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渐渐的把心思放过来了,知道跟大平探讨学问,陶四喜很乐意见到兄弟俩齐头并进的样子。
堂屋里,陶老汉跟陶旺生爷俩喝着茶,拉着家常,陶老汉一脸的老父亲笑容,慈祥睿智得让人不敢相信。
陶大兰在院子里赶着那几只小鸡仔进鸡舍,灶膛里,范氏和陶二云娘俩忙着烧夜饭。
陶四喜成了个闲人,于是打了洗澡水回了自个屋子洗澡去了。
这屋子说话不是很隔音,她断断续续听到陶老汉跟陶旺生的对话。
“旺生啊,你这段时日在镇上没听到村里的风声,大家伙儿都在背后议论你当初跟赵秀才口头约定的那个娃娃亲的事儿呐!”
陶旺生:“啊?不是爹你提起,我自个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呢,嘿嘿……”
“老大啊,你别笑啊,咱老爷们一口唾沫一口钉的,当初许下的诺言就要兑现,不然让别人咋看?”陶老汉又道。
陶旺生顿时笑不出来了,“爹,你这话啥意思啊?赵三哥当年就是为了感谢我冒雨送他去县城,随口那么一说的,当不得真!”
“咋当不得真?他是后来死早了,而我又不晓得内情把大兰许给了老葛家,顾家那边才觉着咱老陶家没跟他们结亲的打算,这些年才没开这个口。”
“啊?还这样啊?”
陶旺生的声音透出茫然。
“爹,那你的意思是?”
不出陶四喜所料,陶旺生开始循着陶老汉引导的思路往下走,开始跟陶老汉这讨主意了。
陶老汉便道:“村里人都在说这件事儿,我觉得咱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守信,尤其是儿女婚事。”
“那照爹的意思,大兰已经许了人家,那把二云许给顾家大小子?”陶旺生问。
陶四喜差点呛了一口洗澡水。
不过转念一想,顾大哥人不错,憨厚老实,又没啥心眼子,二姐呢,温婉柔弱,两人要是配一对儿,还真不赖!
堂屋里,陶老汉却拒绝了陶旺生的提议:“照着大小,是可以二云去配,可二云终究不是你亲生的,这样一来显得咱很敷衍,不好不好!”
陶旺生突然灵机一动,“啊?我懂了,那就让三霞去,三霞是咱老陶家亲生的,回头跟二弟那说声?”
这回,换做陶老汉咳嗽了。
好像是被陶旺生的话给呛到咳嗽。
“老大,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的脑子啊,这事儿是你跟赵秀才许下的,又不是老二许的,谁许的,自然是谁的闺女去配啊!”陶老汉有些无力,却还在耐着性子尊尊诱导。
陶旺生却好像脑子短路了,没出声,就在陶老汉打算直接点题的当口,西厢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爹,我那盆太重,劳烦你帮我倒下洗澡水成吗?”
陶四喜突然出现在屋门口,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手里拿着帕子正在擦拭头发,朝陶旺生这笑吟吟问。
陶旺生立马起身,撸起袖子去了西厢房里端起大盆往外面走。
待到陶旺生出去了,堂屋里就剩下陶四喜和陶老汉的时候,陶老汉朝陶四喜这笑眯眯的,正要开口说几句顺风话,陶四喜却冷下了脸子出了声:“有些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都分家了手还伸那么长跑来管别人的婚嫁,给了两天好脸色瞧就当自个是太上皇了,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