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晓夏思涵的经历,眼下虽心有不甘,可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夏思涵却清楚,凌云阁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见到路人纷纷散去,她亦回到铺子里坐镇。
小九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她去了宅子管教那些少年,这里如若有事,夏思涵一人能抵挡过来吗?小九的担心不无道理,夏思涵如今风头正盛,除了凌云阁,那张嫣然对她亦有不满,还有尚书府虎视眈眈。而她带着个老婆子,还有铺子里的半大孩子,若是出事,当真不敢想象。
可夏思涵不怕,前世那般困难她都熬过来了,如今的情况不知道好了多少。她还怕凌云阁玩出什么花样来?
思锦制衣照旧红火,只是因着未曾涉足到成衣,那几家店铺也就没动手。也幸亏夏思涵想得周全,新铺子盘下来之后就让乌木帮着寻了十来个靠谱的绣娘,让秋玲带着那些个小丫头搬了过去。
与这里不同,那边的铺子后头才是绣房,与前边的铺子有段距离。是以秋玲他们素日里不会被人瞧见。
夏思涵又招了掌柜的打理,原本人家听说是闹鬼的铺子,说什么都不肯来,夏思涵也不强求,只是寻了道士,在店铺里装模作样的做了法事。待到人出来,符纸上一片红色,表明那鬼已捉住。如此,才有人敢来。
做好这一切,夏思涵让小九装扮成老板的样子亮了个相,随即开张。取得名字也很低调,孙氏成衣。用的是婆母的姓氏,当时让小九装扮的珠宝商也是这个姓氏。
虽是珠宝商,不过开成衣铺也不是不可以,况且店里也会售卖头饰。这次乌木还按照她的要求找来了四个专门做首饰的工匠,如此,一切就都齐全了。
夏思涵不曾想到乌木这般热心,待到铺子开业之后忙碌了好几天才上正轨。
夏思涵将所有的契约都签好,这才抽空与小九和乌木在铺子里碰面。当然,她是带上面纱过去的。
铺子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她是真正的东家,夏思涵也未透露身份,在后院看了看绣娘完成的制品,比她想象的还要出色,她大可放心了。
“乌木,你真的想好了?”
乌木通过小九表明自己想要追随夏思涵,尤其是知晓夏思涵的身份之后,乌木更是想要大干一场。此时听得夏思涵问他,乌木忙表明心迹。
“夫人,您放心,我没恶意的。就是想要追随您,跟小九姑娘一样!”
乌木眼睛里露着一抹渴望,除此之外并未有半分贪婪,其实夏思涵确实缺人手。
“我是想找个人帮忙,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是这几个铺子,说不定哪天就会招致杀身之祸,你就不怕?”
夏思涵绝不是吓唬他,总有一日她要与慕容瑜正面相对,届时京中各方势力都要卷进来的。
乌木清楚,夏思涵绝非池中之鱼,跟着她肯定会有风险,不过富贵险中求,他愿意承担后果。
“只要东家不嫌弃,乌木自当尽职尽责,今后若有需要,东家只管开口!”
乌木眼中满是坚定,夏思涵则不再拒绝,拿出事先拟定好的契约给他。
“在这里的人都要签订契约,日后,你就帮我照看这间店铺,小九另外还有事要做。”
乌木闻言二话不说就签了契约,随即将纸张还给夏思涵。
“东家放心,乌木定会竭尽所能。”看见夏思涵脸上的笑容,乌木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东家,如今我们的成衣坊才开业,凌云阁一家独大,很多年京中的贵女穿的都是凌云阁的衣裳。不过十天之后就是赏花会,若是东家能够想办法让他们穿上您的衣服,想来今后铺子里的生意就不用愁了。”
夏思涵当然知道赏花会就要开了,不过这一次她不想这么快出风头。
“暂且不动,衣裳就按照我的样式图做出来挂在铺子里,赏花会我亲自去。”
她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那些贵女买衣服,不过却不是铺子里挂的衣裳,而是私人定制的。
京中贵女有的是银子,彼此间争奇斗艳,每每到了赏花会灯会,都会卯足劲穿衣打扮,力求成为全场的焦点。这些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跟人穿的一样。是以夏思涵想要亲自去赏花会,为的就是让他们知晓自己是思锦制衣的人,而且,私人订制的衣裳可不是谁都能穿的,这种噱头完全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现在夏思涵是东家,她说什么乌木都会服从。是以小九跟他两人都不说话了。
有了乌木,夏思涵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画图上,除了衣裳样式,还有菜谱,她都抽空做出来。
李母对于夏思涵所做的一切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她又开店又买宅子,家里家外忙个不停。
其实李母是有些担心的,夏思涵毕竟是妇道人家,成日里抛头露面的,锦炎又不在家,他们也没孩子,若是再出什么事,日后她要怎么跟锦炎交代?李母跪在菩萨跟前,嘴里念念有词。吴妈进去的时候李母才停止,缓缓起身。
“老夫人,外头天气不错,老夫人还是出去走走吧!”吴妈也是为了她好,可是李母还是不愿意,最多就是在院子里坐坐。
“就在院子里坐坐吧,这天太热了。”李母愿意出来坐坐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吴妈给她沏了茶水,李母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那里夏思涵特意摆放了一张八角桌。李母坐在此处,喝了一口茶水,那是夏思涵特意为她准备的溪水。
“老夫人,东家成日里这么忙,我看这几日都有些消瘦了。”吴妈倒是细心,平日里经常能见到的人也能看出这细微的变化,实属不易。
李母正要开口说着什么,夏思涵刚好走进来,见到婆母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母亲该出来走走才是,方才看见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回门,两个人的排场好大,连宫里的禁军都出动了。”
夏思涵也是才看见,一大堆人马从她铺子门口经过,说是气派,实则官家根本不放心,派人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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