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在日本宪兵队接受审讯。日本人一点情面也不给,上来就是用刑。
几天前还是双棠县的实力人物之一,现在却成了阶下囚。最可恨的是,日本人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断定他就是七零五。
天地良心,自己怎么可能是七零五呢?
诚恳,日军扫荡吾元的情报,被八路军知道了。或许是在自己这里泄露的,也有可能是日本人那边泄露的啊。
常建有不比杨荣华,日本人的酷刑虽然难熬,但他也得咬紧牙头。一时的舒服,换来的却是以后无休止的痛苦。
但是,常建有的坚持,在日本人看来,却是共产党的顽固。
在山本常夫看来,也只有共产党,才能熬得住宪兵队的酷刑。
山本常夫气得哇哇大叫:“八嘎!常建有,杨荣华已经招供,你就是七零五,我劝你不要再狡辩了。”
宪兵队的酷刑他很清楚,每一种刑罚都能让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人的表皮神经最为敏感,没有坚强的意志,是不可能承受如此痛苦的。
常建有原本接近昏迷,听到山本常夫的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山本队长,我不是共产党,更不是七零五。杨荣华才是共产党,他才是七零五啊。”
山本常夫冷笑道:“都说共产党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看来传言不假。”
常建有越是坚持,他就越肯定,常建有是那个七零五。只是,常建有咬死不开口,他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
山本常夫并不知道,在他下令将常建有带回牢房时,常建有就昏了过去。
张晓儒知道后,特意到宪兵队向山本常夫报告,他想与常建有见一面。张晓儒见常建有是假,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是真。
山本常夫问:“你对警备队其他人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晓儒笃定地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二中队的汪书鼎,也很可疑。”
趁着日本人认字常建有是七零五之机,正好顺势铲除常建有的势力。在警备大队,常建有最信任的人,除了一中队长杨荣华外,就是二中队长汪书鼎了。
原来三塘镇的范培林,也是常建有的亲信,可他早被除掉。至于其他中队长,都算是墙头草。
山本常夫喃喃地说:“汪书鼎?”
张晓儒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一中队和二中队,已经混入了八路军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双棠县游击队的人。”
山本常夫怒吼道:“八嘎!”
张晓儒笃定地说:“七零五情报组,基本上摸清了。七零五就是常建有,杨荣华和汪书鼎表面是他的下属,实则为情报员。以前三塘镇的范培林,也应该是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他们的情报,以前主要通过范培林传递给八路军,现在,应该是通过专门的交通员。”
山本常夫说道:“要把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一网打尽,同时,要尽快撬开常建有的嘴。”
张晓儒说道:“这正是我想探视常建有的原因。”
山本常夫点了点头:“哟西,只有常建有承认七零五的身份,这个案子才算真正了结。”
张晓儒提着一个食盒,到了常建有的牢房。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张晓儒差点没认出来。常建有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条状,进审讯室后,他全身的衣服就被宪兵用剪刀剪开。
“科长,科长!”
听到张晓儒的声音,常建有费力的睁开眼睛。刚开始,他只看一个模糊的身影,摇了摇脑袋,用力眨眨眼后,才看清是张晓儒。
常建有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多手下,也就张晓儒还念旧情。其他人,都是喂不熟的狼!
常建有费力地挣扎着坐起来:“晓儒,我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了。找到七零五了吗?”
张晓儒打开食盒,摆上精美的酒菜:“请科长放心,一定会找到的。杨荣华已经承认是共产党,只要再审,一定能供出真正的七零五。”
常建有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杨荣华是个软蛋,你们对他用刑了吧?”
张晓儒给常建有倒了杯酒,笃定地说:“到了审讯室,哪有不用刑的。杨荣华还供出,你就是七零五。我是不相信的,科长一定被人陷害了。”
常建有叹息着说:“你相信我没用,得日本人相信我才行。晓儒,今天能挺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这么来一下,我担心熬不住了。所以,你的时间有限。”
张晓儒坚定地说:“我敢断定,七零五就在警备大队。科长能不能给我一份名单,哪些人是你绝对信得过的,哪些人是可以帮得你上的?”
常建有沉吟不语:“这个……”
张晓儒急道:“科长,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如果再不团结起来会吃大亏。如果有人再把我拉下水,说我也是七零五情报组的人,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常建有缓缓地说:“你记下吧。二中队的汪书鼎,三中队的副队长成忠志,四中队的队长韩高生……”
张晓儒不敢打断,将常建有提供的十来个人名,全部记了下来。这些人,才是常建有真正的亲信。
常建有哪知道,他提供的这些名字,晚上就全部抓到了特务队。经过“审讯”,大部队都承认,自己是七零五情报组的人。
张晓儒随后向山本常夫报告,得知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全部抓获,他再审常建有,就显得有底气得多。
常建有大叫着说:“什么?成忠志、韩高生也成了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张晓儒呢?我要见张晓儒!”
他此时恍然大悟,张晓儒哪是要还自己清白啊,这是要抄自己老底,把自己推向深渊。
山本常夫冷笑着说:“你还是说说七零五情报组的事吧?”
常建有狂叫:“山本队长,我要见张晓儒,他骗了我,骗了我啊。”
现在回想张晓儒的行为,特别的恶心。可笑的是,自己被张晓儒卖了,心里还在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