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荒野宅院
顾炎武?!
张狂心中想起那日在东郊五里亭之会上,顾炎武似乎是张若虚身边的弟子,看起来好像是知道张若虚真实身份的。
不想在这荒郊之外的宅院中,竟然见到顾炎武的墨宝,张狂感慨了一下,那老者在一旁道:“公子且请里面沐浴,清洗干净后方好上药……”张狂点头应了,那慕容千见张狂要到里面去,脸上一急,说道:“那……我,我和你一起去……”
张狂一笑,这小妞还是以为这间宅院是狐仙变出来的,心里害怕,才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她一个女子,竟要求和张狂一起洗澡,当真是令人惊奇。
张狂笑道:“慕容兄想要沐浴,在下自然不会阻拦……”
老者将二人带进内里,可是进到沐浴的地方后,慕容千的脸色变了,有点想哭的感觉,口中道:“为什么是在浴池里洗?!”
一个四四方方的浴池,足以容下五六人,张狂和慕容千自然可以容得下,但慕容千可不愿意了,她是女子,一下水,什么都得现形,慕容千犹豫了半天,说道:“我在浴桶里洗惯了,不喜在浴池里,老伯……这里有浴桶吗?”
“自然是有的……”老者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他活了这么久,自然是明辨雌雄,不过老来成精,他自然也不回去点破。
张狂一边解衣,一边向老者问道:“在下张狂,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叫我孙伯就行了……”老者言道。
张狂点了点头,看了看慕容千,没有解下身上最后的底裤,泡到了浴池中,向孙伯问道:“那此间别院,是孙伯所有?”“当然不是,我不过是打杂的罢了,东家好客,我只负责迎客,接待客人而已……”孙伯如是言道。
说完便走了出去,不过片刻,搬进了一个大木桶,冲进了热水,孙伯便道:“二位请便,我去为二位准备些饭菜……”
看着孙伯走远,慕容千有种做贼的感觉,对张狂道:“这里,好象不是狐仙变出来的……”张狂摇了摇头,这小妞脑子还真是简单!
“快点洗浴吧,可不能让主人久等了……”张狂口中言道。
“主人?!”慕容千摸不清头脑,张狂笑了笑,嘴角露出一种玩味的感觉:“这已经很明白了,主人家早就已经在等我们了,或许,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里会凭空出现一座宅院了……”
“那你是说,这里是狐仙凭空变出来的,专门来害你的?!”慕容千有些惊恐地道。张狂哑然失笑,感情这小妞还在惦记狐仙的事。
张狂受伤颇重,虽然帝释天经神奇无比,自行疗伤,但是还是有几处大伤,不包扎的话,就无法痊愈,张狂洗浴的时候,看着慕容千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服,然后像兔子一样钻进木桶中,张狂心中不觉笑意横生。
已经多久了?自己好像字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一天之中笑这么多次,慕容千,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这般纯洁天真的女孩子,少有至极啊,不受污染,还保留着一份童真的女子,有些傻傻的,但是可爱非常。
张狂躺在浴池的一个横台上,感受着温水的温度,张狂颇为轻松,虽然不知青阴他们是否逃脱,但是眼下的状况,应该是已经脱逃了。他又想起了段落行,这个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至极的无耻之徒,张狂冷哼了一声。
暂时,仅仅是暂时!段落行,等着吧……
张狂穿上了孙伯为他准备的衣物,看着还在桶里的慕容千,问道:“慕容兄还未洗浴完毕?要不要我等等你?”
“不用了,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稍后便至……”慕容千可不敢出木桶,张狂哈哈笑了笑,向外走了出去。慕容千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本公主演技高超……”
……
张狂敷上了金创药,孙伯忽然道:“你背后的箭头入骨,你要忍着点,我帮你拔出来……”张狂点了点头,孙伯取出一个镊钳,深刺进张狂的背后,张狂感觉这痛似锥心的痛楚,差点没有叫出声,狠狠地咬了咬牙,扛了下来。
片刻之后,孙伯夹出箭头,放进旁边的水盆中,张狂松了一口气,但是额头见汗,显然是不轻松。孙伯赞叹道:“好,好,好,公子心性坚毅,实乃老夫平生仅见……”敷上了药物。
张狂摇头笑了笑:“孙伯过奖了,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唤我的名字既可……”
孙伯哈哈笑了一下,随即却正色问:“好,张狂啊,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身伤,是如何遭的?”
