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

公孙婉儿点了点头，言道：“你会一些拳术吧？！”

张狂点头应是，公孙婉儿才又道：“既然现在你在护卫我，那我就传你些散手，对敌时多少有些助力。”

张狂自然不会拒绝，公孙婉儿道：“我传你的散手名叫‘探云手’，乃是一门奇功，融汇百家武学之长，是我大伯年轻时所创。探云捕风，让无数英雄折服！”

“‘探云手’共分十九式，每式分三招。但我大伯说武学最终都殊途同归，招式从繁琐到至简，反璞归真，那才是真正的大宗师。”公孙婉儿口中说道。

公孙婉儿负手走到张狂身前，言道：“你好好看我演走一遍……”

公孙婉儿走至一处较为空旷的地带，起了个手，一边吟着，一边舞着。

探云手有十九式，从柔到刚，从阴到阳，短短数十招，几乎演尽天下武学！变化繁复，招式令人目眩。似凤翔九天！

张狂只练过罗汉拳，对拳法之类知之甚浅，但见公孙婉儿手里的招式，几乎把罗汉拳破得一干二净，便知此套散手着实厉害！

张狂神聚双目，仔细观摩着这探云手，奇异的事情出现了……

张狂凝神一望，放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天地都好像静止了！

这天这地，惟一剩下的，便是在施展探云手的公孙婉儿！一招一式，一舞一动，都像是被烙刻进张狂脑中似的！

张狂精神一振，呼吸间犹若鲸吞虎啸，放佛神游九天一般！张狂心中一跳，这一跳，却是再没有刚那般玄妙的情形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狂疑惑地思忖着。

张狂又看向公孙婉儿，见公孙婉儿还在演练探云手，只觉得公孙婉儿每招每式他都熟悉无比，仿佛浸淫了数十年似的，甚至连公孙婉儿一些小小的瑕疵他也看得明了！

“难道是……刚才奇怪情形的原因？”张狂压下心中的震惊，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公孙婉儿演练完了探云手，走到张狂面前，见张狂面有疑惑之色，出言问道：“如何？有什么不解之处？”

张狂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后才缓缓道：“练武的时候，是不是会出现一些玄妙的现象？就像……天地都静止了。”

公孙婉儿点头道：“有，那是天人合一时的情景。天人合一，乃是修炼玄功时，心神、意念都突然进入一种奇妙的感觉中。那时候修炼武学，简直是事半功倍！”

张狂面露讶色，然后走到方才公孙婉儿演练的地方，打了一个驾式，舞起了一套散手。

公孙婉儿娇躯一抖，显然有些难以置信，这套散手，正是探云手！虽然还有些遗漏，但确实是探云手无疑。

公孙婉儿喃喃道：“这……他的资质，恐怕比三哥还高！只是……”看了看正在施展一式捕风和捉影的张狂，幽幽一叹，却没有再说什么。

张狂武功虽浅，但已得三分神韵，这套探云手施来，有模有样。张狂舞尽一式探云，突然暴喝一声，又打起了罗汉拳。

罗汉拳刚猛，与探云手的潇洒飘逸是完全不同的套路，张狂本是脾气火爆的人，虽然如今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性情却是不易却改。

而这恰巧与佛门怒目金刚，瞋目怒容，却秉承大道，执杖除魔。这套刚猛的罗汉拳更显得得心应手。

拳风呼呼，张狂却已经沉浸在拳术奥理之中，最后罗汉拳越打越慢，就好像推太极一样。

每一拳，都仿佛是千删万减后的精华！张狂一下子双目圆睁，停了下来，然后忍不住一喝，这一喝声震四野，张狂的双目神光暴闪，耳中一通，仰天一声长啸，公孙婉儿也是有些惊讶。

忽的，公孙婉儿作戒备的样子，张狂也是耳前一动，听到风中隐隐有衣袂破空的声音。

风中有声，有人来了。

“哈，世传公孙婉儿能人高手辈出，果然是让人惊奇！这般雄厚的内劲，怕是已有二十年的底子了吧？！”四周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公孙婉儿冷笑了一声，高声道：“内司东厂的锦衣卫，何时这般偷偷摸摸的了？你们不是一向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吗？！”

一阵笑声响起，然后，那一瞬间，张狂动了。

张狂气聚丹田，贯通足明、涌泉，按照罗汉拳上所述，踏地而起！轻功提纵之术，虎跃！

似一支离弦之箭，破空而起，直追向前。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空中又传来两声闷哼，在一棵松树上，两道身影一合即分！

这一下，连公孙婉儿也没有反应过来，张狂已和那神秘人对了一拳一掌！张狂被打下了树，而那神秘人却已消失不见。

公孙婉儿走了上去，张狂虽然奇袭成功，但却没讨到多少好处，张狂捂着胸口言道：“那人身法奇异，掌力甚强，我胜不过他。”

却听公孙婉儿幽幽地道：“他是柳平风，是锦衣卫的高手，号称‘卧天仙’，脚下的步法脱自八卦九宫，似醉非醉。他的‘小天星掌’已炉火纯青，由后天迈入先天，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张狂一笑，没有说话，公孙婉儿又说道：“虽然柳平风被惊退了，但他既然在此处，那想来朝廷内司的人也不会远了，我们且先退为上。西厂的鹰犬众多，不宜硬拼。”

张狂点了点头，便要去牵马，却听公孙婉儿又道：“别牵马，这样会被他们发现。我们徒步而行，你虽然还未达到真正的先天境界，但你内劲浑厚，疾奔回气也是没有问题。”

耸了耸肩，张狂收好了一包衣服，两人便弃马而走。

张狂初识轻功，当真是喜不自胜，虽然罗汉拳中所讲的轻功，虎跃并不高明，远远不及传说中踏雪无痕、凌波横空的境界。更比不上凭虚御风、来去天地的仙人之流。但是张狂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简单的提纵之术却不啻于绝世武学！

现代人的体质日益愈下，别说是百毒不侵了，就是连一点感冒小病也经常要折腾几个星期。况且，几大流行的疫病，动辄死亡！

而在这个世界，没有飞机、火箭、汽车尾气，也没有枪和炮，一个标准的武侠世界啊！

男儿谁不藏壮志？谁不想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只是少了机会，在现代，快意恩仇就意味着枪毙。

踏地一起，便是三四米的高度，速度快似猎豹！张狂心中骤生豪情，喝吟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离扶摇乘风的境界还差得远呢！”公孙婉儿身轻如燕，穿行在高枝之上，听到张狂的狂诗一句，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张狂头顶，口中言道。

张狂恶意地想到：“我抬头看看，是不是能看到些走光的东西？天知道这里有没有设计出内衣？！”

两人奔出十里左右，张狂稍感力殆，两人便停步歇息。

天色夜里正浓，只有几颗繁星闪烁，树林里只有张狂和公孙婉儿二人。他们没有生火，火光容易把敌人引来。

黑暗沉寂的夜中，只有两道呼吸轻微响起，张狂微感异样，公孙婉儿也不觉的稍离张狂远了一些。

张狂虽不能视夜如昼，但是自从他修炼了帝释天经后，耳目通明，视力呈几何倍增长，十米外的树理纹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黑夜中，他的眼睛亮得让人害怕！

公孙婉儿侧过身，口中道：“锦衣卫有不少能人异士，善于追踪探路，你快些运功调息，如若他们追来，我可能无暇顾你。”

张狂应了一声，靠着一棵树，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吐纳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