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暂且分作两路,顾北辰去了漱芳斋看书,顾南星则陪着陶四喜一块儿去了瓦市。
“四喜妹子,你打算置办点啥?米粮麦子粉是不?”顾南星问。
陶四喜点头:“嗯,米粮和麦子粉都要称一些回去。”
家里现在是半亩水田都没有,眼看着第一季早稻就要收割了,而爹也为老陶家的水田付出了最多,但收获的时候估计一粒稻谷都得不到。
所以家里的米粮全都得靠买。
顾南星道:“我晓得瓦市边上有一家米粮铺子,称量还算公道,不像别处那样扣斤少两,米粮也还不赖,有陈年的米粮,极少看到里面混杂发黄发霉的,每年青黄不接时候我也是在他们家称的,还算良心和地道。”
陶四喜微笑着点头:“好,那就劳烦顾大哥带我过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顾南星所说的那家米粮铺子,顾南星把独轮车停在门口,径直进去跟里面的掌柜询问米粮的种类和价钱。
陶四喜站在一旁支起耳朵听,眼睛随着掌柜的介绍扫过面前一只只大盆里的米。
米堆里都插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其实都写了米的名称和价钱。
“……籼米三十文一斤,粳米四十文一斤,糯米五十文……”
麦子粉也有分类,从粗糙到中等再到精细,这中间的价格也是如阶梯般攀升。
至于其他的物资,如荞麦粉,高粱面,玉米粉,红薯粉啥啥的,也都是分门别类,明白标价。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陶四喜突然感觉自己前世真的白活了。
遇到楚云飞之前她是老陶家的一个附庸,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飞高枝摆脱贫困,过上更好的日子。
遇到楚云飞之后,她就成了他养的一只金丝雀,即便中间有几年跟他四处奔波,但受死骆驼比马强,也从未为生计而忧愁过。
此刻看到这一块块木板上标注的价格,暗暗揣紧了身上的几两碎银子,只觉这撑起门户过日子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但再难,她也要咬着牙关撑下去,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
“四喜妹子,方才你都听明白了吗?可想好了称哪些?”顾南星走了过来,问她。
陶四喜想了下,道:“先前听掌柜的说,籼米煮饭煮的多,但咱庄户人家通常熬粥比较多,哪有那条件一日三顿都吃白米饭呢?”
“我想好了,籼米就称十斤吧,粳米二十斤,粗糙麦子粉来十斤,中等麦子粉也来十斤吧。”
听到陶四喜一口气报出这么多,顾南星被惊到了。
“四喜妹子,这么多算下来,恐怕得要一两多银子呢!”他压低声道,生怕她不了解行情到时候钱不够。
陶四喜轻轻点头:“一千五百文钱,折合成一两银子加五百文,顾大哥放心,我有的。”
顾南星这才放了心,转身跟掌柜的那里去说去了。
压根不需要陶四喜亲自动手,顾南星帮着称量,检查米粮的好坏,称好之后他把一只只绑了口的袋子往门口的独轮车上装。
而陶四喜则拿出二两银子出来付了账,找回了五百文钱,让掌柜的串好拿着,方才出了米粮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