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此话一出,林惜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执拗地说:“都说了并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什么?”陈方站得久了,加上他太高了,林惜儿每次都要抬头看他,他索性在身边找了个石凳就坐了下来,双腿岔开,两只手分别放在两边的膝盖上:“你不就是放不下这一点么?”
林惜儿似乎有些被人戳破了心思,她越心虚,声音反而越大了:“说了不是就不是!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我都已经离开北方了,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生活?”
陈方如今的模样,半点都看不出是个称霸北方的男人,就像是个痞子似的,仰高了头,比林惜儿的声音更大:“反正老子就是相中你了,你必须得跟着我走!”
“你……真是不可理喻!”林惜儿狠狠地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说:“我和你说不明白,你快点离开!”
“老子就不走。”
陈方开始耍无赖。他费了那么多时间,才找到她,还一路从北方跋涉到南方,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这次他说什么都不离开了。
林惜儿要是有时间,那就跟自己耗着,反正马场的事宜他都交给自己的弟弟了,在这江南生活个一年半载也没什么。
之前就是因为他对林惜儿太放心,觉得她瘦瘦小小一个年轻姑娘,再走能走多远,谁知道她还真是心思缜密,一跑就没影儿了!
这次自己要是再轻信了她,那自己就是傻叉!
林惜儿平常接触的虽然都是平民,但大家对她也是彬彬有礼的,唯有这个陈方,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简直让她恨得牙痒痒。
或许是被他给感染了,林惜儿竟然上前开始推他:“你给我赶紧走!”
但是就算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陈方还是纹丝不动。
甚至等林惜儿再用力的时候,陈方故意往后撤了一下,她没收住,就朝着下面栽倒了。
陈方早就等着她呢,张开自己如铁般的手臂,把林惜儿给直接拥进了怀中。
这时间太短,林惜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竟然都坐在他的腿上了!
这个男人哪里都是硬邦邦的,坐在他腿上,自己都被咯得疼,更不用说他还把自己摁在他的胸膛上了。
林惜儿挣扎起来,面色绯红,头发也微微凌乱:“你给我放开!”
陈方反而是慢悠悠地把手臂给收紧了:“不放。”他挑了挑眉:“当初就不该听那小子的话,说什么要对你以礼相待。当初我救下你的时候,就应该让你以身相许的,现在咱们孩子都能有仨了!”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林惜儿见挣扎不开,也泄气了,软软地坐在他怀里,也没动。
陈方很满意她现在的模样,早这般听话不就好了么。
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有什么芥蒂,她曾经的那些经历,自己也都调查过,在她看来,那是屈辱的往事,让她不愿意再提,甚至她这辈子都没准备嫁人了,可自己和那些普通男人能一样么?
自己认定了这女人,那就要她做自己的夫人,以前那个男人置她于那样的境地,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又不是她的错!
反正自己就是个大老粗,说什么都不听,这次不把她掳回到北方,他就不姓陈了!
陈方等了一会儿,看她什么都不说,还美滋滋地表示:“你看,你早听话不就好了,其实你要是喜欢江南的话,等咱们成亲以后,我也可以陪你在这儿住几年。但是你看看你旁边那邻居,男的一表人才,女的容貌出众,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说你怎么就能放心和他们当邻居呢?”
陈方说这话,也不是怀疑肖承和长乐,只是他见过太多人了,他们都是有故事的,哪怕心善,指不定有天也会连累别人。
林惜儿这么善良,甚至还有着别的女子的耿直,要不是她一路运气好,都说不定被骗了多少次了。
林惜儿却抬头看着陈方,一双眸子格外水润:“他们有什么危险?最起码不会这样闯进我家,不会这样强迫我!甚至他们对我也很照顾,我有事都会帮忙。陈方,你把你的那些心思收起来,刚刚害得长乐那样担心,你还没去道歉呢!”
陈方见林惜儿肯和自己说话了,马上眉开眼笑地保证:“好,我答应你,这次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会儿亲自去道歉,行了吧?”
