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放下心,打发柳至睡下,去让姬妾们安心。以柳家的身份,说一声全打发走,自家也觉得薄幸。
……
“告他,告他去啊!”欧阳老大人在自家的客厅里挥舞拳头,对面的梅夫人哭成泪人儿。
梅老爷怒不可遏:“土匪!我们到忠毅侯府上,姓关的躲着不见我,忠毅侯也不管这件事。多找几天,姓关说卖给他当丫头,生死不论!”
在这里眼皮狂狠的一抽,肌肤全变成紫红色,显然是愤怒已到极点:“我的女儿啊!”
吕老爷坐在在他旁边,在梅老爷说的时候,带着悲伤而又迷惘的糊涂神色,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几缕日光。
直到欧阳老大人和梅老爷愤怒的差不多,问他时,吕老爷才一个颤抖回过神,舌头发抖,嗓音发抖的回答:“柳,柳家,他……他也说当妾不行,当通房丫头他答应。”
痛苦从他面上浮现,随即就一直呆着,有日久天长之感。在他身边的吕夫人也是个泪人儿,哭得哽咽难言。
欧阳住一跃起身,吼道:“跟他打官司!破坏女孩儿名节,让他家官当不成!”
欧阳老大人跟着再吼:“你们上当了!上柳至和忠毅侯的当了!”
鲁豫瞄瞄,这不是欧阳家的女孩儿,但看上去欧阳父子比当事人还要气愤。
旁观者清,鲁豫一眼看出欧阳父子的虚伪。
这老大人、大公子的,这么为别人家的事情生气,你们倒也能帮上忙!
比如,大公子你郑重下个聘礼,把这两家的女孩儿娶为平妻,实在为难,当妾是不是?
在这里狂吼“上当”,“告他”,这可是挑唆。
鲁豫心想我门门儿清,我说句公道话。你们异想天开!把京里的人当二傻子。最后呢,发现自己是大傻子。
忠毅侯夫妻算是煞费苦心,几回邀请游园,几回做成好些亲事。侯夫人不辞辛劳,既然答应当一些人的大媒之一。但她毕竟当不过来,请离她们家的老太太,这一位在京里也大大有名,人家在宫里陪伴孙女儿住过几年,又带上两位外地来的寡嫂,把余下的媒人包揽。
老年人爱热闹,寡居从来是冷清的。这下子她们乐颠颠的,忠毅侯府天天是喜气。有人上门道谢啊,送礼啊,寒暄啊。
那不得皇后娘娘眼缘儿的凌家都许的亲事不错,为什么独不请你们这几家?
鲁豫冷笑,恼怒别人以前,先问问自己最好不过。
他正想着呢,欧阳老大人问到他面前,希冀道:“驸马,容妃娘娘可曾知道外面乱成这模样?袁柳仗势欺人。”
“哦,我托人已经把消息传进去。”鲁豫慢吞吞。不是他要表现没精打采,而是帮人忙的拿架子是寻常事。
闻言,欧阳父子、梅吕两对夫妻都露出感激之色。欧阳住神气活现:“梅大人,吕大人,你们不用担心,我家娘娘一旦知道,热心肠子最怜惜人,一定会管。这事情只要告诉给皇上,哈,哈,哈哈哈,”
奸笑模样儿,笑得跟个蛤蟆似的。好似容妃耳朵里进去,袁训柳至即刻就倒台。
梅吕二大人们,京里没有人,所以把个嫔妃看得比天大。这就起身对鲁豫道谢,鲁豫暗骂一声,大傻子们。老夫我才不为你们好!你们看得出来吗?
还有旁边这经过发配以后,一年四季有些气喘的老头子,和他的儿子欧阳住,他们也不是为你们好。
发私愤呢,笨蛋!
