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头,“这就不太清楚了,黄大仙自从离开了此处,便再也没有回来。至于到底去了何处,我也不不知道。这些年,她压根没有再出现过。”
楚羽想起了当日苍鸮来袭,那漫天的黄雾还有……黄毛?
“当天跟苍鸮为敌而救了我们的,大概就是这些黄皮子吧!”楚羽道。
梓桐颔首,“大概就是他们,只不过他们既然能为了咱们和苍鸮为敌,为何在无明县出事之前,不加以制止呢?”
“谁知道呢!保不齐是看中了本君,想招为上门女婿。”在渊瞧着自己的手背,毒解了但是自己留下的咬痕却是一时半会去不掉的。无奈的轻叹一声,在渊把手往自己的袖子里缩了缩,有碍他的俊美。
楚羽翻个白眼,“正经点,说正事儿呢!”在渊撇撇嘴,瞧了墩子一眼,“要不就是想吃肉,这胖子浑身是肉。黄皮子跟这些蝾螈一样饿了,想吞了这胖子!”
“俺、俺不是胖,俺只是瘦得不明显!”墩子慌忙解释,抬头盯着那些蝾螈,“俺真的真的不是胖,俺真的只是吃多了一点。俺真的……”
狐小步拍拍墩子的肩膀,“别听死蛇妖瞎说,他吓唬你呢!黄皮子个头小,吃不了你这么大个儿的,就算要吃,也得先吃最嫩的。”
说着,狐小步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刘景山。
刘景山低眉望着大黄!
大黄觉得好冤!
虽说狗肉香,但也不能这样吓唬它,好歹他是一条忠心而善良勇敢的大黄狗。
“都别开玩笑了。”楚羽轻叹,“这黄大仙背弃了使命,会不会受到惩罚?”
“约莫会!”老者道。
蓦地,楚羽微微一怔,骇然抬头望着四下,“姑获?”
老者骇然,“主人收回姑获了?”
“收回?”楚羽蹙眉,“你在说什么?姑获是别人送我的,不是我自己的。”
“不不不,姑获鸟本就是主人的坐骑,怎么可能是别人送你的。”老者急忙解释,“姑获只认一主,所以连姑获都认定了主人,这就说明主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
楚羽定定的望着他,“那我到底是谁?”
这可把老者问住了,“我也不太清楚!”想了想又道,“主人还是跟我来吧!”语罢转身朝着石洞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这是要做什么?”狐小步不解。
梓桐冷然,“小心有诈!”
“他不必耍手段,咱们本来就不是他对手。”楚羽道,“不是吗?”
这话的确在理,可所有人都不相信也都不敢放下心,倒是霍庭燎主动牵起了楚羽的手,带着她往前走,“我知道你想知道真相,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但有一点请霍夫人一定要记着,莫要轻下结论。有些东西即便是眼睛看见的,都未必是真的。”
楚羽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会有自己的分辨,绝对不会轻信他人。”
“好!”霍庭燎抿唇。
带着众人跟着老者一道去,元和江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各自凝眉。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她分明是个凡人女子,为何老祖宗要磕头认主?”元不解。
江深吸一口气,“老祖宗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咱们作为晚辈岂敢多言,但是……你说会不会是这女子身上有什么迷魂术,导致老祖宗分辨不清?”
“不知道!”元摇头,“此事我一定要弄清楚,决不能任由他人欺瞒老祖宗。”
音落,他转身离去。
江一怔,“你莫要胡来!到时候惹出祸事,老祖宗不会饶了你的。”
元以走远,置若罔闻。
楚羽随着老者进了石洞,真没想到这溶洞内如此别有洞天。外头五光十色,这山洞内确实白雾弥漫,透着几分仙境之美,真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什么地方?”楚羽驻足原地。
梓桐等人也跟着愣了愣,“这地方……灵气十足。”
“蝾螈被禁在底下千万年,都是靠着这里的灵气而修炼成人,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宝地。也就是你们一直在找寻的养尸地吧?这上头的地因为此处的灵气而寸草不生,但……活物却能因此而不腐。”老者轻叹,拂袖间,室内的白雾逐渐淡去。
“你们自己看看!”老者道,“这上面的图都是祖上留下的!”
