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臭味儿,难道...就是昨天晚上闻到的那股味?
我一度怀疑,那是死人灵魂的气息,毕竟昨天晚上,爷爷给我“托梦”了,很多电影里都看过,庙里的鬼,是吃香的......
那股农村老屋子里才有的霉腥味,难道就是坟墓中的气息,我越想越害怕,总感觉跟自己的血光之灾有关,可...爷爷总不至于杀我吧?
正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赶地铁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一看,竟然是二叔!
我咽了口吐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起了电话。
“喂?二叔。”
“小雨,到北京了吗?”
“到了,昨天刚到。”
“到了也不说给二叔来个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在公司,准备回去。”
“你公司在哪儿?我去接你!”
......
跟二叔聊了一通,他要过来接我吃饭。
听着二叔亲切的语气,恍惚间,我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或许,昨晚只是一场偶然的梦,我想爷爷了,并没有什么征兆,二叔,还是实实在在的二叔。
站在写字楼下,看着北京繁华街道的车水马龙,闻着熟悉的尾气味儿,理智重新占领了大脑。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同事们的眼神说明不了什么,至于小宋,那家伙神经质,搞文案的脑子都有病,估计跟我开玩笑呢。
还有那奇怪的气味,一个春节过去了,租客们回家,谁知道半地下室里经历了什么?又搬进来了哪些人?我特么是不是太敏感了?
一个小时后,一辆奥迪A8停在了公司门口,开车的,正是二叔!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儿朴素的衣服,完全不像个有钱人,只是看见我的时候,眸光中,略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又转变成了正常的微笑,招呼我赶紧上车!
坐在二叔的车上,豪华的A8操作台令我艳羡无比,只是心里一丝的没底,二叔刚才那眼神,啥意思呢?他是不是也发现我脸上不对劲呢?
“想吃点啥?跟叔说,”二叔微笑着,抽了抽鼻息,还下意识的用食指掩了下鼻孔,像闻见了什么不好的味儿?
我皱眉眨眨眼,愣了片刻,答道:“随便二叔,吃啥也行。”
“要不,咱爷俩吃火锅去?”
“行!”
二叔开着车,带我去东四,说那里有一家火锅馆子相当不错,他谈笑风生,跟在我家的时候截然不同,在我家,二叔除了微笑,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
当得知我住在天通苑半地下室的时候,二叔恻隐的直嘬牙花子:“咳...可怜我侄儿了,明天搬家,住叔那。”
二叔四十多岁还没有结婚,一个人经营着摊子,我虽然好奇,但也不便于多问。
晚饭吃的很愉快,我几乎忘了家里的房东还在催我回去呢。
去他妈的!老子明天也是有房的人了!二叔的古董店在北三环,离我上班的地方不算远,两站地铁就到了。
“小雨啊,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二叔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问我。
谈恋爱?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叔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啊,我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没时间谈恋爱,”我笑着回答。
“不对吧,就没哪个姑娘?对你有点意思?”二叔微笑着追问。
我更懵了,尴尬的说道:“二叔,我一个穷北漂,要啥没啥的,现在姑娘们都很现实......”
二叔呵呵的笑了笑,没有继续再问。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二叔的话里有话,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二叔,你看我额头,是不是有点黑啊?”我憋不住狐疑,问二叔道。
二叔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吃完饭跟他回趟店里,然后送我回天通苑。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像是有什么瞒着我,而且,我心里还有点小失落,既然要回店里,二叔为啥不让我住下呢?还要等明天,爷爷让他保护我的!
车子停在店门口,二叔的古董店很气派,两层小楼,修缮的古香古色,在北三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修这么一个“小别墅”,没几千万是别想。
坐在车里,我开始遐想,二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二叔进店后很快就出来了,开着车,带我去五环天通苑.....
“小雨啊,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个放在枕头边儿,”二叔将从店里取出的东西递给我,是一个桃木的小盒子。
这桃木小盒十分的精美,上面游龙走凤的,口杯般大小,一看就是古时候的东西,我的心突突直跳,莫非...这就是二叔救我的法器?
