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柔当即行礼笑道,“清柔并无他意,只是替主人担心,时日长久唯恐夜长梦多,到时候万一他们想出了对策,那主人岂非很被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该给的好处我还是会给你的,只不过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跟魔做过交易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得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刘柏舟重新躺了回去。
清柔面色微紧,行了礼退下。
如今她得去找一找白姬的下落,若是一味的被动,只怕来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说她一直想着只要能让魔界解封,自己这厢就能有出头之日,可如今看来终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深吸一口气,清柔瞧了一眼今儿的天,心里有了盘算。
也不知道如今的白姬,身在何处,当天她就在院子外头,是看着白姬被打伤的。
殊不知此刻,白姬就在楚家待着,哪儿都没去。
夏千月?魔尊?这一个个都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不过白姬身上有伤,也是事实,她当时没能防备。才会被伤得这么重。出了那屋子,她一路跑,哪知终是没能坚持住,晕倒在了路边上。所幸她还有一些意识清楚,临昏迷之前她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
可谁知道总有那么几个贪嘴的吃货,瞧着那么白嫩的兔子,自然是要拎回家好好吃一顿的。
这所谓的贪嘴吃货,当属楚英无疑。
楚英真当没有防备,这黑灯瞎火的刚从赌坊出来,输得一干二净正愁没钱吃饭,想着回家能不能从爹娘处捞点东西变卖,再去大杀四方。
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遇见这样的好事,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
楚英当然是高兴坏了,当即拎着兔子跑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林子里。毕竟拎着兔子回家,爹娘难免要多问。爹倒是还好,最多骂一句不成器的东西,可娘的鸡毛掸子却是要命的,所以楚英不敢回家。
哼着小调拎着兔子,饶是没有酒也是高兴的。白捡便宜,谁不喜欢?
白姬一觉睡醒,不悦的蹙眉。
这楚英又不是没见过,瞧瞧那流氓痞子模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谁会喜欢?当日若不是为了进霍家,她才不会招惹这样的废物。
然则,看着楚英开始磨刀,白姬当即回过神来,这臭小子敢情是要吃她呢?
楚英当然是要吃兔子,白捡了一只兔子,不吃白不吃。
可是一回头,这兔子不见了,唯有一名白衣少女躺在那草垛处,此刻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英,一脸的我见犹怜。
狐狸,惯摄人心。
楚英先是一惊,然后突然回过神来,难不成自己捡了一只兔子精?
早前跟着楚羽他们走了一趟无明县,楚英已经相信这世上有神鬼之说,所以眼下遇见这兔子变成人的事,他也不觉得有多害怕,反而觉得好奇心爆棚。
这可是女妖精,他睡过不少女人,唯独没睡过妖精,也不知道这兔子精的感觉跟人间女子是否一样呢?
但他又贪生怕死,所以这一时半会也就盯着白姬看,没敢真的过去。
白姬躺在那里,媚眼如丝。须知九尾一族本就生得妖媚无双,乃是天生的勾魂摄魄之妖,这寻常男人哪儿逃得过她们的手掌心。
“公子?”白姬低低的轻唤,“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英手中拿着刀,听得这话当即一怔,慌忙把刀子藏在身后,“敢问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早前发生的事情,都被霍庭燎洗了记忆,所以楚英早就不认得白姬此人,何况当时的白姬还变幻了容貌,是以今日的楚英早就忘了当初那一茬。
“我还得问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流落至此好几日不曾吃东西,实在饿得慌便在这里睡一会,哪知道一睁眼就见到了公子。”白姬最会装可怜。
楚英眯着眼睛笑了笑,“姑娘可曾见着我放在这儿的一只兔子?”
白姬凝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什么兔子?公子要吃兔子吗?可是兔子多可怜呢,公子为何要吃兔子呢?”
闻言。楚英收了短刃,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一脸坏笑的望着她,“兔子不就是给人吃的吗?那我不吃兔子会肚子饿,肚子饿又该如何是好呢?姑娘,不如你来告诉我,人吃兔子是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白姬低眉不语,一副乖顺之态。
楚英摸上了她的手背,白姬佯装害怕几欲起身。
哪知下一刻,楚英得寸进尺直接将白姬压在了身下,她瞪大眼眸看他,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色胆包天呢?也不管是人是妖,怎生得这般不知死活。
“公子要做什么?”白姬冷了声音。
楚英笑了笑,咬着她的耳朵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身边有不少降妖除魔之人,你若不想死就最好乖乖听我的。小爷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只管放心跟了我,定然亏待不了你。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你的份儿,听明白了吗?”
白姬凝眉,“公子既然知道我并非凡人,就该放了我,否则来日自食恶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恶果还是善果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既然是妖,就该明白妖想要在人间存活,就得听人的话,做人该做的事儿。”楚英威胁,“我说得这样清楚,还要重复一遍吗?”