在石壁上,雕刻着奇怪的铭文。跟祭台上是石棺里头的和石柱上的一致。而且铭文之中夹杂着一些雕刻画,画的是个女子。
面部已经模糊,只是这仪态依旧栩栩如生。
头戴冠,身披袍,脚踩九头鸟,手执冷剑。
而这柄冷剑和楚羽当时手握的何其相似,仿佛就是同一把剑。
楚羽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壁画,可惜看不清真容,否则她真的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真的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霍庭燎蹙眉,“是什么?”
徐绍上前,“公子,在墙上。”
当霍庭燎拂过那石雕时,他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颤动,“为何早前不曾见过姑获?千百年了,为何到了这最后却突然出现?这到底是谁?”
老者摇头,“只知是主人,具体的祖上都不曾说过。”
“我、到底是谁?”楚羽望着众人,“我是爹娘生的凡人,我只是个凡人女子,为何、为何突然、突然成了别人的影子?我到底是谁?”
梓桐忙道,“夫人莫要多思多想,有些东西实在太过诡异,无法用常理解释,但其实想开了也无妨。不管夫人是谁,你都是霍夫人,都是楚家的女儿。”
“对!”楚羽回过神来,突然问道,“你们蝾螈是否吃了我爹?”
老者一怔,“不知。”
“我来找我爹的,我来找我爹的!”楚羽一溜烟似的跑出了石洞。
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她觉得很是不舒服,所以只能一个人跑出去。什么主人?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岁数的家奴呢?
她是爹娘亲生的,不可能跟蝾螈一伙。
但是那副石雕像,那个女子……脚踩九头鸟,不就是姑获鸟吗?姑获如今臣服于她,所以脚踩九头鸟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楚羽听得那地下河水流动的细碎之音,眉目微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道。
他站在她身后,所有人都远远的站着,没敢靠近分毫。
“人就是喜欢作茧自缚,你是谁有什么重要吗?”他问,“会改变你是楚羽的事实?或者你忘了自己是霍夫人?霍夫人,你的胆大包天去哪了?”
她略带委屈的回头看他,“我就是觉得吓着了,若我不是人,若我也是蝾螈的一族,或者我的体内存留者蝾螈的秉性。到时候我会不会像它们一样吃人?我不想吃人!”
霍庭燎忍俊不禁,“你可以吃了我。”
她翻个白眼,“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霍庭燎轻叹,“霍夫人就是喜欢多思多想。”
“那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我伤害你们,或者突然发狂要杀了你们,第一时间杀了我。”楚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霍庭燎并不说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与卿同死,到时候咱们就同归于尽,可好?”
“你不是永生不死吗?”她撇撇嘴。
“若真的死不了,那我生生世世继续等你回来。”他道,“我也是认真的。”
她苦笑。“你这人到底骗过多少无知少女,一张嘴这般油嘴滑舌。”
“单单骗你一人就足以耗费我千百年的时间,哪有空再去骗别人。”他无奈,“霍夫人,不要再说傻话,若你真的有事,害怕的人该是我而不是你。每次我都在想,下一世你会轮回在何处?”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她抬头看他。
“所以霍夫人要好好的珍惜为夫,莫要再说傻话。”他吻过她的眼角眉梢,温热的唇摩挲着她的耳珠子,带着千年的眷恋,“人最可悲的是为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担惊受怕。你用这些时间。好好的与我在一处,不是更有意义吗?今晚,我想吃人。”
楚羽噗嗤笑了,“你这人……真坏!”