但是起身还礼,见没有可听的,借此不再坐下,说声告辞,欧阳住送他出来。
在外面,鲁豫又好笑一通,街上酒楼吃了饭,随意地看看身后没有可疑的人。就有可疑的人他也不怕,晃晃悠悠往镇南王府里来。
镇南王在家,和他说过回房告诉公主:“实在猖狂,欧阳家一对败类唆使他们告状。”
瑞庆长公主嘴撇得像个瓢儿:“往哪里告呢?可用什么罪名告呢?皇帝哥哥今天喜欢张家,明天喜欢吴家的,太子是悉心在教导,欧阳她纵有千般手段也不能怎么样不说,何况她也没手段。”
生长在宫里的长公主觉得一般。
镇南王微笑:“但是皇上知道阻拦太子纳妾,不见得喜欢。”长公主眼神灵活的转动:“为了加寿值得的。”
元皓在母亲手边玩耍,见到母亲这形容,也跟着左转大眼睛,右边白眼儿似的,长公主大乐:“再说生气,把我也罚了吧,我帮忙呢。元皓也帮了忙,我们打扮得可中看了,好些姑娘们要抱他,是不是?她们争着和元皓玩,少生多少事情。”
萧元皓见说到自己名字,忙着“呜噜呜噜”,又忙忙的点动大脑袋。镇南王夫妻大笑:“让加寿教坏了,还没有忘记。”
乐上一会儿,镇南王出来,亲身去见袁训,把鲁豫的话告诉他,。在王爷心里梅吕不算什么角色,但还是让袁训提防。
他进袁家的时候,鲁豫回到家里。一个人从门房里迎出来,哈腰陪笑:“驸马回来了。”
鲁豫皱皱眉,其实不见得烦他,漫不经心嗯上一声:“叶大人,您又来了。”
叶嫔的父亲带着巴结,跟着他一路到书房。
让人送上茶,鲁豫还是以前的口吻:“你认错人,宫里的消息不是我通给你的。”
叶大人弓着背:“那是那是。”但是不死心:“但您愿意帮忙,我们就有指望。”
鲁豫暗暗好笑,自从帮忠毅侯的忙,一天一出子好戏看。
欧阳、水、许、叶,还有另外两三家子嫔妃,本来是抱成一团。后来水大人落马,许大人摘官,另外几家见势头不对,又打听他们家的女孩儿没事情,渐渐的分开。
只剩下欧阳家和叶家,有点儿生死相依的味道。
他们生分,就在鲁豫传话以后。
鲁豫传给欧阳家的话,是欧阳容的原话:“大难来时各自飞。”他们父女兄妹应该是早就说过,关键时候放弃一切人,又加上欧阳容起初就是利用别人,欧阳家收到话,知道宫里联盟倒塌,对叶家开始防备。
当时叶嫔也没有放出,叶家不会知道。但鲁驸马“热心”地干了件好事,征求袁训同意,写个小纸头,让人夜里抛进叶家,把欧阳容一推二五六写得明明白白。
叶大人费了吃奶的劲,才托人见到女儿,信上消息属实,叶嫔把欧阳容恨之入骨,叶家也对欧阳家恨之入骨。
原来你家是利用我们?难怪水大人倒台,许大人也一样,原来是上你们家的当!
顿时,叶大人明了。
他们几家的女儿近一段时间得宠不是,难免分走欧阳容的宠,欧阳家这是一箭几雕,借这个机会针对皇后拿下宠妃。
叶嫔是怎么知道的?太后会不小心的让人泄露出去。比如给叶嫔送饭食的宫人,叶嫔也会打点她,让她帮忙和家里人通消息,又问别的嫔妃好不好。
问的多了,宫人装着叹息:“您倒还关心别人,别人眼里早就没有你。”
这话里有话,叶嫔难免要问,宫人遮遮掩掩。问上三、五天,宫人悄声说出:“欧阳娘娘把你们全害了。您的宫女把毒药瓶子认在自己身上,自尽身亡。”
这世上只要有人在,就会有消息的走露。叶嫔这一恨泣血剜骨,但好在太后像是相信她,继欧阳容之后,她也出来。
这就皇后的对头是欧阳容,欧阳容多出叶嫔这个对头。叶家和欧阳家红了眼睛。
叶大人不能时时打听到消息,想起来欧阳家拜托鲁驸马,他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直觉,认定往他们家扔纸条的是鲁豫,见天儿来找鲁豫,说欧阳家为人不好,求鲁豫帮忙。
“宫里您都能消息,帮个我家娘娘吧。”
他今天又来了,鲁豫把他敷衍一回。
……
宫香袅袅中,欧阳容转过身子,在她身后,传话的小宫女蹑手蹑脚走开。
装作送帕子传说的话,让欧阳容震惊。
袁家,他竟然如此大胆!
她看向榻上盘腿坐的男子,他的未来儿媳加寿今年九周岁,十虚岁。他的表弟袁训十八岁成亲,十九岁妻子有孕,二十岁得女,今年三十左右。九五至尊的他,已是中年。
但岁月似乎留给他好风姿,他倜傥清睿,还似欧阳容初进太子府的时候。
问后宫的这些女子是因为要得宠而得宠,还是因为爱他而得宠。答案估计只有一个,她们都爱他。
他就不是皇帝,也有他得天独厚的魅力。
此时他端坐半闭眼睛,手中握着红地黄花的瓷盏,陶醉在茶香中。那份儿享受和沉稳都让欧阳容折服不已。
尊贵的男人,沉稳如山的男人,会享乐的男人,魅力如经久不散的香氛,勾得人流连。
他知不知道宫外的事呢?欧阳容觉得皇帝未必知道。
这位天子太平世道出生,除去福王造反以外,基本上全是表面太平。也许一直太平造成他很会舒坦。
皇帝自己说过,都知道天下是朕的。但天下真的是朕的吗?如果天下是朕的,朕宁愿他小些,朕可以朝看云霞晚听雨,茶香过了酒香浓。
他勤政,也爱脂粉古玩一切好玩的事物。但做为到目前还算清醒的皇帝他不可能随心所欲——他喜爱脂粉和所有癖性重,爱戏能爱上角儿,爱蝈蝈能倾家荡产的人一样,不能因为他睡的女人多,就说不算清醒皇帝。睡的女人多,那叫不是清白丈夫。这个判断还只能从女人的角度来看。
判断他的人,也要清醒——每年的避暑就是皇帝休养玩乐的好时光。
军国大事,不是破了边城,别来找朕。
民生大事,不是水火天灾,别来找朕。
政事,不是杀人造反特大号大盗,别来找朕。
也不能真的不找他是不是?几位重臣隔几天会到御花园求见,把重要的事情做个呈报,皇帝听听觉得不重要也就拉倒。
皇帝会说,要你们是做什么的!件件都要十二个时辰离不开朕,你们这官白当了!