林惜儿还使劲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把我放下来!”
陈方把头直接扭到一旁不看林惜儿了:“想让我放你下来也可以。”他嘴边露出算计的笑容:“你给我收拾一间能住人的屋子,我今天刚到江南就来找你了,以后就在这里落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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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开什么玩笑!”林惜儿不愿意:“你自己出去找宅子住去,实在不行就去住客栈,我这里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方大嗓门地喊着:“还是你想让我住在你的屋子里?那你就不用收拾了。”
林惜儿脸涨得通红,这男人,怎么听不懂话似的!
而且还没脸没皮得很!
林惜儿太生气了,拽过他的手:“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震得我的耳朵都生疼!”说完,就把自己的嘴凑到他手边,狠狠地咬了下去!
陈方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这么使劲。
不过他也没拽回来就是了,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掌咬得血肉模糊的。
林惜儿也是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儿的时候,赶忙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
陈方垂下那只已经被咬伤的手,举起另外的一只,没事儿人一样帮林惜儿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还心疼地说:“你下次再想打我,找个什么武器,别这么咬了,我皮糙肉厚的,你看你,牙齿都疼了吧。”
林惜儿没说话,但是情绪却无比失落。而且心底的感情,不断翻滚。
她到底是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男人的世界,为什么她都处处退让了,这男人还是不放过自己呢?
想他当初救了自己的时候,有多嫌弃自己?
不许自己靠近,也不许自己和他说话,生怕自己赖上他似的。
现在自己已经远离了啊,他到底为什么要追来?
回去当他的北方霸主,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不好么?
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在京城蹉跎了那么多年,真的没想过再嫁人了。
可是有个男人,竟然真的就能硬生生地闯进自己的世界来。
陈方还没说完呢,因为他看林惜儿情绪不太对,那只完好的手,他也没撤走,反而是往她的嘴边放了放:“没解气?那要不要把这只也给你咬两口?”
林惜儿是真的没办法了,赌气地看了他一眼,眼圈马上就红了,泪水也掉了下来。
陈方一个大老爷们,什么时候还把女人弄哭过,在北方的时候,都是那些女人自愿凑过来的,他更是不可能和女人一般计较。
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哭了,还是被自己给气的,陈方马上就不敢耍无赖了,赶紧就抱着林惜儿,然后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还手足无措地哄着:“这是怎么哭了呢?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惜儿,你别哭了,我最见不得你哭。”
林惜儿哭起来没有声音,但是不断拿帕子擦着眼泪,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陈方的心都快碎了。
“哪有你这样的,想来就来,想打乱别人的生活,就打乱别人的生活……我都已经这样说了,你还这样欺负我……”
陈方见今日可能真的是把林惜儿逼得太紧了。
其实她知道林惜儿心中是有自己的,但是她始终放不下一些人,一些事情,所以迟迟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意。
自己可以等,却不愿意她始终像是个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面。
自己过来,就是要把她的壳子给敲碎的。
现在他过分了,也不好再留下来,于是他弓着腰哄她:“好惜儿,我现在就离开,你真的不要哭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看林惜儿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庭院中,他的心更疼了。
在北方的时候,他也是因为如此,才爱上了这个女人。
她很知书达理,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比自己这个大老粗好多了。
甚至她还会做那么多精致的东西,之前她做的一个香囊自己想要,她怎么都不给,自己就给顺过来了,现在还贴身放着呢,她不在的这段日子,自己就把那香囊藏在枕头下面,每天都要闻一闻才能入睡,就好像是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想起那些往事,陈方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惜儿,你别难过了,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林惜儿还是没抬头,转身径直进屋了。
陈方叹了口气,也出了门。
不过他没去什么客栈,而是敲响了肖承家的门。
肖承带着长乐回来后,就给她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身衣裳。
长乐喜欢干净,刚刚摔了好几跤了,现在的夏衫都很薄,她的膝盖都破皮了。
偏生她太担心自己,都没发现她受伤了,还是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才使劲儿地忍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