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大学大礼堂内,涂海涛和郑兴华正在指挥参选节目负责人排队,有的争先,有的争后,更多的想居中,吵得鸡飞狗跳,两人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排定顺序,涂海涛长舒一口气,退出来抱怨道:“匡勇毅、纪强和肖玲偷懒也就罢了,顾青青也不来,就让我俩在此受罪。”
郑兴华也憋了一肚子气,但他已经学精了,没在人前抱怨,而是淡笑道:“顾秘书长不是偷懒,而是匡主席给她安排了别的任务,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就少说两句。”
涂海涛回头看了看林兴邦,向郑兴华低语道:“你说,林校长怎么突然来了,校庆活动一直是余天佑和匡勇毅负责,他是不是对余天佑和匡勇毅有意见了。”
郑兴华闻言一惊,但他不露声色,依然淡笑道:“涂秘书长,他们都是大神,我们只是小鬼,小鬼何必去想大神之间的事。”
涂海涛听郑兴华话不投机,不再多说,独自溜了出去。郑兴华笑了笑,又投入工作中。
林兴邦坐在第一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多次转头看向门口,没有看到匡勇毅和匡凌的身影,他便拼命地喝水。负责倒水的女生已经为他续杯多次,但他的杯子总是处于一种接近干涸的状态。
终于,匡勇毅和顾青青到了,姗姗来迟的余天佑正好跟他们碰个正着。
“匡主席。”余天佑微笑着招呼道,“今天可是展示你们的成果的时候,林校长亲来检阅,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
匡勇毅也礼貌地微笑道:“多谢余校长勉励,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
说着,两人并肩走进大礼堂。
林兴邦看到匡勇毅的身影,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站起来,大叫道:“勇毅,过来这边坐。”
“林校长。”
匡勇毅应了一声,连忙带着顾青青走过去。
然而,余天佑就尴尬了,林兴邦的眼中只有那个学生会主席,却没有他这个副校长,虽然他也承认,匡勇毅的身份地位在自己之上,但那是暗里,明面上,他这个副校长可是远超学生会主席的。
他大感尴尬,但又不敢破坏气氛,还得强颜欢笑上前招呼道:“林校长,你亲来指导,真是太好了。”
“余校长,你也坐。”林兴邦礼貌地回道。
“好的。”
余天佑又尴尬了。只见林兴邦将匡勇毅拉到身边坐下,顾青青也紧邻匡勇毅坐下,竟然没有给他留位置。
他心中大怒,校长不给面子,学生会主席也不给面子,现在连学生会秘书长都不给面子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是面无表情地选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郑兴华笑盈盈地向上请示道:“林校长,匡主席,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林兴邦又转头看向门口,略显失落地道:“可以开始了。”
“好的。”
余天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又是一阵愤懑。学生会外联部长竟然不向自己请示了,真是岂有此理。惹不起林兴邦,也惹不起匡勇毅,难道还收拾不了郑兴华。
郑兴华转身去安排节目了,哪里想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匡勇毅看着林兴邦失魂落魄的样子,问道:“林校长,您是在等匡老师吗?”
林兴邦眼神闪烁,干笑道:“匡老师可能临时有事来不了,不用等了。”
匡勇毅暗中奇怪,林兴邦为何这么在意匡凌,但林兴邦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片刻之后,郑兴华已经安排妥当,他给匡勇毅、林兴邦和余天佑各发了一张节目清单,每个节目后面都有三个选项:通过、暂留、淘汰。
匡勇毅看着节目清单,感到一阵头大,他转向顾青青,将节目清单和笔推过去,腆着脸笑道:“顾秘书长,这个请你帮忙填下。”
“啊?”顾青青尴尬地看了看林兴邦,低声说道,“不好吧,林校长在这里,我岂敢越俎代庖。”
虽然两人说得很小声,但林兴邦还是听见了。他故作没听见,两眼平视正前方,似乎全身心投入了即将上演的节目中。
匡勇毅也看了看林兴邦,回道:“没事。我的艺术细胞几近于无,根本不会欣赏这些节目,我会尽量发表意见,但最终的等次还是以你评定为准。”
顾青青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但也只能接着。一来,她不擅推辞领导交办的任务;二来,如今的匡勇毅不仅是蜀山大学的学生会主席、高监委的将军,还是炼虚修士、三皇会掌舵人,在全世界都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她要依附匡勇毅寻求更快、更高、更强的发展,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忤逆匡勇毅。
她的俏脸上布满了苦色,她原以为自己是来打酱油的,结果却成了掌握这些节目生死权的“核心人物”。她心中苦笑不已,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观看节目。
节目种类繁多,舞蹈类、歌唱类、语言类、戏曲类、杂技类,应有尽有,而且质量颇高。
匡勇毅认真看了一个小时,只会一个劲儿地叫好,分不出高下,更无法决定去留。顾青青略显内行,勉强能够作出评判,她每次评定等次时,都会向匡勇毅说明理由。
但一个小时后,匡勇毅不耐烦了。一个节目结束,另一个节目即将上场时,顾青青又向他说明理由,他直接撂下一句话:“我去外面抽根烟,你自行评定,不必向我说明了。”
“这……不好吧。”
“没事。”
匡勇毅起身欲走,忽然又停住了。他惊疑地抬起头来,看着正向台上走去的那队舞女,暗道:“十二个人,竟有八个凝神境的妖怪。她们不是三皇会的弟子,是真的来表演节目,还是另有目的?”