外面的事情重臣们不说,以欧阳容想,皇帝不见得即时知道。但偏偏重臣里,有袁训有柳至。这两个坏蛋他们会今天干坏事,明天就呈报自己?
欧阳容冷笑,今天是七月初,如果运道高,皇上明天后天就起驾回宫,这样马上可以知道外面的大逆不道。
但也有可能呢,皇上拖到中秋过后才回宫。
八月中秋会见群臣的宫宴摆在御花园里,这可不可能?就欧阳容见过的,是有过。
这位天子一舒服就不想勤政,能拖一天不回宫,他就不想回宫。这也建立在他有一批好臣子,但欧阳容要急死。
皇上你晚一天知道,忠毅侯就多猖獗一天。他是多猖獗一天,就能多吓走几个外官,多做几家媒人。
最后媒人全让他老婆当干净,皇上您查问起来,大家说好,一片喜乐中,太子府上只有他女儿一个人在内宅,忠毅侯欢喜不尽,太子殿下房里可就不成体统。
欧阳容一不是正妻,二因为皇帝的拈花惹草,三因为和袁家的纠葛,对忠毅侯夫人宝珠又嫉又恨。都是女子,凭什么你就能拢住,别人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袁训不阻拦太子纳妾欧阳容都反感他,何况这个把柄送到手里。
欧阳家也觉得这是把柄,赶紧的央求鲁豫传消息。这就欧阳容对着茶香中悠游如仙人的皇帝不能忍耐,她以为皇帝还不知道,她也一天不能再等。
消息是怎么来的,欧阳容在收到小宫女话时,对她安排停当。这就须胸有成竹回到榻边,把小火炉加了块炭,细声细气地道:“刚才听到笑话。”
“哦?”皇帝还是半闭眼眸。
“采买的太监每天出宫,说外面好生热闹。”欧阳容道。
皇帝微微一笑:“京里哪天不热闹?”今天黄家死了狗,明天田家纳姨娘。后天又大小老婆打架,再后天可能井里投毒争家产。
睁开眼眸,欧阳容为他重续茶水,皇帝送到唇边懒洋洋:“什么事啊?”欧阳容正中下怀,笑道:“说起来是您的近臣,”她故意装俏皮:“以前,就是您的近臣,现在还是。他呀,阻拦自家女婿纳妾的法子高,是什么主张呢?他自己亲身上阵,拿张俊脸儿勾引得大姑娘小媳妇全动了心,他老婆更可笑,亲身上阵为别人做大媒。哎哟,这侯夫人是几品来着?为五品、六品的官儿家里做媒人,这算是有失身份吧?”
她说得痛快,没注意到皇帝慢慢的沉了脸。
因为慢慢沉,好似由白、浅白、微白、淡灰、灰色加重直到微黑面容,欧阳容以为皇帝严肃,她没看出来。
皇帝反感,后宫不许干政,这是他的母亲太后当皇后的时候,谨守的一条。
太后一路拼杀当上皇后,盼望家人就快得病。但还是要等儿子参政前后,算有自己的羽翼才得寻找家人,就是她安守在后宫里。
后宫不许干政,既是前皇帝们留下来的,也与福王母亲老太妃总想干政,为儿子谋皇位有关连。
太上皇是这样的,皇帝也是这样的。欧阳容以为自己抛什么引什么似的说话,一句是您的近臣,一句是俊脸儿勾引人,又一句是侯夫人为低等官员丢身份,她以为皇帝会兴致勃勃地问下文,但皇帝一听,这是说自己的好表弟袁训。
袁训干的好事情!皇帝是要和他算帐。但表弟忠心不二,自己又倚仗他正在休假,皇帝这就和袁训算帐,难免影响休假心情,放到一旁先不说。
再说太子本人真的要纳妾,也不是袁训能挡住。袁训能挡这一波进京的人,挡不住年年复年年。
欧阳容急得不行,皇上你可不能晚一天知道。皇帝是不着急,等我舒服日子过完,再论这事。