“那么霍夫人是应允了?”他咬着她的唇瓣。
微微的疼痛,让她稍稍蹙眉,“你……”
他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贴着,肆意的搅动着口中风云,这天与地,火与冰的融合,真当是世间最美好的滋味。
意乱情迷之中,她终于发现了集体歪着脑袋的那些人。
心头一窒,楚羽当即推开了霍庭燎。一张脸瞬时红到了耳根。
“我忽然想念我的蛇窝了。”在渊红了眼眶望着众人,“你们说我好好的蛇君不当,何以要跟着你们这些人吃苦受累?我的美人窝,我的千蛇洞……”
“活该!”刘景山撇撇嘴,“太守府的嬷嬷们经常说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哎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在渊吐着蛇信子,“我什么时候吞象了?”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刘景山站在狐小步身边,一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姿态。
“你!”在渊冷然。
狐小步上前摆摆手,“你一个修行千年的蛇妖,怎么跟小孩子置气,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气魄。啧啧啧!真让人刮目相看!”
“凡人眼拙。不识金镶玉。我蛇君不与你们这些废物计较!哼!”他扭着腰走到一旁,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的手背,此次还真是破相了。瞧瞧这养尊处优了千百年的手,都给糟蹋成啥样了?
老者急匆匆的走来,“我彻查了整个地下,都没有发现姑获的踪迹,估计它不在这一块。”
“可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叫声。”楚羽蹙眉,“你们这一带,还有藏人的地方吗?”
“黄皮子就在上头不远处的山洞里,苍鸮就住在那个山谷里。”老者想了想,“那个山谷有法阵守着,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法阵?”楚羽不解,“什么样的法阵?”
老者道,“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但因为阳光照射而导致肉眼的盲区,又加上苍鸮自身的阴郁之气,便是有道行之人也未必能看出端倪。要不是咱们在这儿住了千万年,也不可能找到苍鸮的老巢所在。”
“山谷?”楚羽一怔,扭头望着霍庭燎。
霍庭燎眯了眯眼睛,“我们似乎进过那个山谷,但……都大意了!”
“姑获一定落在了苍鸮的手里!”楚羽骇然,“苍鸮阴狠毒辣,姑获怕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老者摇头,“苍鸮虽然强大,但是他的道行根本奈何不得姑获。就算姑获鸟落在他的手里,也只是被困而已,不可能有事。”
“我能听到姑获的叫声。”楚羽切齿,“这该死的苍鸮!”
“最好是剥皮烤着吃!”狐小步摩拳擦掌,全然忘了身上的疼痛,“这一次,看我怎么弄死这傻鸟!把咱们害得这样惨,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
瞧了一眼吃手指的楚英,楚羽也觉得该去收拾那大鸟,实在是该死,把整个无明县搞到这般模样。
“这僵人,你可有法子治一治?”楚羽问。
“既然是主人吩咐,咱们必定倾尽全力。”老者行礼,“白日里阳光太强烈,咱们不便行动,但入了夜便能与苍鸮一族一战高低。”
“好!”楚羽冷了音色,“苍鸮!”
蝾螈一族开始点兵点将,霍庭燎与老者齐心协力,阻断了养尸地与灵室的牵连,如此一来这养尸地的灵气就会逐渐湮灭,最后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那些僵人的身上有魔性,蝾螈一族最容易染上魔性,是以这些僵人还得楚羽他们自己对付。但断了养尸地的根源,就不会再有更多的僵人出现。
无明县现在是个封闭的地方,处理了这里的僵人,事情就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楚羽等人被老者送回地面,已经是晌午时分。一个个饿得肚子咕咕叫。
“真是小气,也不管饭。”刘景山嘟哝着。
狐小步就着他脑门上一个爆栗,“就算给你吃,你敢吃吗?”
刘景山一怔,继而摇摇头。
万一是人肉人骨头呢?
敢吗?
不敢!
深吸一口气,霍庭燎松开了怀里的楚羽,“就算担心姑获的周全,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蝾螈老祖不是说了吗?姑获鸟不会有事,最多是被法阵困住了而已。但如果你不吃不喝的,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有事。便是到了山谷,你还有力气去救姑获鸟吗?”