白姬不语。
楚英继续道,“我且问你,你有多少道行会做什么?”
“我只是刚刚修成人形,你不都看到了吗?”白姬别开头。
下一刻,楚英欣喜若狂,“真的?”
白姬点点头,顿觉身上一凉,再回过神来便只见到楚英迫不及待的褪了衣裳,然后强势的挤了进来。
“你怎么敢……”白姬这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楚英堵住了嘴。
这下好了,她一个九尾狐狸懒得魅惑凡人男子,却遇见了不讲道理的流氓痞子,硬是将生米煮成熟饭。她若不是身上有伤,急需一个能疗伤的地方,否则她一定活吞了这楚英。
不怕死的好色之人,却也是个高手。
这翻来覆去的,怎么就忘了她是妖呢?
楚英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将白姬翻来覆去的吃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还不知餍足的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那一次连白姬都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这不知死活的短命鬼竟是这般好气力。怎么前几次都没发觉他有这般能耐?
虽说心中气愤,可若是真的论起这功夫,楚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这玩意。
白姬活了千年,还真当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哪怕是当日的霍伯息也未能做到如此。
若说此事就此作罢倒也是了,谁知这楚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让她变成了兔子把她带回家。回了家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又开始折腾,美其名曰尝尝妖怪的滋味。
白姬最后是求饶的,她这辈子头一次在床笫之间向男人求饶。
这不知死活的男人知道她是妖怪,便可劲儿的榨干她,估计是想知道妖怪的极限在何处。她不得不承认千年来很少做这些事,技术都生疏了。如今遇见了楚英这个老手,瞬间就有些跟不上节奏。
楚英觉得很自豪,妖女的滋味真当是极好的。
柔弱无骨的身子,素白的瓷肌,还有那双看人就跟勾人似的双眸。面上红晕,两颊绯红,这瞧着便是魅人之态,然则却是狐狸的本性,并非刻意而为。
攫起白姬的下颚,楚英笑得极是满意,“如何?以后可要跟着我?”
白姬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恨不能闭上眼睛睡个三天三夜,这不要脸的男人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持久。把她老腰都险些折成两截。
他一口咬住白姬的唇,略示惩罚。
白姬躺在床榻上,一点都不想动。
最后还是楚英扶她起来,给她喂水喂饭,伺候了她一日。
白姬一度怀疑,自己这是在养伤,还是伤上加伤?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妖气衰弱沾上了不少人间阳气,以至于目前来说谁都找不到她。楚英就是那点事太积极,旁的倒也伺候得白姬舒舒服服的。
嘘寒问暖,也算是个男人。
胡映容在门外瞧了一眼,转头便去找了楚风行。
“儿子好像藏了女人在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是把人家的闺女给拐了吧?到时候人家父母找上门要人,咱们可丢人丢大发了。”胡映容低低的说。
楚风行凝眉,“女人?”
胡映容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是女人,我瞧着里头有女人的声音。你看儿子端着饭菜进去,都是双份,肯定有人在里头。别是教什么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青天白日的,哪来这么多狐狸精,还尽往你家跑。你以为咱儿子是什么香饽饽?那扶不起的阿斗能有哪个姑娘会看上他,是你想太多。”楚风行把弄着手中的书籍,“有这点闲工夫你就去找个媒婆好好的给介绍一门婚事,也好过你这般胡猜猜。”
胡映容想了想。虽然也有道理,但是……
“我还是觉得儿子藏了女人,可别真的给惹了什么妖精回来,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胡映容凝眉,“不行,这事我得好好的弄清楚,别到时候把我儿子闺女都给祸害了。”
楚风行摇头,“杞人忧天,能有什么事?要是儿子真的给你带个媳妇回来,有什么不好?”
胡映容翻个白眼,“你懂个屁,整天就知道捣鼓你那些死人玩意,要是儿子拐了人家闺女,到时候给咱闺女和女婿丢人,我楚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如果真的是真心诚意的想在一起,大可告诉咱,要多少聘礼咱都能想办法。穷苦人家的闺女也无妨,咱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可是楚英那小子不言不语,就只是藏着人家闺女,可想而知这里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小子平素就不干好事,别真的惹什么大祸才好。”
楚风行想了想,“东平郡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一直有少女丢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个丢到哪儿去了。别真的跟楚英有什么关系才好!”
一说起这个,胡映容便想起了樱子,当即一拍大腿,“别是藏了樱子吧?”
“你去哪?”楚风行当即起身,一把将胡映容拽回来,“这楚英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把人惹急了,到时候带着樱子跑了,你上哪儿再去找人?到时候还不是给小羽丢人?”
胡映容点点头,“那要不我再观察观察?”