皇帝就摆出不爱听的面容,欧阳容偏偏说得性起。她几回失宠和得宠,和皇后遭难,全是由着性子的结果。
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古人都有这话,是本性一上来,本人很难适时收住。
欧阳容以为皇帝生袁训的气,她不过就是个传笑话的,与自己无关。一面利落的烹茶水,一面嗓音如欢歌:“把我笑得不行,这人可真是聪明啊,想出这种主张……”
“起驾,”皇帝不轻不重的话,刀子般把欧阳容话切断,同时让她白了面容。
又说错话了?欧阳容傻眼。
见太监们进来,为皇帝着好鞋履,簇拥着他就要走时,欧阳容哭了:“这茶还没有喝完呢,”
皇帝回头冲她微笑:“留着,下回朕再来喝。”就此走了。
他就是如此随性的对待嫔妃,因为美人儿太多了。这跟吃菜一样,今天想吃鲜笋,等到做了来,咦,另一盘子也不错。又像摆弄古玩,正把自家好玉拿着丢不下来,有人来说:“谁家有个好瓷器,”赶紧,放下玉去看,看过中意,回来夜不能寐,自家的所有好东西不想看,一脑门子全是瓷器。
等到瓷器到手,玩两天,咦,我的玉不错,重新再玩一回。没玩两天,有人来说:“外面出来的好青铜器,”家里所有古玩尽皆没颜色,赶紧,换衣裳去看。
到手就是他的,今天看玉,明天看画,后天摆弄别的。全由主人高兴。
这位皇帝不是专情的人,可以说是个美人鉴赏者吧。对着欧阳容,也许还想着张嫔陈嫔。话不投机,正好,回见了您呐,抬腿走人换一家。
这位皇帝以仁德自居,他这时候走,也避免欧阳容接着说下去,他只能同她翻脸。
他是不是爱她?他要爱她就不会走了。生气恼怒也要呆在这里。他就是觉得自己挺仁德,也让皇后出几年的事情弄得烦。推及原因,是他骄纵。他就尽量不再骄纵别人。
臣子们除外。
臣子们是保江山的,和后宫嫔妃是两回事。
边城破了,把皇后嫔妃们全拉上去有用不?把整个柳家拉上去也不顶用,这个必须是军队顶。
皇帝对后宫和臣子分得清爽。
你可以说他不是忠诚于皇后或忠诚于某个人的好丈夫,但与不是好皇帝扯不上。再说他当上皇帝,首要职责是皇帝,不是当好丈夫。
一定要有人辩论,可以是皇帝,也可以是好丈夫。有,凤毛麟角。
你自己试试你又是好主妇,又是上进职工,你自己试试去,做到的人有,不是人人有。
凡事,都有主次。不这个好,也不那个好,这不稀奇。
……
宫车离去,送到宫门口的欧阳容心如刀绞。凭着失宠而又得宠的经验,她知道又说错了话。
臣子们在皇帝心里永远比她大……欧阳容心里闪过这句话,面容因失望而扭曲着。
总有一天,她要在皇帝心里超过臣子们。就像历朝的宠妃们,周武王可以烽火戏诸侯,至于后面亡了国,欧阳容此时不想。
杨玉环可以冠宠六宫,把资历身份以前大于她的梅妃挤得没地儿站。至于后面三军逼死她在马嵬坡,欧阳容此时不想。
后宫,这是个越挫必须越勇的地方。告诫着自己,欧阳容把精神重打起来。
一扭身子,见到隔壁院里走出一个人,目光含愤怨毒。
欧阳容打个冷战,叶嫔!
自从她们一前一后放出来,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叶嫔的眼神实实控诉,我全知道,你这个贱人!
