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药,穆玄阳也不再折腾,可却一直没有醒来。身下肿痛也未见消退。陆如雪越发的担心。若是针药亦无法,她也没了更好的点子。
要知,她不过是名小中医,不是神医扁鹊圣手华佗,自然也有她不会医治的病例。这使人动情的春(药),就是其中之一。
陆如雪斟酌再三,这才下定决心,复又看向了剑锋,“要不,还是尽早为你家少主安排荐枕吧,这般下去总是不妥的。万一真伤了身子,可是要后悔一生的!”
剑锋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找冬月或是玉钗来,事后少主必然是要杀人泄愤的。若是不找,万一真伤了少主的身子,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
就在剑锋将要点头之际,却见穆玄阳猛的睁开眼,一脸怒容的吼向立于床边的陆如雪。
“我谁也不要!”他刚才就醒了,只是因一时间窘迫,不知要如何面对陆如雪,这才装着昏睡。
听陆如雪竟然命剑锋为他安排通房,心里生气又难过,竟恼得连装睡都忘了。
“你即醒了,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就是,人家不过是怕伤了你的身子,你却在这里使性子,冲我发脾气!”
陆如雪也有些气恼,她原就有些委屈,这会儿被穆玄阳吼呛了一句,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起身拂袖就要朝外走去。
穆玄阳只是一时心伤,身上又难受烦躁,这才没注意语气。哪里是真的想要吼她,却不想竟惹得佳人伤心。
“是我不好!可你知我心意!”下一句,穆玄阳没敢说,怕说了陆如雪会更加的恼了他。
“你自己的身子,自由你自己去折腾。我原就不该多事,来跑这一趟!”
陆如雪原不会这般的任性,可不知怎的?一想到穆玄阳中的这情毒,需要采阴泄火方能解毒,她这心就没来由得恼恨。情绪不受控,讲话也有些挟枪带棍的,听着让人不舒服。
可这些话听在穆玄阳的耳中,却引来一阵轻笑。“她的女人在吃醋。”穆玄阳虽尚未完全清醒,可脑海中却有个清楚的声音在提醒着他。
听穆玄阳笑的出声,陆如雪这才发觉自己失态,面绝于耳嗔瞪了穆玄阳一眼,也不等他反应,就提着裙摆冲出了书房。
“快去将陆小姐请回来,她衣裳还湿着,外头冷回头再发了病!”
燕王府外院,根本没有可供陆如雪更换的衣裳,总不能拿下人的衣裳给陆小姐更换,所以陆如雪一直都穿着被打湿的衣裳,在为穆玄阳医治。
刚才穆玄阳睁眼时,就已发现。只是两人话赶话的,还没等他提起此事,陆如雪就羞恼的冲了出去。
剑锋见少主醒了多少也放心些,至少少主可以为自己拿主意了。见少主下了命令,他忙起身去请陆小姐回来。
陆如雪也不是真的就跑走了,而是去了小厨房,看着剑穗煎药。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副药了。若是再不好,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剑穗哪里知道刚才书房里发生了什
么,见陆小姐进门,忙起身行礼。
陆如雪有些心不在焉,进了小厨房见了剑穗,还有些手足无措,未及垫布就用手去拿滚烫的药罐盖子。
“陆小姐小心!”剑穗虽提醒的及时,可陆如雪还是被汤了一下,“嘶!”猛吸了一口气,将被烫伤的手指含进口中。
“这可怎好?陆小姐怕是烫到了吧?这,这,奴才这就去给您找药来?”剑穗有些发慌,少主有多在意陆小姐,他可是身有体会过的。
剑锋这会儿也寻了来,见陆小姐被烫伤了手,也忙着要去为其找药。
“无妨,是我一时失神。我药箱里有烫伤膏,回头擦一些就好。这药煎好了就端进去,喂你家少主喝下。若是再不好,由着他闹腾,我也懒得管了!”
陆如雪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转身去寻药箱。
剑锋无奈的看了剑穗一眼,示意他没事的。这才回了书房,去禀告主子。
穆玄阳一听陆如雪被烫到了,也顾不得身子是否安适,坚持让剑锋扶他起来。
“行了,不过是被烫了一下,哪有那么娇贵!”陆如雪的东西,都放在书房内,穆玄阳这边有了动静,她又怎会不知。
怕他动得大了血气不稳,忙出声提醒,“倒是你,这身上余毒未清,还不安生些,没得毒火攻心,看你还能保持清醒,去笑话别人!”
“是我不好,如雪你且近前来,那手伤给我看看!”穆玄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下仍有些担心。
陆如雪想了下,还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将沾了药的手伸了过去。
“竟红了一片,怕是要起水泡的!呼!呼!”穆玄阳看的是一脸的心疼,竟还轻轻的为陆如雪吹了吹。
陆如雪本就心里羞赧,这会儿被人哄着,自也不再恼怒。
“还有一剂药,若是不成,你!”陆如雪顿了一下,却是不敢再看穆玄阳,而是将头侧过一边,这才接着说道,“我不怪你的!”
可她这话方落,手就被穆玄阳拉近了心口,却是不敢用力,怕碰了她的伤处。
“我这里只有你,容不得别人!”谁说认真死板的男人不会说情话,陆如雪就觉得穆玄阳很是懂得调情,至少现下她不但没了怒气,心里还泛着一丝甜腻。
“可你的身子?”陆如雪也有些鄙视自己,心里明明不愿,可却昧着良心,拿这些无情的话,来换穆玄阳温言细语般的安慰。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再喝一副药,就会没事的!”提起自己仍屹立不倒的旗杆,穆玄阳也不由得眼泛春桃羞红了脸颊。
这般纯情的小男人,看的陆如雪一阵脸红心跳。可也因此,将这个小男人刻进了自己的心上。
“你这衣裳还湿着,不如先换我的襦衫,让剑锋拿去熏笼烘烤一下!”穆玄阳这会儿拉着陆如雪的手,掌间指腹间传递着,细嫩微冷好不舒服。身上又开始串起一股邪火,可他却怎的都不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