张狂言道:“唉,遭仇家追杀,若非得那小姑娘相救,我这条命,已经归天了!”
孙伯严肃地点了点头:“唉,这江湖仇杀,是非争端,让人欲罢不能!你杀我,我杀你,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张狂默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那必定是有争斗的!张狂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是这江湖,让张狂改变了不少。
敷好了伤药,张狂这才整理了衣裳,孙伯道:“饭菜已经备好了,东家便在正厅等你用膳……”
这时,慕容千才从浴室出来,张狂一笑,慕容千也看到了张狂,走了过来,张狂看了一眼慕容千,不觉有些失神。慕容千出浴之后,脸颊犹红,目似要滴出水一般,长长的睫毛上水汽还挂着。
这是怎样的眼神?似无知,却渴求。似呆笨,却灵巧。
回复心神,转过身,张狂言道:“这宅院主人在正厅等我们用膳,我们快去吧……”
当二人步入正厅的时候,正厅内却只有一个丫环似的女子在摆放席案,席案上摆放着酒菜,左右侧席各一座,正席正中。
“咦,怎么没有见主人?”慕容千问道。
张狂也是稍带疑惑,口中道:“我们先等等吧,或许主人家有事耽搁,待会儿再出来也说不定……”
“哦。”慕容千点了一下头。
“二位公子请入座,不必久等,自行用膳既可……”那丫环却是言道。
张狂眼中湛出精光,慕容千却道:“那怎么好意思?主人家都还未至,我们如何能自己便用膳?”那丫环似的女子一笑。
不料张狂竟是哈哈一笑,对慕容千道:“慕容兄,我们还是入席就坐,自行用膳得好!”不等慕容千答复,张狂便走进正中主席,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端起了酒杯,一口饮尽。
慕容千有些目瞪口呆,口中责备:“张狂,你也太不讲理了,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而且,你为什么坐到人家主人席位上?太不讲规矩了!”
张狂一边夹食了一块桂花糕,摇头一笑:“无碍,慕容兄还请用膳吧!”
“你……”慕容千气得不行,张狂哈哈一笑,言道:“慕容兄啊,既然主人家都已经有命,我们怎敢不从?!”慕容千愣住了。
“张公子真是好眼力……”那丫环似的女子拍了拍掌,慕容千愣愣地看着这女子,那女子又续道,“妾身筱柔,见过两位,这座宅院,便是妾身所有……”
张狂沉吟了一下,突然出声问道:“你是圣儒书院的人?!”慕容千似乎也知圣儒书院,惊讶地看着这名叫筱柔的女子。那筱柔点头道:“公子真是目光如炬,妾身正是圣儒书院的学生。”
“你便是张筱柔?!”张狂突然言道。
这下子连这名为筱柔的女子都惊讶地看着张狂:“公子为何知晓妾身在圣儒书院的名字?!”
张狂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认识邪情……”
张筱柔立即变了脸色,目视张狂:“他在什么地方?!”语气森寒,杀气凛凛。
邪情初遇张狂时,便向张狂提到过张筱柔,说她是张若虚的侄女,而且,张筱柔被邪情玷污过!
张狂口中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叨扰了,在下告辞……”言罢起身,便要离去。
张筱柔一咬银牙,上前拦住了张狂,言道:“今日你若不把他的行踪告知于我,那你就不要想走出这座别院!”
眼见一场好好的宾宴要变成一场打斗,慕容千突然出声:“你们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嘛……”说着,拉过张狂,低声道,“张狂,好歹人家招待我们,人家不过是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你又何必这样?”
张狂苦笑,若是他说出邪情的下落,邪情就是不死,那也得掉一层皮!
但是慕容千说的不无道理,其实说起来,是邪情对不起张筱柔在先,别人要找他算账,早晚会来,自己就算不告诉张筱柔,这段苦恨,也是化解不了的!
张狂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待你去找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吧!”张筱柔立即言道。
张狂缓缓道:“我要你答应我,这一次,单就这一次,你不能取他的性命!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