欧阳容呢,陷害别人她心里虚,对上叶嫔深仇大恨的脸儿也不解释,这就眼神越来越恨,生死大仇那种。
一扭身子,欧阳容进去,怨恨又添上一层。她不知道皇帝避暑,为什么也要带上叶嫔。
至于带上她自己,欧阳容认为没有错啊,皇上他说喜欢我。
叶嫔见她进去,也含恨进去。贱人,皇上说过他喜欢我。只要我能生下皇子,封为妃后,你等着,让你生不如死。
皇帝这会儿到御花园里他当成书房的地方,无意中想了想太后的话。
太后道:“容妃是个没头脑的人,这就把别人全供出来。她清白吗?依我看未必。但我懒得查下去,翻出来只怕全污糟。这里面,对皇后的嫉妒必然是你。你爱,依然可以宠,就是不要再惯成皇后那样。”
“叶嫔,可怜,她的宫女说她冤枉,认在自己身上自了尽。唉,要我说,年青有颜色,你喜欢也就罢了。只是就这样吧。我问过太上皇,说叶家还算有些功绩。避暑御花园就要去了,你带上吧,算安抚叶家。”
太后的话在皇帝心里起了主导作用,他本来就爱标榜“朕孝敬”,他本身也就孝敬。
更清楚一点的是,把所有人的心思全翻出来,都有别人不能接受的隐私。皇帝就依太后,全带上,反正他也不会只守着一个人。能随行的,在外面看来全是圣眷还有,就这意思吧。
坐下来,皇帝问太监:“忠毅侯今天又做了什么?”太监忍住笑:“说亲事呢,家里园子里待客人。”
“朕避暑,他也避暑。梁山王要是没有捷报,朕看他怎么回话!”皇帝没好气。
……
“真的吗,真的吗!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梁山王大帐传出王爷的大笑声。
这是萧观得意时的标准笑声,在帐外经过的人心照不宣,王爷又遇到开心事情。
王爷最近半年不是太顺,他在去年以前打得太顺手,顺得高南几个国家想议和,去的王子肉包子打狗,带着珠宝再也没有回来。
据说珠宝从丞相马浦家里搜出,马丞相因此丢官,为保性命,家产也尽数捐出兵部当军费。王子呢?葬在异乡为异魂。
从京城到边城外,高南国知道后,王子估计肉身让蝼蚁啃得差不多。几个国家,另外的满尼加,达罗,苏禄商议商议,那就硬着头皮打吧。人家为命,梁山王为功,最近战绩一般,王爷在今天以前,很少有这大笑声。
难免有人打听,很快,陈留郡王在几天后收到消息。是个管送信的士兵,陈留郡王把他收买,不要他报机密,就报报王爷心情晴还是阴。
士兵奉送一个消息:“提到葛通将军,还提到京里兵部查军需。”
陈留郡王赏他银子,打发走以后。仰面对帐顶喃喃:“葛通和军需?”长子萧衍志道:“葛将军不是军需官,他上哪儿能扯得上?”
“王爷不会无故的大笑,”陈留郡王断然道:“取你二叔数月的信过来,也许能看出什么。”
次子萧衍忠笑道:“二叔这几个月里就写三封信,一封是报家里平安,一封是说舅舅查军需,一封是说有人和京里勾结,把军需调换,二叔让押往京里。算日子,估计已经到京里。”
陈留郡王脑海里一闪,把桌子重重一拍:“我猜到了!”带着刻不容缓,喝道:“即刻,快马传葛通将军过来!”
两个儿子还不明白,但不敢怠慢,葛通跟随龙怀城前面参战,龙怀城得盯着他才放心,第二天傍晚葛通回来。
大帐里,就陈留郡王一个人见他。五连枝儿的大蜡烛明晃晃,把郡王面上的温和照得一丝不少。
“葛将军,你是个人才。”
葛通一愣,这是什么开场白。这种夸奖的起句,往往代表不是好事。你是个人才,所以你别处去吧。你是个人才,在我这里多屈就不是。
他抱拳不敢怠慢:“没有郡王数年庇护,通只怕早就刀下做鬼。”
这是句实在话,葛通要落到别人手里,不害他,只把他派去打硬仗,死在战场上都不一定。
在这里呢,龙怀城忌惮他抢功,不敢把硬仗给他打,葛通落得个保全人马,休养生息。
葛通由衷的感谢,一为继续留在这里,二为保住自己。
听到夸奖的话,陈留郡王自然欣然,他摆一摆手表示谦虚,随后低沉有力:“京里有公文,外面彻查屯积军需!”
他不拖泥带水,葛通听得震惊满面。
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时,有什么一闪,是陈留郡王飞快取一枝令箭给他,令箭上闪动烛光。郡王还是说得飞快:“离此三百里,探明有座敌营,如无意外,是员大将!如果探的不明,你自己去探!给你增兵五千,连夜离营!”
葛通原地僵直,他本应该先去接令箭,但他却是泪水哗啦的下来。陈留郡王还是温和语调:“对不住,以往照顾不周。望你此番得胜,杀尽首级而回。”
葛通让他话中的焦急提醒,忍住泪水,伏地,三个头重重的叩下来。起身双手接过令箭,一手捧住,一手指天为誓:“终我有一天如愿,子孙代代事陈留郡王府为兄为长!”
陈留郡王含笑,但确保时间,一字不说,把手一指帐门,意思你赶紧的走吧。
葛通不再耽搁,出去点齐自己人马,带上增兵,披星戴月出营门。
营门凉风习习,葛通没有享受的心,不住的发号司令:“快,跑起来,怠慢者军法从事。”
“将军,”一个以前跟过霍君弈的老将看出不对,凑近葛通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郡王给我们增的全是精兵良将,他怎么突然好心起来?”
葛通对他尊敬,夜风回道:“此地不是说的地方,咱们前面说。”老将先自忍耐,又听到葛通吩咐一队亲信:“你们转去后军,但凡遇到有人追来,哪怕他持的是圣旨,也告诉他,将在外有所不受,我已走远,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老将军听出严重性,不再多想,也催促自己的人马:“赶紧,加快!十万火急!”