楚风行颔首,“这事急不得,你得稍安勿躁,咱们得好好的合计合计。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丫头商量,她主意多,你女婿本事好,估计啥事都能解决。”
胡映容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女婿?楚风行我可告诉你,这女婿之前还是你自己挑的,如今你要是还敢这样说,我就对你不客气。当初的还不是你……”
“行行行,咱女婿咱女婿,是我说错了行不?”楚风行可不敢跟胡映容抬杠。
“一脸的不诚意。”胡映容撇撇嘴,抬步走出去。
她得好好的观察观察,可楚英门窗紧闭,实在探不出什么事。但她绝不会放弃,会一直观察下去,直到知道这房中的女子是谁。
要不然万一这女子脸皮薄,寻死觅活的。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好在现如今楚羽他们无暇顾及白姬之事,一门心思都在刘柏舟的身上。刘柏舟身上有魔,连霍庭燎都没办法把魔驱离刘柏舟的身子。
但是眼下应该解决的是这被冰冻的樱子之事。
樱子还冻在冰块之中,所以这才是当务之急。
楚羽凝眉望着霍庭燎,“除了这样,我们想不出该怎样才能让她延缓衰老。廷业你有什么法子吗?不说变成原来那样,好歹别那么快就元寿已尽。”
毕竟眼下的樱子,随时可能会死。
霍庭燎摇头,“上古神器所致,谁都没办法,除非拿到镜子,或者抓到那使用镜子的老妇人,否则谁都不能解除这诅咒般的现实。”
“这该死的镜子。”楚羽切齿。“可是整个东平郡我们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这妇人所在。真不知她是不是会隐身术法,能躲得这样严实。”
“隐身法?”霍庭燎微微眯起眸子。
梓桐道,“许是跟那坟地一样设了什么法阵,是以咱们都发现不了,这东平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真的找个地儿弄个法阵的,还真是挺难找到的。”
毕竟底下人的道行是发现不了法阵,总不能他们几个一寸寸的搜过去吧?这得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天妒之镜和那老妇人?
楚羽将视线落在了在渊的身上,在渊当即身子一颤,“我可告诉你,你别再打我主意,我是抵死都不会再男扮女装去当诱饵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我就是多看了你一眼,何至于把我想得这样坏?”楚羽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不代表你没这么想。”在渊愤然。
墩子嘿嘿的笑着,“男扮女装?”
“闭嘴!”在渊一声吼,墩子没敢再吭声。
“这件事急不得。”霍庭燎道,“还是继续找吧,只要人在东平郡,就一定会被找到。至于这樱子姑娘,暂时先冻着吧!”他顿了顿,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樱子姑娘的家里人,都通知了吗?”
“没有。”梓桐应声。“樱子姑娘如今是这般模样,咱们哪敢告诉她家里人,免得到时候她母亲受不住。眼下樱子姑娘算失踪状态,若是能痊愈则可送回家中,若是不能……失踪总比死了要好些,至少她母亲还有希望。”
这是楚羽的意思。
霍庭燎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
可楚羽总觉得这人有事瞒着,趁着他起身去书房的功夫,疾步追上,快步跟着他进了书房。合上房门,楚羽以身抵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霍庭燎。
他坐在桌案前,倒上两杯水。唇角微微扬起,“堵在门口作甚,为夫若是真的要出去,你觉得你挡得住吗?来,喝杯水,慢慢说。”
楚羽坐定,笑得有些揶揄,“你没说实话。”
“叫声相公听听。”他抿一口水,淡淡的开口。
楚羽笑着挪了凳子靠近霍庭燎,将脑袋凑到他跟前,甜甜的叫了一声,“相公?好相公,好好相公?”说着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说嘛!”
霍庭燎仍是坐着不动,仿佛没听见,反正他也看不见。
见状,楚羽只能起身,抿唇往他怀里一坐,凑着他的唇上便咬了上去。
他微微凝眉,这丫头咬着不松口,可力道又不重,只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论早前的脾气,若是谁让他不舒服,他就会让谁不痛快。可是对着楚羽,他舍不得。
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咬她,只能以舌轻轻的舐过她的唇齿。
楚羽心里发笑。最后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一笑便松了口,身子骇然被托起,当下被架在了他腰上。
“廷业!”她心惊,猛然间想起昨晚忙了一夜,他担心她身上有伤所以没拿她怎样。算起来他这一趟出门已经很久了,实在是……憋得慌。
难怪方才发了情,原是早就预想好了,是以等着她主动送上门来。果然是狡猾的商贾,敢情是算计了她会跟进来,所以……
这一次轮到他反客为主,直接欺上了她的唇,唇齿相濡,他不断掠夺着属于她的美好。
楚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于忘了反抗,脑子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从他离开身边之后,她便渐渐的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生活的浸透,那种无形的渗透在他抽离的时候,让整颗心都变得空空荡荡,孤寂得可怕。
他将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与他的相处。
这大概就是霍庭燎此生,最大的阴谋。
楚羽嘤咛了一声,他便焦急的停了下来,“是不是伯息打伤你了?伤在何处?你昨晚怎么不说?”他昨晚就在担心她身上有伤,所以一夜没敢睡。
“我没有受伤。”楚羽面颊泛红,“只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有伤吧?”他这人惯来把一切都藏得严严实实,从不轻易叫人看出端倪。可如今她是他的枕边人,岂能毫无察觉。
霍庭燎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怀中,呼吸微促。唇角有东西缓缓滴落,突然间涌出,染红了楚羽的衣襟。
“廷业?”楚羽骇然。
他捂住了她的嘴,“别叫,我没事。”
楚羽点点头,圈红了眼眶,快速从他身上爬了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昨晚,就是你口中的伯息对吗?他在柏舟的身子里头,所以你们交手的时候,其实你也受伤了对不对?”