楚羽敛眸不语。
“你是凡人肉身,跟我们都不一样。人不能跟自己的身子置气,否则现实会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残忍。我可不希望霍夫人生病。我见不得你虚弱的样子,心疼。”他轻叹,“乖,先填饱肚子再说。”
“此处离梧桐村很近,村子里的人虽然被蝾螈吃了不少,但是蝾螈不喜米粮和菜肴,搜罗搜罗还是有不少可吃的东西!”梓桐道,“我与墩子去找一找,你们在这里等着就是,吃饱了再去救姑获鸟。”
救了姑获鸟,就等着与苍鸮的决一死战了。
偌大的苍鸮从天而至,落地为人,快速进了阴暗的角落。
里头。早已有人在静候。
那人道,“老祖宗见到了他们。”
“怎么,你们没吃了他们?”山川一愣,“蝾螈不是什么都能吃吗?这地底下可是你们的天下,有灵洞庇佑,他们的法术根本无法施展,怎么连你们都收拾不了他们?”
“不是收拾不了,眼见着就要成功了,那女子忽然变得很奇怪。”那人音色沉沉,“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她才是真正的魔,让人心生畏惧,大有不怒自威之色。”
“靠近她的时候。心里头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更没有想到的是,老祖宗竟然对她磕头,还称她一声主人,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山川骇然,“你说什么?主人?就那个凡人女子?”
“没错!”那人冷然,“老祖宗说,这女子身上有幽冥血,你可知道这幽冥血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吃了她,可以提升我们的修为。”山川忽然笑了,“这果然是天大的喜讯!”
“喜讯?”那人轻嗤,“肤浅!老祖宗尊她一声主人,你吃了她就是跟咱们蝾螈一族作对。不瞒你说。老祖宗已经下令,整军待发,准备跟你们苍鸮开战,你就等着死无全尸吧!老祖宗的道行深不可测,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
山川不解,“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跟苍鸮作对?”
“都说了,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女子,身负幽冥血,受老祖宗叩拜的的蝾螈之主。咱们只是她的家奴而已!”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口吻满是不屑与愤怒。
“好不容易赶走了黄大仙的后人,让你们蝾螈能上来透透气,你甘心就这么回去?永远的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吗?”山川冷笑。“你想想这大好的人间河山,与我们苍鸮一族统领天地之间,那是何等的自由痛快。不当天地的主人,却要去做一个女子的家奴,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那人切齿,“凭什么要听一个黄毛丫头的使唤?何况,还只是个凡人女子!”
山川摊开双手,“想想这天地间的自由自在吧!放出你那些幼虫,统领天地间。愚蠢的人,才会坚守着愚蠢的承诺,相信所谓的传承与使命。”
他冷眼看着黑暗中的那人,“和我联手,只要你能想办法杀了老祖宗。到时候你就是蝾螈的首领。统领蝾螈大军,与我苍鸮联手,成为天地之主吧!”
那人笑了,笑声凛冽,“天地之主?果然是极好的。世人很少知道蝾螈是何物,如今也该教他们见一见,咱们这些从上古绵延至今的神物。”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山川笑得诡谲。
“对了,你最好当心点。那丫头虽然是凡人女子,可她手里有青锋剑。知道何为青锋剑吗?蝾螈一族的主人手中,就握着青锋剑,跟这女子手中的一模一样。”那人阴测测的问,“青锋乃是暗黑之王。被青锋剑所杀,只会灰飞烟灭!你可得小心咯,别怪我没提醒你。”
“青锋剑!”山川骇然,“你是说失传已久的青锋剑?”
“没错!”那人笑了,“怕了吗?不过我见过了一回,还交过手却发现没那么可怕。这丫头羽翼未丰,修为不到家,根本无法发挥青锋剑的最大效用。凡人肉身,根本承载不住青锋剑的威力,我教你个法子,你若是能让她入魔,这青锋剑不但不能伤害到你,反而会反噬她自己。”
语罢,这人顿化蝾螈钻入了底下。
山川深吸一口气,“青锋剑!”
青锋剑乃是上古神剑,本出自昆仑,后因为戾气太甚而被葬在圣池中净化。但后来这青锋剑就失踪了,也不知去了何处。换句话说,凡是见过青锋剑的,估计都没有活下来。
最后一个见过青锋剑的,也不知是谁。
谁知隔了上万年的光景,这样强大的神兵利器竟然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手上,而且还是个凡人!简直是匪夷所思,让人不敢置信。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到时候灰飞烟灭。
山川化为苍鸮,飞身而去。
不多时,两道黑影出现在树后。
清柔道,“青锋剑是何物?”
