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府的家务事,大小姐是绝不会宣扬于外的。这般说来,不过是为了吓良十五。
而这良十五,还没等良三提醒,就将他给供了出来。
“你们当真是叔侄情深,连我都长了见识。良三你还有何话说?”
良三还能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已然是不可能了,只得低头认罪。
“还请大小姐,看在三夫人的情面上,放小人一命!”
“哦,良三还不知道呢,这奴才若是做错了事,可是不能替自己求情的。”
“不然就是对主子不忠,这可是秦妈妈一家,刚刚教给本小姐的!”
陆如雪这句话,就是在告诉后面的人。错了就认罚吧,另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不过,陆如雪对良三的处置倒也不重。只是命人去他家里传话,让家里人为良三筹措银子,将贪墨的银子补上,就放他回家。
可良三家里如今还欠着外债,又上哪里筹银子去。最后只得把刚买不久的小院给卖了。又求了三夫人的恩典,这才将事情了了。
不过眼下这良三和良十五,全让陆如雪给关进了柴房。
“采月,这都什么时辰了?”陆如雪感觉自己坐了好久,胃里都有些空了。
“回大小姐话,再有半个时辰就午正时分了!”
午正她还要陪着父亲和母亲用午膳,这些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看了一眼两个庄子上的管事,“撤了冯妈妈儿子的差使,由李妈妈的儿子先顶上,冯妈妈一家以后就留在庄子上种地吧!”
陆如雪的耐心算是耗尽了,所以也不再和这些人兜圈子,直接将冯妈妈一家发去庄子上种地。
这还是她看在母亲和外祖母的情份上。等处理了其他人,陆如雪这才打开了,陆峰从秦妈妈家里,抄出来的木盒。
“采月,你管着‘典药园’的账,你来帮本小姐算算,看看这盒子里的这些一共值多少银子?”
陆如雪刚才看了一眼,这秦妈妈当真是了得。这里面可不只是银子,还有一纸宅契和一间铺契。
也就是说,这秦妈妈一家,瞒着陆府,自己在外面经营着一间铺面。可打的却是陆府的旗号。
采月接过一看,也是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瘫在那里的秦妈妈,这才拿了算盘算了起来。东西倒也不多,可都很值钱。
“回大小姐话,这里面共有一百两的银票三张,银锭加上散银一百一十三两五钱。”
“宅契是西坊那边,一间一进的小院,初算值个三百两。”
“铺契在西市,门面不小,以现在的店价,应该值个五百两。”
“还有一些银头面,也能值个二十两的银子。奴婢初算这木盒里的东西,差不多值一千二百三十三两五钱银!”
采月这一报账,惊了一院的奴才。所有的奴才,都怒瞪向了秦妈妈一家。
要知大小姐之所以会发威,可全因秦妈妈而起。若不是因为她们一家,这些年贪得无厌,也不至于连累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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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就是人性,事情发生了,第一反应不是自省,而是将责任推给别人。
所以这些奴才觉得,若不是因为秦妈妈,她们也不会做出这等悖主之事来。
且他们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而秦妈妈一家,却攒下了一千多两的私房。
秦妈妈此时算是倾底的绝望了,原想着大不了被打发出府。靠着这么多年的积蓄,他们一家也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她才算看清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个奴才。主子说发卖就能发卖,说打死就能打死,说抄家就能将她抄的干干净争。
可现在她再来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可陆如雪像是根本不想放过秦妈妈一样,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采月,除去秦妈妈一家的月钱,就算是这些年都没有花销,还能剩文银多少两?”
“回大小姐,少说也有一千两。这还得算上平时主子们的打赏,不然也抹不了这么多去!”
若不是大小姐黑着一张脸,采星只怕早冲上去,给秦妈妈两巴掌了。
这个老刁奴,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这么几年,就赚了一千两的银子。比大小姐一年赚的还多。
怕是只有采星会这么想了。一年就赚一千两的闺阁小姐,全大周朝,怕也只有陆府的大小姐一人了。
“嗨!”陆如雪叹了一口气,一脸气其不争的看向所有的奴才。
“你们看看,像秦妈妈这等忠心为主的奴才,尚且能贪母亲一千两的银子。”
“真不知你们这些不尽心做事的,又是贪了多少去?真是让我这个当女儿的看了,好生为母亲难过。”
“是怎样黑了心肝的奴才,才能借着昔日的情份,做出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奴才们不敢!”这下子,就连刚才刚起身的掌柜和管事,也跟着又跪了下来。大小姐这一句话可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我是不知你们都瞒了主子什么,要知你们都是夫人身边,用得惯的老人儿了。”
“夫人又一向念旧,待下也宽和,这才纵了你们的性子去!”
“我在这里有言在先,我虽只掌府中一天的中馈,可眼睛里却容不得沙子。”
“以后若是再让我知,你们胆敢做出这等事情来,就不只是贬去种地这般的轻松了!”
最后训斥的话,算是给所有的奴才提了个醒。别以为等三夫人回来后,他们还能向从前一样。
将秦妈妈一家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却一文银子都没给。
“秦妈妈,母亲再三为妈妈一家求情。身为女儿,我也不好真依了府规处置于你。”
“所以只得还了妈妈的身契,也算是全了妈妈与母亲,主仆一场的情份!”
“毕竟咱们陆府的庙小,养不起一千两银子的奴才。你还是带着家人,另寻高枝去吧!”
也不等秦妈妈再说什么,更不叫一院的奴才起身。而是带着采月和采星,直接离开,去中厅给母亲回话。
只是她人还没等进屋,却先叫苦连天不止,装出一脸的疲态,借以让母亲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