他们走后的两个时辰,凌晨,亲兵把陈留郡王叫起,大帐里到来梁山王的两个军官。
“奉王爷令,捉拿葛通将军押往京中受审!”军官把令箭送给陈留郡王,又把公文呈上。
陈留郡王看上一看,上写着:葛通大胆妄为,私盗军需。现已把看守库房诸人看守,待葛通至,一并送往京里。
郡王微微一笑:“这个么,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葛将军出战在外。”摆出好生尊重梁山王,请军官们就地歇息,等待葛通回来,就交给他们带走。
第二天龙氏兄弟得到消息,龙怀城过来:“姐丈,梁山王这是又揭咱们的面皮?葛通是您护着的,梁山王总是不放心。咱们自家又不傻,不会给葛通随便添军功!我看他紧着呢,撒尿都不许他走得远。他梁山王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已经问明白,葛通出京的路上,经过边城,从相熟的军官手里借走一库的军需。这是他机警,出京的时候料想到王爷不会随便给他补军需。这两年又让你看得紧,他一来是没功夫还,二来让你看住了,没东西还。小弟最近彻查各地库存,王爷这是拿到葛通小脚,如你所说,也是打我的脸。我护着他,他偏出了事,我要是让王爷如意,接下来他就要弹劾我了!他随后只要捏造点什么,说我军需上不清白,把我也送京里去,我自问没罪名,但一来一往至少一年出去,等我回来,梁山王在军中早就当足了家!这主意坏的,打他动的是我!”
陈留郡王翻翻眼。幸好老子机灵,把葛通派了出去。如今混战各自当家,你们要拿他,野地里找去吧。
他葛通要是笨的能让你们随便找到,也就对不住他过往的战功。
龙怀城说是,又笑:“但姐丈如此处置,是帮了葛通大忙。他以后要是不感激?”
陈留郡王不会把葛通立誓的话随便说出,就是儿子们他也没有告诉。对龙怀城是这样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得为人处且为人。我不帮他,也拖累上我。我帮他,我和他皆大欢喜。他是个汉子,不会忘这个恩的。”
龙怀城汗颜。
郡王没有说上他,国公怎么又难过了?
辅国公是听到“得饶人处且饶人,得为人处且为人”,又把和袁训的旧事联想起来。
如今受小弟的照顾良多,就是姐丈,也是疼爱小弟,小弟变了心思,他才对兄弟们变了心思。回想以前得饶人处且饶人,得为人处且为人,那么今天享受到小弟的照顾,也不会时时觉得难为情不是?
龙怀城就微红了面庞。
……
袁训没想到由水大人引出的事情,把葛通牵扯进去。他在中秋以前寻思的,就是亲家王爷最近没有捷报,尽是些小战役不过瘾。秋粮就要入库,怎么往户部要钱粮?
一个太监进来:“皇上在御书房宣侯爷。”
袁训微一怔:“皇上几时起驾回宫?”
“今天上午,刚到御书房,就命侯爷进见。”太监不明京里,还进前请个安:“侯爷是皇上离不开的人不是。”
袁训猜得出来原因,赏他银子,随他进宫。在御书房外面还想,该来的躲不过,且看看这是多大的雷霆。
皇上面沉如水:“你做的好事情!”
袁训头也不敢抬。
“朕避暑,你胡为!你家是官媒吗!还是你家是比功夫比衣裳比男色的地方!”皇帝怒气冲冲:“你自己说,你打什么主意!”
袁训舌头在嘴里打转,这就说得不用太清楚:“这个,臣的意思……消夏,这个,人容易懈怠。不如大家对对诗,比比拳,把忠心的劲头儿拿出来……”
“啪!”皇帝拍了桌子,袁训老实闭嘴。
“把你惯的!你不自量力!你的小伎俩也敢在朕面前玩!要知道你是朕身边长大,你的心思朕一看便知!不纳妾!混帐到了极点!你自己混帐也就罢了,怎么还敢乱打主意!”
皇帝把手一招,袁训垂头跪着,就没有看到,只听到轻盈脚步声,是女人,走进来。
“抬头看看!”皇帝怒喝。
袁训一脸懵懂先看皇帝面色,惴惴不安的,对上皇帝白眼。皇帝手指侧边,讥诮挖苦:“这四个美人儿,朕赏你了。”
袁训不慌不忙,把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看过以后,对皇帝陪笑:“君赐不敢辞,但太后面前臣回过,太后允臣不纳妾。”
皇帝挑挑眉头:“哦?太后许过的。”他沉思状,随后恍然:“那这四个给太子吧,你看怎么样?太子成年,房里理当有侍候的人。”
皇帝这会儿没有怒容,皮笑肉不笑,情势在握:“忠毅侯,你拿个主意吧。”
袁训还能说什么,说我女儿房里不纳妾,这在古代是个笑话不说,还和皇帝硬顶上。
就像在现代往民政局办结婚,说我一娶三个,也是笑话。
袁训恭恭敬敬:“臣代臣女谢恩。”
皇帝撇嘴:“算你识相!给朕记住,朕给你灰了心,早就不想管你!太子,你少插手!”
