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陆如雪,感觉整个身体浮浮沉沉,像是灵魂出窍,不知飘向了何方。
直到耳边传来声响,有人轻轻的摇动她,这才慢慢回魂,从梦中渐渐醒转。
“采月,我睡了多久?”声音暗哑飘忽,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大小姐服了药便睡了,这会儿已过子时。奴婢煎了药来,大小姐要不要先喝点粥,再服药?”
采月在心里默念,“谢天谢地,大小姐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也好!”陆如雪嘴里发苦、无味,根本不想吃。可空腹服药,对胃肠不好。就算不为了那个负心人,为了在意她的亲人,她也要善待自己,不能让亲人担忧。
一想到穆玄阳,没来由得心里就是一疼。空空的脑袋,一阵发晕,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她好想有人能陪在身边,可却又不愿见亲人担心。心里矛盾,想的就更多。
勉强吃了两口粥,便再也吃不下了。服了药,便又昏睡过去。
热度时升时降,整折腾了一夜。次日晨初,体温才算稳定下来。为了不让祖母起疑,陆如雪一早便施了脂粉,去请安。
“如雪还真是大了,竟也学着涂脂抹粉,爱漂亮了。”唐氏少见侄女在装容上下功夫,难免好奇。
倒是太夫人经儿媳提醒,仔细打量了孙女两眼。不仅眉头微皱。
陆如雪就知道,想要瞒过祖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笑着上前给唐氏见礼,这才复又坐于母亲身边,离祖母远些,便不容易被看穿。
“侄女原就长的平平,自然不如大伯母的两个儿媳乖巧讨喜。若再不打扮一番,大伯母眼里哪还有侄女的位置。”
明知侄女这话,意不在此。可唐氏却听的心里高兴,乐得合不拢嘴。
平氏和徐氏可是不依,闹着和陆如雪争辩。太夫人看着欢喜,便未细问孙女的身子。
陆如雪心里偷吐一口气,看来是瞒过去了。又坐了一会儿,推说还要回院去制药,便起身告退。
等回了院子,这才一头倒在床上,起不得身。四采忙着给大小姐打水,更衣。又煎了副药,喂其服下。
陆如雪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不过却只是叮嘱四人,不得将她的事传出去。更不许告诉太夫人和三夫人。得四人点头,她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午膳时,太夫人院里的兰若来请。采月推说大小姐感觉有些累,刚才睡下。兰若入内看了,这才放心退去回话。
“你且勤去看看,我总觉得如雪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太夫人心细眼精,叮嘱兰若常去“紫苏园”看了,她也好放心。
入夜时,陆如雪这边强打起精神,陪着祖母用了晚膳。穆玄阳那边,却是挑灯夜话,正在等着秦王府那边的消息。
秦王府后花园角门外,停着一辆帷布马车,是那种行市里最为常见,用于拉脚载人的普通马车。
只是赶车的虽一身粗布麻衣,却眼露精光,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
不过秦
王府后巷,原就住着几户人家,多出这么一辆马车,并没有引起府中侍卫的注意。
眼见快近宵禁时分,角门微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看不清是什么人,两人都罩着宽大的披风,头上掩着风帽,只看的出两人个子不高。
直到二人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而去,角门才缓缓关上。其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直等到车轮马蹄声渐远,这才听到角门后,传来微弱的人声。
“人,我会送出京。你便找机会下手吧。”别人也许听不出,但若是陆如雪在,一定听的出,说话的这人正是剑锋。
那马车上被救的,正是陈家子的生母和胞妹。这是杀穆玄烈的条件。
“恩人放心,在下决不会让那个畜生,看到晨初之阳。今晚便是他的死期。”
剑锋点了一下头,翻身而去。
秦王府内院,穆玄烈正一脸郁闷的端着酒杯,自斟自饮。太子薨皇上下令,全国举丧。街市上青楼楚馆歇业闭门,少了这些可以消遣的场所也就算了。
今晨秦王严令他,不得再肆淫无度,更不准他出府。如今除了宫里,他便只能呆在王府之中,哪也去不了。憋闷难受心浮气燥的,只想找个人发泄。
可身边的那些侍卫,五大三粗的,看着就让人倒胃。一怒之下,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这会儿,正抓心挠肝的,不知如何是好。便见下人来报,说小官文玉求见。文玉便是陈家子入“堂名馆”后起的艺名。
他如今这般,断不会用以前的名字,有辱祖先不说,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
“来的正好,让他进来。”
穆玄烈正愁没个发泄的对象,这文玉长相出众,偏就对自己不假颜色,他这才将人强买进府。
最初的几天,每天折磨取乐。这些日子赶上有事,便想先冷着他。却不想他倒先忍不住,自己送上了门。
可越是这样欲拒还迎的,玩弄起来越是过瘾。想着那细滑的肌肤,紧翘的美臀。让他有种马上想将人骑在身下,血脉喷张的兴奋。
文玉着一身白衣,脸上略施了一层粉。看的出是经过一番打扮而来。
“怎么,这是想通了?哈哈哈!文玉,爷早就说过,进了爷的门,就别想着还能出去。你只要伺候的爷舒服,这一生锦衣玉食,便是享用不尽。”
拉着文玉,让他跪到自己脚边,捻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望着自己。
“是,以前是文玉的错,不知爷对文玉的好。”这番话一出口,文玉只感觉胃里翻腾,若不是仇恨太深,他便是再能忍,也会当面呕吐不止。
手扶着穆玄烈的膝盖,有意无意的慢划轻抚,几近挑逗。
“好,好。过来,给爷宽衣。爷试试你这小口,若是给爷伺候舒服了,重重有赏。”
“是!”文玉起身,回身间眼中凶光毕露。
可穆玄烈仗着这是在王府之中,刚才已将身边的侍卫都遣了出去,这会儿正意气风发,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堪的画面。又怎会再让那些侍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