“你不过浅薄的道行,自然不知这东西的厉害。”斗篷下,那人微微勾唇,笑得邪魅无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已经开始逐渐探索身上的力量了。”
“主人,他们说青锋剑所至,会灰飞烟灭!”清柔心生惬意。
唇瓣轻启,“没错,就连我都未能抵抗得了青锋剑的威力。只不过你没听到后半截吗?那丫头是凡人肉身,根本驾驭不住青锋剑,发挥不了青锋剑的威力,充其量也只是利器罢了!”
闻言,清柔松了一口气,“那便最好。”
“楚羽!”他低低的念着她的名字,慢慢吞吐着气息,似要让她的名字在自己的舌尖上慢慢掠过,如同品尝着美味一般惬意,“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好名字,好蕴意!可惜这一次,她怕是成不了蜉蝣,霍庭燎怕是要失望了。”
“主人!”清柔低低的开口,“接下来该怎么办?”
“蝾螈本性脆弱。善恶都只在一念之间,所以最容易染上魔性。没看到方才那人身上的怨恨和嗔怒吗?那便是最可怕的东西!一旦把这些东西扩大化,就是我魔族的一部分。”他扬唇笑着,“我的能力有限,暂时无法过多干预,但……只要一星半点的魔性,就够霍庭燎受的。”
清柔行礼,“是!”
“看着吧,好戏开始了。”他吐出一口气,“距离自由,不远了。”
“恭喜主人!”清柔欣喜。
“你放心,等我重获自由,少不得你的好处。”音落。他拂袖转身。
清柔颔首,“谢主人!”
如今也该去看看热闹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楚羽已经吃饱喝足,这会趾高气扬的站在山谷口。知道里头有法阵,便不能再傻子似的往里跑,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狐小步瞅了半天,“没瞧出来!”他伸手摸了摸这些石壁,“也摸不出来!”
“你们都让开!”霍庭燎面色僵冷,“切莫轻易进入山谷,我去试试!”
“公子?”徐绍与梓桐异口同声。
“廷业?”楚羽愣了愣,“我与你一道去。”
“不必!”他本就不希望她冒险。
“可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希望跟我在一起。”她握住霍庭燎的手,“霍公子。你不要霍夫人了吗?”她知道自己的体内住着另一个人,或者说,她意识到自己存在的另一面。
若是真的遇见了危险,她会成为霍庭燎最后的退路。
虽然这条退路有些风险,但她不能退缩。
十指紧扣,霍庭燎忽然笑了。他本就生得俊美,但因为长久的冷漠,以至于惯来绷着脸。虽然对着她的时候时常要笑,但都笑得有些僵硬。
唯独这一次,她觉得他笑得真好看,如沐暖阳。
“你笑得真好看!”她笑着凑上去。
霍庭燎轻咳一声,“走吧!”
所有人都等在外头,紧张的看着两夫妻手牵手走进了山谷。
梓桐握紧了手中剑。眉目微沉,“千万别出事。”
这山谷和上次进来的时候并无差别,仍是一眼就能看到边际。
霍庭燎松开楚羽的手,“站在我身后!”
她点头,含笑站在他身后看他。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连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满心欢喜。
廷业,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恩,我听到了!”他低低的说,唇角带着极力遮掩的笑。
楚羽一怔,瞬时脸上滚烫。
强大的气劲快速散开,疾风劲草,衣袂翻飞。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楚羽极力的站稳自身,但还是站得摇摇晃晃的。
四周的山壁开始移动,从最初的慢慢移动到最后的超速闪动,如同开启了法阵,交错着迷人眼。
楚羽瞪大眼眸,看得眼花缭乱。
突然间,一道晴天霹雳。
霍庭燎第一时间转身抱住她,将她扑倒在地,就势一滚避开雷击。
铺天盖地的苍鸮,当下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