“二叔,我是不是招惹上啥脏东西了?昨天晚上,爷爷给我托梦了,说我最近...有灾祸,”我终于忍不住了,胆怯的问道。
二叔沉吟了一下,说道:“灾祸吧,不至于,只是有点儿小麻烦,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记住!晚上睡觉,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也不要动。”
二叔说的我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果然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他去店里取法器,就是为了救我!可是,带我逃走不好吗?
“叔,要不...咱别回去了,那是啥呀?是女鬼吗?”我惊颤的问,二叔问我搞没搞对象,一定是看出啥了!
二叔笑了:“女鬼?哪儿那么多鬼,放心吧,没鬼!”
他的话遮遮掩掩,让我心里更没底了,干咽着吐沫,愈发的紧张。
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画皮》,一个恶鬼,披着美女皮,诱骗好色的书生,专门挖人心吃,最后碰见了燕赤霞,用一个类似于这种桃木盒的法器,灭掉了恶鬼,救了书生的命。
可...我也没跟谁乱搞呀?一个人老老实实的蜗居,都没得罪过谁!凭啥倒霉的是我?
“二叔,我......”
“小雨啊,记住!你是个男人,做什么事,都要有担当!”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被二叔打断,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听他那惆怅的语气,似乎暗有所指,他,是在说爷爷吗?
“我知道了二叔,我只是好奇,这小盒子里装的是啥?”我咽了口吐沫问道。
二叔说:“以后你会知道的,但今天晚上,千万不要打开,不然...麻烦更大,听二叔的话!”
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让我又害怕又好奇,心头像是有一个小猫的爪子在挠。
二叔送我回到了住的地方,一起进楼,下了地下室,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屎臭味儿,隔壁房间的安徽籍两口子,正在拖客厅的地,打扫卫生。
一番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我们下面这五家住户中,有一户人家的独立卫生间给堵了,屎都溢了出来,房东先开了他家的门,找到了臭味源!
我使劲的闻着,也没有昨天的那股子怪怪的霉腥味啊?要说,这半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有点儿霉烂的味很正常,但昨天那股味很特别!决然不是寻常的霉味儿!
二叔也闻着,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户的门,然后笑了笑,跟着我进了屋。
虽然我单身,但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这地下室里经常有蟑螂,有时候往笔记本风扇里钻,清理都没法清理,所以卫生问题必须注意!
二叔看了会儿,坐在床上说道:“小雨啊,就按照叔说的,晚上睡觉后,听见啥也别睁眼,我不走,就在你楼前,等事情搞定后,我打电话叫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问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眼下,估计二叔是不会告诉我的,他可能是担心我害怕......
漫漫长夜,关灯后我躺在床上煎熬成了一块烧饼!到底会是啥呢?二叔为什么不让我睁开眼睛?
我从没体会过时间过的这么慢,每一秒都像是小刀儿在割肉,我在等二叔的来电,他电话一响,我就解脱了。
黑夜也不是完全的不能视物,关键是让我闭上眼,更增加了我的恐惧,我怀疑,肯定还是鬼,二叔说没有鬼,只是在安慰我。
想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意念中,一个狰狞可怖,眼珠子耷拉在眼眶下的女鬼,抬起骸骨般的爪子,要对我做点什么,想想就让人冒虚汗。
时间一点点的过,钟表的“咔哒”一声提醒我,十二点了!我紧闭着双眼,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枕头边的桃木盒,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在想,鬼物,应该是十二点出来吧,这个时间段儿,阴气最强!
果不其然,五六分钟后,一股似有似无的,烧香味飘进了我的鼻息,我身子触电般的一哆嗦。
就是这股味儿!这股庙里烧香的味儿!我的天哪!原来鬼...真是庙香味儿的!
冷汗从额头顺着太阳穴往下流,我一阵瘙痒,却不敢挠,时间啊,时间,你走的快一点!
不多时,那股子熟悉又陌生的霉腥味飘来了,一开始不觉察,后来越来越浓,我闭眼什么也看不见,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坟墓中!
正在焦恐到极点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枕边边儿上的桃木盒,微微的自己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