉碎。方暮惊呆了,没想到一个女人的怒火竟然会如此可怕。
从门外经过的工人无不变色,低声议论着,“国师又发脾气了,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在里面。我记得上一次国师发脾气,还是三年前,唉,今天又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