霍庭燎颔首,取了帕子拭去唇上的鲜血,“吓着你了?本以为忍得住,终是没忍住。”血气上涌,哪里忍得住,自然是暴露了。
“你受伤了为何不说?”楚羽哽咽,“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有自愈的能力,你怎么都忘了,只是所需费时罢了。你莫声张,若是叫人知道对你不利。”霍庭燎轻咳两声,“放心便是,三五日的功夫便会无碍。这几日你与我待在房中,切莫出去行走,免得伯息趁虚而入对付你。”
他顿了顿,突然黑着脸问,“你方才叫柏舟?”
楚羽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干醋?”
霍庭燎不依,“不许叫。”
她讨好的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你才是相公,他刘柏舟是刘公子是林太守的女婿,跟我没有任何干系,如今你可听明白了?”
他听明白了,只是,“他如今已非昔日的刘柏舟。你不可手下留情。”
“霍伯息到底是什么人?”楚羽若有所思的问,“他一直在告诉我,他与我是命中注定,是九世纠缠的宿命。可我不认得他也不记得他,廷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霍庭燎的面色微微泛白,他顿在那里音色低沉,“是他告诉你的?”
“是!”楚羽凝眉,“他跟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可梓桐说,孟婆汤奈何桥,前尘往事一笔销,所以我不可能记得。然则,我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你。廷业,我到底是谁呢?”
“你希望你是谁?”他问,“希望是我的妻还是他的妻?若我告诉你,他所言非虚,你又当如何?是否会离我而去?”
楚羽定定的看着他,“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还是说一直以来,我本就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之人?廷业,你为何不告诉我,我前世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与你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何以你等了千年仍是在等着我?我到底有什么好,以至于你千年以来念念不忘?”
她抿唇,音色微沉。“又或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前世从未得到过,以至于今生势在必得。”
霍庭燎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毫无焦距的眸中,分不清楚到底是何神色。他惯来善于隐藏情绪,千百年来逐渐养成的习惯,让人很难轻易靠近。
“你为何不说话?”楚羽问。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轻叹一声。
楚羽撇撇嘴,“我就知道你又得岔开话题,罢了,你不愿说那我便不多问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若是来日我情根深种,你却告诉我,你找错了人,我定不会放过你。”
他无奈的笑着,眼睛里仿佛蓄了少许泪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人总是喜欢把事儿闷在肚子里,习惯了千百年来的孤独寂寥,已经忘了要如何与人分享自己的心事。然则女人不是神,你不言语她岂能知晓?时日长久终成间隙。
梓桐在门外等了很久,始终没见着楚羽出来,凝眉看着一旁的徐绍,“你们这一次可有什么收获?”
“公子拼劲全力,便是连同秦广王一道。亦是没能成功。”徐绍轻叹,“难不成真的要绝于这一世?公子心里不好受,回来又见着霍伯息作乱,难免情绪激动了一些。”
“为何不能?”梓桐骇然,“夫人着实是凡人肉身,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咱都是亲眼所见,的的确确是楚夫人所生,这肉体凡胎还能有假吗?”
“可你也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写不进生死簿,公子也不至于每次都失了她的消息,最后都晚一步。魔要找她几乎是易如反掌,说明她与生俱来便又魔性。而公子非人非妖非魔,所以才会处处落了下风。”
徐绍一番话让梓桐无言以对,事实的确如此,夏千羽从一开始就不在生死簿上,她从何处而来死后又是如何轮回,便是连十殿阎罗都无从得知。
不在三界之中,不在五行之内,这样一个女子着实是三界中最大的谜团所在。
“查边了所有的冥城档案,始终没有这样奇异的存在。”徐绍轻叹,“这一次连公子都是束手无策的,何况是你我,根本没能力插手这件事。”
“那夫人到底是什么种族?”梓桐忍不住问。
徐绍凝眉,“冥城档案,没有夫人的记录。所以,谁都不知夫人的本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