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父踹开了屋门,葛母一马当先冲进去,随手捞起旁边摆着的一根鸡毛掸子冲到床边。
床上没人,床上只有一团乱糟糟的被子,被子上打满了补丁。
“啥情况?人呢?”葛母问,上前去吧被褥扯了个底朝天,半个人影都没有。
葛父转身,便看到门口面倒挂着一条白花花的肉。
“那是啥?三毛?”葛父惊问。
葛母转身,看到门口面倒挂着,衣裳被剥了个一干二净的人时,惊得脸上的血色褪尽,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掉到了地上。
葛父三步并两冲上前去,把葛三毛放下来,放下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着的。
嘴里叫唤着葛三毛的名字,声音也在抖。
直到他把葛三毛抱到床上,用力拍着葛三毛的脸,又喊葛母过来。葛母方才踉跄着奔到了床前,扑在葛三毛的身上使劲儿摇晃着:“三毛,三毛!”
“还有气息,快,掐人中。”
葛母长长的指甲照着葛三毛的人中处用力掐下去,葛三毛哼了一声总算睁开了眼。
眼中一片混沌,迷茫,片刻后他突然哇一声叫了起来,跟见了鬼似的把面前的葛父葛母推开,扯过破被子蒙在自个脑袋上,被子抖成了筛糠。
“三毛,三毛你咋啦?我们是爹娘啊!”
葛葛母喊了起来,一把扯开被子,只见葛三毛缩成了个鹌鹑,头埋在膝盖里。
“先别嚷了,他没穿衣裳,快些把衣裳给他披上。”葛父大声道。
葛母反应过来,去找衣裳,哪里还有衣裳?
衣裳都被撕成了碎片,被丢在地上,一条一条的。
“这是啥情况啊?闹鬼了啊!”
葛母嚷嚷着,扯过被子重新盖在葛三毛的身上。
一句‘闹鬼’让葛三毛终于从梦魇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珠会转了,扯开嗓子就哭了。
“有鬼,鬼打我,鬼还剥我衣裳,把我吊起来,鬼还要抠我眼珠子,我好怕啊呜呜呜……”
……
葛父葛母忙着请神婆给葛三毛卜卦去了,都没空来老陶家催账。
陶春生和朱氏隔天吃过早饭就带着陶三霞一块儿去了镇上的朱家,说是借钱去了。
陶老汉则径直去了大房,找陶旺生。
被告知陶旺生在山脚下的开荒地那里锄草,陶老汉又掉头去了山脚那边找陶旺生。
陶旺生正忙着锄草,陶老汉便撸起袖子也下地来帮,陶旺生不忍,便暂收了锄爬上地沟,跟陶老汉坐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底下。
“爹,你咋过来了?有事儿?”陶旺生问,顺手把自己的旱烟杆子递过去。
庄户人家的汉子在田间地头劳作,茶水可以不带,但旱烟杆子和旱烟袋子是不能缺的。
干活累了抽两口,浑身充满力气。
陶老汉摆摆手,“我是抽了过来的,你抽。”
陶旺生这会子也没抽,捏着旱烟杆子在手里。
陶老汉接着道:“你啥时候回镇上去?”
陶旺生道:“后日吧。”
陶老汉打量着陶旺生这黑瘦的脸膛,满脸关心的说道:“既只能在家里小待两三日,咋也不多歇歇?你也三十七八的人了,不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你也得爱惜自个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