最后一个字:“滚!”
袁训退出来,往宫门出来。
皇帝再宣别的臣子,表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欧阳容还急得要死要活,在皇帝这里轻松打发。
下半天的时候,他把重要奏章理清,今天要见的人也见完,闲情估计太多今天没用完,下圣旨把跟随袁训一起胡闹的人,包括柳至、卧病在床的南安老侯全骂上一顿。
太监分成数批出宫传旨意。
这里面只有吏部代尚书阮梁明,因手下官员治水灾防秋讯得力,幸免。小二也在内,让皇帝刮鼻子刮脸的一顿臭骂。
这个晚饭,皇帝吃得蛮舒畅。
这个晚饭,欧阳家也蛮舒畅。
……
酒菜香味中,欧阳老大人笑呵呵:“老夫说得不错吧,只要我家娘娘收到消息,就会给列位出气。”
在座的,梅吕二家,出来几口人呢,一共六口,姑娘也在这里拜谢欧阳父子。
吕老爷感激敬酒:“皇上英明,容妃娘娘英明。”
梅老爷感激敬酒,就便讨教:“老大人,圣意明朗,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顺天府告状吧?”
“告!怎么不告?告他袁家,尚家,合伙儿陷害姑娘清白。让他们丢官职进昭狱……”欧阳老大人有些疯狂。
他在发配时吃的苦,历历全在眼前。袁、柳!你们给老夫等着。
吕老爷及时打断他,讪讪然:“丢不了官吧?我的意思还是明媒正娶。做平妻不是?”
吕老爷事先打听过,柳五不愁衣食,人物又亲眼见到俊俏,又是柳家的人,这门亲事不算亏。
梅老爷也打听过关安,他就住在侯府里,是跟随忠毅侯在军中的将军,战功有名。
虽然生得不好,但袁家是太后外戚,这门亲事也不算亏。
欧阳老大人就只想你们告啊,最后女儿吊死他们两家门上,而且不要吊错地方。
去柳家的,要死在柳至家门,死到柳至家门不值钱。
去袁家的,最后一头撞死在五开间的正门上,让太后以后进进出出犯膈应。
这是他的想法。
但人家不答应啊,人家只想赶紧嫁女儿。而且攀扯的是两大外戚,并不比进太子府里差。
进到太子府不得宠,还不如这个呢。
欧阳老大人悻悻然:“是啊,要告到他们怕,他们来迎娶。”
吕老爷知道柳至和欧阳家不好,忙哄他:“我们成就亲事,也是老大人和容妃娘娘之功劳。”梅老爷明白过来,也把欧阳父子吹捧几句。更让女儿们上前敬酒,拜欧阳住为义父,拜欧阳老大人为祖父。
两个姑娘自丢人以后,头一回出门。千珍万宝养在深闺,也不习惯对陌生男人。但没办法,为了自己终身,忍羞含怯,上前敬了酒,把容妃娘娘称为姑母。
恭维得欧阳老大人笑口常开,暗自盘算,这就算袁柳二家里安下钉子,也就应承,说着尽欢,离宵禁前一刻钟才结束。
就要宵禁,梅吕两家就走得慌慌张张。
梅家出门往左,吕家出门往右。走出两条街去,两队蒙面人冲出来。梅老爷有了酒,他进京的家人呢,也真的人手不足。一个车夫是忠心的,姑娘们跟一个丫头,夫人们跟一个妈妈是带来的,另外两个家人是京里现雇用。
没费事情,现雇的家人倒地,他们是见人就倒。忠心家人让打倒。蒙面人架起梅吕二姑娘,钻入小巷中。
他们明显对京里熟悉,梅吕二老爷醒了酒,叫嚷来人,再去寻找时,已不知去向。
这就夫人都顾不上送回家,二位老爷冲到衙门里坐着,催着衙役们寻找。
衙役们认出他们是最近丢人的两家,都有瞧不起。催得急了,有人慢条斯理地回:“反正也不是清白身,男人光屁股看过,怕什么!明天自然会回来。”
梅吕二老爷眼前发黑,但求人上衙门的,又不敢和他们发火。
坏事快出门,柳五光屁股让姑娘给看了,柳五不要脸,他自己宣扬,别人也宣扬。最近青楼里姑娘全拿这个玩笑:“原来这就叫闺秀,钻男人院子,看光男人。”
衙役们全知道,把梅吕笑话一通,出门找时,大半夜的往哪里找?
找得到的全是笨贼。
要是门路熟悉的混混,找个僻静人家藏着,为两个没名声姑娘也不会全城大搜查,衙役们又要睡觉,打着哈欠磨钟点儿。
把梅吕急得,拿银子买酒菜请他们,直到天亮,有人来报,二位姑娘让发现倒在同一个街口。
在街口,人来人往的地方。
早早进城的人早就看了一个干净。
梅吕赶过去,见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这谁家的姑娘,这以后可怎么活着?”
