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杀人？”

“被杀的那些人都该死。”

“那你如果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杀掉”

“那你以后怎么娶老婆？”

“你是不是傻，娶老婆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那你娶老婆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孩子”

“好吧”凤离落无语。

“那你为什么要杀自己感兴趣的人？”

“挑起我兴趣的人，该杀”

“...那你把你感兴趣的都杀掉了，以后不会很无聊吗？”

“说的也是”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白衣有些困惑。

“所以说啊，也不能都杀了。”

“好麻烦”

“这个简单啊，如果那个你感兴趣的人是你朋友，你就不用杀了啊”

“为什么？”

“因为是你朋友啊，怎么能杀朋友呢”

“可是我对他感兴趣啊。”

“朋友不能杀”

“好矛盾啊”

“朋友不能杀”

“朋友不能杀？”

“对，朋友不能杀”

……

像这样类似的对话发生过无数次，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凤离落无数次对白衣进行洗脑，只希望在关键时候好歹能起点作用。

三天后，山洞中。

“白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白衣不语。

没错，他们迷路了，迷失在一条山洞里。

这个洞是三天前那个洞，本想在这里面过个夜，没想到第二天洞口就不见了。

“这是阵法”白衣当时这么跟她说，“只能尽快找到阵眼，破阵，要不然，就只能在这等着人来救了。”

三天过去了，白衣与凤烨兜兜转转还在原地。

“白衣，你真的会破阵吗？”

“不会”

凤离落翻白眼，“你怎么不早说啊”

“难道你会？”

“...不会”

……

那就只能试试那个了。凤离落的手摸上胸前，那里有一张图。上面的图腾正是当初凤离落夜探丞相府藏书阁的那个法阵图腾。当天晚上传送成功之后，凤离落就在凤府拓印了那张图腾。她试过，单纯的这张图纸是没有用的，但是只要用她的血再描绘一遍就可以起到传送的功能。

但是现在在阵法之中，凤离落也不确定一定传回凤家。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皱眉，看着熟睡的白衣，凤离落幽幽一叹，咬破手指，在地上绘制起来。这人虽然嗜杀，但是终究是个单纯的孩子罢了。

因为淬体大成的缘故，尽管粗糙的石面摩擦伤口生疼，血却很快就止住了。无奈只能不断割破手指，绘制，割破，绘制。

在凤离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这些血液的某些成分丝丝渗入地下，被牵引着汇聚到地穴深处...

终于，绘制完成。刚想动作的凤离落只觉得整个山洞都晃动起来，顿时，一个大洞出现在她方才绘制的图腾上面，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她扯进地洞。

“啊，白衣...”

“怎么了？”白衣环顾四周，刚刚明明有人喊他。唉，凤离落呢？人呢？

这地上怎么还有张图？好像是一只朱雀？

地穴深处，一个赤红色图腾闪现着红光。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火的力量，这种神力充盈着肉身，它感知着自己的强大，也感知着孤独。它是一个妖，一个不容于妖的妖，她的父母禁忌之恋，诞下它来，它是男人，也是女人。生而强大，却也生而孤独。

于是，功成名就的它决定守护着她留下的世界，成为了这一方世界的——神。

它的神力从未有过这般强大，人们信仰它，千万愿念通过塑像传递给它，使它获得不朽的力量，庇佑这方土地。

但是，有一天，它被抛弃了，众生毁掉曾经造像，千万愿念化身怨念，重病缠身。

它仍爱着世人，不解。于是，它许愿，来世愿为人，一解相思苦。

它的愿力化作业火，一点点蚕食着它的肉身。肉身泯灭，化作一对男女，传承它的血脉，以凤为姓。

凤氏征战天下，世代拥护南宫皇族，人们信仰他们，称呼他们为现世的神明。神，很开心，因为无数的后人就是它，无数的血脉就是它，无数的火焰就是它。因为它，仍爱世人。

但是，它再一次的被背叛了，一场业火，将它的后人再一次的消噬。

这终究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世人不爱神，神，便不需要存在。

缓缓的睁开双眼，在那亿万年间的苍凉中，凤离落听到一声声悲鸣，似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朱雀。

那亿万年的苍凉仿佛感同身受，血脉相通，赤裸着身体的少女缓缓降落到法阵中央，贴着祭坛上的法阵，少女可以清晰的听到朱雀那一声声不甘心的凤鸣：“为什么”

“为什么？”不自觉的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闪现亿万光年的碎片。

“为什么？”那声音再次问道。

忽然，少女睁大了双眼，原来，朱雀，还没有死。

“您，还活着？”

“为什么？”那声音仍旧执拗。

“为什么？背叛，业火，我不知道，但我想，能让您释然的结果必然还在红尘之中。”

“也许，爱，也是一种禁锢，而世人，从不喜欢这种禁锢。”女子苍凉的目光似乎穿透时空，落到了那个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子身上“这只是一种猜测，要想知道结果，只有亲自去验证，直到，甘心为止。”

那残魂终于安静下来，化作一道红光，一缕缕的进入女子的眉心。

无数的火焰带着千万年的沧桑在女子的额头上一遍又一遍的刻画着某种纹路，一遍又一遍，终于，一个鲜红的朱雀印记在额头上闪了又闪，方才暗淡下来。

睁眼，“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