他又坐了下来,同时向林兴邦和顾青青传音道:“舞台上有八个凝神境的妖怪,只怕来者不善,我们都小心些。”
林兴邦和顾青青都大惊,但他们不会传音,说话又恐惊动了台上的妖怪,他们只能诧异地看了看匡勇毅,然后全神贯注于台上的舞女。
十二个舞女已经开始了表演。她们本来穿着古典服饰,脸上挂着微笑,轻柔地舞动长袖,但一分钟后,她们好像打了兴奋剂,动作越来越剧烈,最后竟然脱了长裙,露出薄如蝉翼的抹胸、短将见底的热裤,疯狂地扭动水蛇般的细腰,夸张地抖胸翘臀。
“怎么回事,这种伤风败俗的节目也敢上,下去!”
余天佑拍案而起,厉声斥道。如果是在虐仙城,他巴不得看到这种伤风败俗的节目呢,但现在是在学校,学校就要有学校的样子,岂能让这种伤风败俗的节目玷污了纯洁的校园。
林兴邦也站了起来,大叫道:“这个节目淘汰,换下一个。”
郑兴华闻言,连忙冲到台前,吼道:“你们马上下去,不许逗留!”
话音未落,十二个舞女齐声大笑,化为十二道光华分别冲向众人。
郑兴华首当其冲,倒飞回来,重重地撞在林兴邦面前的桌子上,吐血不止。
几乎同时,惨叫声连续不断地传来,在十二个舞女的疯狂攻击下,已有数十人死伤。
“果然来者不善。”
匡勇毅大怒,“咻”的一声祭出咻咻母子剑,操控剑光先后袭向十二个舞女,不到一分钟,便瓦解了她们的战斗力,她们都无力地瘫倒地上。
匡勇毅又施法将她们聚到一起,四个人类在左,八个妖怪在右。他厉声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有什么目的?”
他可不信八个凝神境的妖怪就敢在自己这个炼虚修士面前撒野,而且还有四个人类同流合污,背后定有炼虚强者指使。
十二个舞女都面无表情,似乎已经认命,最惨不过一死,死就死吧,无所谓了。
匡勇毅眉头微皱,疑惑地道:“她们的反应好奇怪,有一两个不怕死很正常,全都不怕死就不正常了。”
余天佑看着这些舞女暴露的身体,简直舍不得移开眼睛,脑中尽是旖旎的幻想。他强自镇定下来,建议道:“林校长,匡主席,她们竟敢当众伤人、杀人,简直罪不容诛,我建议先废除她们的修为,然后关起来慢慢审。”
林兴邦捂着额头,正在苦苦地搜寻记忆。片刻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你们看,她们的样子痴呆,好像木偶,跟正常人完全不同。”
匡勇毅更加疑惑,问道:“林校长,您想说什么?”
林兴邦道:“我想,她们早已没了自主意识,是活死人,或者说是傀儡,她们只知道执行主人的命令,却不知道为何,更不会出卖主人的秘密。”
“傀儡?”匡勇毅闻言大怒,“竟然有人如此丧尽天良,修炼这等邪术。”
顾青青道:“幕后主使定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这么丧心病狂。”
她忽然想到蛇皇和蛛皇,自己将妖怪一概而论,岂不是得罪了这两位,也得罪了匡勇毅。因此,她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犀皇、驴皇等四处为祸的妖怪。”
“犀皇、驴皇……”匡勇毅喃喃地道,“幕后主使必是他们五个炼虚境的妖怪之一,但谁会那么不开眼,偏偏要在我的眼皮底下闹事。”
顾青青道:“三皇会出征世界各地,志在剿灭他们,他们对我们展开报复,似乎也说得通。”
“不对……”匡勇毅沉吟道,“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忽然,匡勇毅的手机响了,是肖玲打来了。他接通电话,就听肖玲焦急地叫道:
“剑皇大人,纪强被一个炼虚境的妖怪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