“这不是好姑娘,谁家好姑娘会这样!”
挤进人堆,梅吕二老爷直接晕倒。
他们的娇花女儿,半露身子晕倒在地,下衣不整也就罢了。每个人身侧丢三、五件男人下衣,上面看着污糟一片,还不是一个男人的。
衙役们也啧舌头:“这是谁这么狠?”
有人捡到一个纸头,上面笔划难看,墨汁恶劣难闻。
“恶中自有恶中手,毒中自有毒中计!我乃大盗稀里哗啦,平生爱管不平事,放过你家不应当!为人步步谨慎步步行,步步错来错中错。如今给你们教训,痛快!”
衙役们面面相觑,都知道他们得罪了别人,这还没法讲和。先把梅吕二位救起,两个人醒过来就捶胸顿足,要来纸条看过,揪住衙役们衣襟狂喊:“抓人,杀了他!”
衙役烦恶的推开:“救你们,是我们不方便沾手姑娘们,你们自家女儿,赶紧带上咱们离开这里。你们到底想给别人看多久!”
把衣角揪回来,嘀咕:“揪我有用吗?我又不是稀里哗啦。”
梅吕二位让提醒,匆忙雇来轿子,姑娘们醒来要死要活,当父亲的也管不了,让她们随轿子自回家,衙役们想这两家算惨到极点,让禁婆跟去家里验身子问供词,先不上公堂。
梅吕二位跟着衙役们回来,一夜没好好休息,又气又怒,眼睛全是赤红,愤怒让他们疯狂,疯了一样的逼着拿人。
有个书办刚到衙门,见到吓一跳。躲开问人:“这两个是怎么了?前几天跑来闹告袁家告柳家,咱们也查清楚,是他们家自己女儿不好,走错了地方不是。再说这丢了名声,为姑娘好,不应该再张扬。悄悄出京,换个地方另嫁人就是。真的疼爱女儿,当官手里总有几个,活动一下换个衙门,调得远远的,过上几年小夫妻生下孩子,也是姑娘重新做人的一个主张。这我磨嘴皮子劝回去没几天,这又自家宣扬上来了?”
有人把昨夜的事对他说:“这下子重新做人也难,姑娘失了身子。”书办皱眉:“袁柳二家是好纠缠的?他们以为自己是谁?满京里卖袁柳二家不好,这是惹急了人家。”
“依我看,惹急倒不是,是讹急了。你前天没来你不听说,他们要柳五和关将军明媒正娶为平妻。进门就要为大。”
书办一吐舌头:“我的娘啊,柳五那个无赖,他性子上来,满大街光屁股走也不奇怪,还去招惹他做什么?”
“哼哼,柳家的无赖们早就想打他们家,是柳侍郎压着。关将军让吓得不敢出门。这不,把人家逼急了,出事了吧?”说话的人调侃书办:“你心眼子好,再去劝劝。姑娘们摊上这样的爹,只是闹出来,伤心呐。”
书办寻思:“好吧,我再试试。当官不容易,做好事也不容易。我权当再做件好事。”
走过去,见梅吕二个还是在发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疯也理由,但为什么这样,他们是丝毫不想。这会儿也没理智想。
“写告示,拿人!缉拿他!”梅大人嘴角全是白沫。
衙役让他们缠一夜,本该回家歇息,还不能走,恼得反问:“缉拿谁?”把纸条抖动:“姓名都没有!稀里哗啦是人名吗?他是姓西,还是姓希,还是姓夕!”
吕大人扑通又给他跪下:“大人救命啊,帮帮忙啊,”
衙役烦不胜烦,见书办进来,忙道:“张兄,上回是你劝走的他们,还请你再劝劝吧。就是我们拿人,也不是说走就走。这文书要办,线索要查,证据要有不是?”
打个哈欠:“我他娘的倒了什么霉,一夜没睡让吵吵一夜!”把梅吕丢给书办,他抽身走开。
……
消息很快传开,宝珠一听就知道是谁做的。但宝珠没有交待过他,事情也出来,宝珠只能听着。
花街柳巷上,正是风流场所歇息的时辰。小邹在自己房里跷腿哼曲子。
二爷是个好心地的人,二爷一直没和他们动怒。
但你们当我小邹是死人吗?
凭着个女儿生得好,就来给二爷添堵不是。
二爷说不要做坏事,但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没完没了,袁家门上纠缠当平妻,嘿嘿,恶中自有恶中手,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恶。
没皮没脸的事情,你们欺负二爷不理会。我小邹奉陪。
旁边放的有酒,还有一盘子花生米。小邹撮一粒放到嘴里。你们能正经做人不做,一定要学我小邹,那就我是大盗稀里哗啦,咱们玩上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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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啊,仔一定要记清楚。
好皇帝不等同于好丈夫,一定要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