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刑场上的生日快乐歌()
世间上有两类人,一是有机会而不珍惜的人,二是没有机会却想珍惜的人。
很多时候,人都会从第一类变成第二类。
张狂就是这样的人。
张狂今年二十四岁,不过,他已经不能再过二十五岁的生日了,因为,今天是他枪决执行日期。
不要问他是怎么犯的法,因为人总是不知不觉触犯法律,然后越陷越深,最后当然只有被抓,然后关押,重的就是死刑。
张狂没有读大学,张狂这个名字也是自己取的,他原来叫张孝元,后来嫌它太秀气,自己取名叫张狂。
取号的人,通常都混黑道,张狂也不例外,高三读完,十七八岁,成绩差,没考上大学。本来他的兴趣是写一些书,yy一下。不过出来后才知道世道艰难,没有关系背景,始终是个提鞋的。
每个月拿800元的低保金,交了电费水费,剩下的,糊口都不够。
人被压迫久了,爆发出来的力量非常可怕。张狂进了黑帮,拜了阿爷,上了关二爷的香。
从第一次打闷棍到提刀砍人,张狂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道上的人送了他一个外号——血手。张狂的确是从血里爬出来的,不管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张狂都见了很多回了。
当张狂把刀插进东星红头的心口的时候,他有了自己的旺角盘口,有了钱,有了小弟。他也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衣食无忧。可是他错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张狂的手里有接近三十条人命,国家严整,他自然是头号打击的对象。
张狂被捕入狱的时候还在吸着偷运来的白粉,警察破门而入,进行搜查。一共查获了枪械二十三支,百粉六公斤。其中任一就可以把他就地枪决。
有些时候,人生的残酷往往比想像得更加残酷!张狂没有逃过法律的制裁。
四月二十七日,天色阴,无雨。
沉重的手铐脚镣拖出“哗哗”的声响,张狂低着头,被押送到了刑场。
今天不是好天气,阴闷的天色让人心里一阵烦躁。还有另外一点,今天,是张狂妈妈的生日。
刑场的四周是粉得亮白的墙壁,上面还围了参差的铁网,铁网是连通了高压电的,人一碰上,立刻会被电成焦炭。
时间是上午十点,执行死刑,一般是在十二点。
张狂被押送进了一个密封的小房间内,“容许犯人亲属探望。”
刑场上空荡荡的,张狂没有流泪,从他砍死第一个人后,他就没有流过眼泪。今天也不例外。
张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天色有些阴沉,一如他的心。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张狂对守卫的执刑兵问道:“大哥,有烟吗?”那个执刑兵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元宝,抖了一根给他。执刑兵还顺带点燃了烟,张狂吸了一口,对他点头道:“谢了。”
烟雾漫卷着。
张狂打了个寒颤,他的毒瘾还没戒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放心,我的枪法练了六年,不会打偏的。”执刑兵口中如是说道。张狂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还有多久?”张狂问道。
执刑兵回答:“半个小时。”
简短的对话,半个小时后,死者和凶手的对话!
杀人或被杀,往往需要的理由不多,可能是为了工作,也可能是为了生活。很无奈,很现实。很多时候,人……没有选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个江湖里,有你,有我,也有他。
“孝元……”一个短暂的呼喊传来。
张狂的身体抖了抖,站了起来。屋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扑到屋子的窗上,喊道:“孝元,妈来看你了!”
张狂喉咙有些哽咽,说不上话来,最后只喊了一声“妈……”
中年妇女取出了一个饭盒,说道:“孝元,来,尝尝妈做的菜,看看和不合胃口。有你最喜欢的啤酒鸭……”
张狂摇着头,说道:“妈,我不饿。”
中年妇女脸上流泪,说道:“孝元啊,是妈没能力,才让你走上邪路啊!”
“妈,不关你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张狂道。
“枪刑时间已到,亲属回避。”
“孝元啊!”张狂妈妈已经是泪流满面。
张狂说道:“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最后唱首歌给你听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犯人是否有话要说?”
“我的一生,可能是个错误。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属于江湖……”
天色阴沉得可怕,然后,枪声响起!
大风,吹得有些猛烈。闪电忽至,蛇舞天际。
电闪雷鸣,之后,陷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