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三房一家去汤府参加寿宴,陆如雪在后花园,险些被汤府嫡子汤诸方给轻薄了。
怒及之下,砸了一枚黄花魄的坠领。她再不愿见汤诸方,那副讨人厌嫌的嘴脸。
“走!”一声令下,再没看这些人一眼。由着采月和采星,一左一右的护着,出了凉亭,回了中居内院上房。
“这陆府的大小姐,好生的泼辣,倒与传闻不同!”
谢成钰也被陆府大小姐,如此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就连宋玉书,也轻点了一下头,可他心里却有股小火苗,被点了起来。
这样懂礼知节,又聪敏灵慧的女子,当真是难得一见。
要知很多的大家闺秀,就算是被人轻薄了,最多只是掩面而泣,或是怒骂而回。
可这位陆府的大小姐,不急不燥,言谈举止间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刚才她与丫鬟的那番对话,宋玉书一行可是听了个清楚。
所以更加的觉得,这个小女子,不但能言巧辩,甚至指桑骂槐的,就将那汤诸方,比喻成了被砸碎的污秽不堪之物。
这般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奇女子,可惜却与他无缘了。
一想起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指了他为驸马的汝宁公主,宋玉书的脸色,甚至比此时的汤诸方还黑沉的厉害。
“爷就爱吃朝天椒,够味够辣!走!”
汤诸方这会儿倒是回过了神,咽了下口水,一脸猥琐的朝陆路如雪离开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心里想着,一会儿去给母亲请安,他还能再见那陆家表妹。到时他再向母亲暗示一番,就不信这桩亲事不成。
女人哪个不是洞房前拿乔矫情,等到被男人骑过睡过,个个都温顺的跟只绵羊一样。
可等他们一行人,来到中居内院上房时。却连陆三夫人,和表妹的面儿,都没见着。
原来陆如雪一回去,就装成扭伤了脚,陆三夫人也不好再留下,就先带着女儿告辞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回府后,陆如雪这才将在汤府后花园的事,讲给了母亲听。云氏气得脸色涨红。
“好一个汤府,好一个汤太太。哼!竟然欺我等至此!”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刚才竟还瞒着母亲不早讲。走!母亲去给你讨个公道。”
“母亲且慢!刚才汤府里还有客人,就算不看在汤府的面子上,也要想想祖母不是!”
“那里再不好的,也是祖母的娘家。若是咱们去了这么一闹,可叫祖母的脸面,往哪里放好!”
陆如雪也想大闹一场,甚至狠狠的,给那汤诸方几个耳光。
可祖母一向待她,如自己性命一般的看重,她又怎能做出那等,伤害祖母的事情来。
为了祖母的颜面,她只得忍下这口气。这才先寻了个借口,和母亲提早离开。免得再横生枝节,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
“可是让母亲的女儿受委屈了!”虽然依了女儿的劝阻,可云氏心有不甘。搂着女儿好哭了一会儿。
陆如雪是劝了又劝,安慰
再三,云氏这才勉强收了泪。
可等到陆如雪,将云氏送回府中上房,离开之后。云氏还是气得,砸了一套茶碗。
春露和春雨,又从旁劝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云氏这才没再怒骂个不停。
陆如雪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下身上这套新襦裙,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
这毕竟是柳姑姑熬了几晚,亲手为她绣的。
要知柳姑姑的眼睛,早已大不如前,现在已经很少亲手绣东西了。若不是为了她,姑姑也不会亲自动手。
陆如雪原是想将这套襦裙给剪烧了,可一想到这是柳姑姑的心意,最后还是没舍得。
命令采星将其收进了箱笼最下层,以后翻找出来看看,也全当个念想吧!至于穿,她是绝不会再穿了。
等到陆承耀和陆崇宇回府,听说此事后,陆崇宇只差没再跑回去,找那汤诸方打上一架。
陆承耀也气得不轻,可那是他庶舅。就像女儿说的,就算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不好找汤府大闹一场。
只得下令禁了儿子的步,免得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让两府难以回转的事情来。
晚膳后,陆崇宇一直陪着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在临睡前,又去了妹妹的院子。原是担心妹妹,会因此事而被吓到。
可刚一进妹妹的院子,就正好隔着门帘,听见采月和采星说起,大小姐差点儿,被那汤家子,逼得跳了池塘。
气得连话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还是采莲打水回来时撞见了,连忙将事情告诉了大小姐。
陆如雪怕陆崇宇冲动,忙赶去了二门,这才将人给拦了下来。
连劝带拖的,将人拽回了陆崇宇的院子。兄妹两个,又说了足有一个时辰的话,直到陆崇宇消了心头火,陆如雪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第二天,还是让采星,去陆林那里打听才知。她走后哥哥在院子里,练了好一会儿功夫。
直把自己给练趴下了,这才被陆林和墨竹,给抬进了屋。
陆如雪只得又熬了药,给陆崇宇送去。兄妹两个又交心的谈了一上午,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可自那天之后,陆崇宇脸上玩世不恭的态度少了。每日里除了读书,就是练拳。
陆如雪也没再劝,毕竟这是好事。若是因为此事,而使得陆崇宇肯下苦功,也许是因祸得福,将坏事变成了好事。
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年,转变都只是在一息之间。或是因为某一件事,而被触动。
陆崇宇眼下正是这种情况,所以陆如雪也不劝他。只是告诉陆林和墨竹,常提醒着三少爷,别累伤了身子。
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来报她。两个奴才早就成了陆如雪,放在兄长身边的眼线,自然是言听计从。
陆承耀虽忍了一时之气,可心火难消。所以直到一家人离开凤阳县,陆府再没有人去过汤府。
汤府几次派人来请,甚至汤老爷亲自上门,陆承耀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连汤老爷的面儿都没见。
直到临走那天,都没和汤府打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