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玉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还揉了揉。她在心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确实不是慕泽休沐的时间啊。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眸都格外晶亮,像是黑曜石一样,慕泽本就醒了很久了,一直都在看她。
这会儿发现她看到自己还在,眼中满是惊喜的时候,心中竟然也盈满了满足感。
他的锦玉,真是让他怎么疼,怎么宠都不够。
元锦玉终于缓缓地开口:“九哥,你怎么没去上朝?”
她还以为是记错了休沐日子什么的,谁知道慕泽却淡淡地说着:“下雨了,不想去。”
……这个回答,也太任性了吧!
慕泽从小到大,除了有些杀人不眨眼外,好像就认识了元锦玉后,做过的任性事比较多。
比如像是早上,他什么都不做,看着元锦玉,都能看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得腻。
若是在以往,他才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是元锦玉硬生生地改变了他。
昨晚元锦玉的状态有些太吓人了,每次她情绪太不平静的时候,就很容易生病,他几乎是守了她一晚上,今早的时候,去试了试,确定她的低烧已经退了,才放下心来。
元锦玉慢慢地靠在他的怀中,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她知道慕泽这都是为了她,那就让她再稍微温存一会儿,然后就放他去兵部。
“真的下雨了啊。”这会儿屋子中很是寂静,刚好就能听到阵阵雨声。其实也不是很大,但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而且也不知道这是今年的倒数几场雨了。
“再下几场雨,就能入冬了吧。”元锦玉呢喃着。
“嗯,到时候本王陪你去堆雪人。”
“好啊。”元锦玉高兴地应着。
慕泽伸出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她就这么靠在他怀中的时候,慕泽还在想,自己和元锦玉的身子怎么这么契合,抱着她,就觉得她好像是为自己而生的。
“现在心中不难受了?”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元锦玉白皙细腻的脸颊,有些痒痒的。
元锦玉能感觉到他指尖上的薄茧,虽然有点儿硬,却不难受,她也没去管:“嗯,现在已经好多了。”
主要是昨天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才让她在那一刻,生出了退避之心。因为她也怕三婶指着她说,会恨她一辈子。
现在也不知道相府那边是怎样了,但是既然二婶已经愿意放下了,那应该就不会闹起来了吧。
元锦玉这么想着,便直接问出了口。
慕泽直接对着门外道:“三十,相府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三十始终都在伺候着,内院没人,慕泽也不用故意装失聪,就听三十在门外沉声道:“二房夫人昨晚便说过相府的那份家产不要了,相爷也同意了,毕竟三房的元赫昌已经残了,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所以三房最终还是收下了。但是三房的人,连东西都没收拾,今早就坐马车走了,听说元赫昌走的时候,面色异常苍白,而且也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路。”
慕泽对元赫昌的情况并不在意,只是冷冷地道:“他如果熬不过,那也是他的命。”
他没元锦玉这么多愁善感,敢对元锦玉下手,元赫昌在他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三十那边沉默了一下,继续道:“现在二房夫人还在相府中,不过早上的时候,有马车从李府中出来,去了相府,应该是想要接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到。”
他的话说完了,慕泽再道:“好了,你下去吧。”
三十应了一声,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元锦玉想了想,说着:“二婶是肯定会去翠玉那里的,相府是她的伤心地,这次元赫全的事,恐怕让她以后都不会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了。而翠玉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李豫对她也不错,她除了李府,其实也没处可去。”
三婶那边的决定,也在元锦玉的预料之中。毕竟元赫昌杀了元赫全,真的说让元赫昌偿命,三婶肯定也舍不得。
但是不偿命,三婶还会觉得对不起元赫全。断了元赫昌一双腿,最起码以后三婶也能尽心照料他,不会再怪罪元赫昌了。
想到这里,元锦玉又在慕泽的怀中蹭了蹭,之后才扬起小脸儿,脸鼓得像是小包子一样:“九哥,怎么办,听了这些事,我心中又不是很高兴了。唉,真是一笔烂账。”
“那
就别想了。”慕泽安慰着:“想想以后的日子,咱们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的。”
“没错。”元锦玉的目光瞬间变得坚毅狠戾起来:“如果有人想抢咱们的孩子,哪怕是豁出了我这一条命去,也绝对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慕泽不由得捏她的脸,为了元锦玉的勇敢,也为了她这份坚定的心。
“拼死拼活的事有男人来做,你就不要总是往前冲了。”慕泽停顿了一下,挪揄地看着她:“再说了,年后元翠玉都要生了,可是咱们这边还没信儿呢。”
元锦玉瞬间就羞红了脸,嘟嘟囔囔地:“那也不是我不愿意生,不是你觉得我还小的嘛……”
“嗯,其实你过了年后,就十六了,也不是很小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努努力,争取也明年春天过后就生吧。”慕泽说完,就一个翻身,将元锦玉也压在了身下,细密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元锦玉现在也没心思做这档子事情,于是就笑着闪躲着:“九哥……哈哈痒……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咱们不都说了不急的嘛……”
可是到嘴的肥肉,慕泽也不会让她飞了,于是最后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慕泽还是占尽了便宜。
元锦玉躺在他怀中喘气的时候,不由得推搡着他:“好啦九哥,快点起床洗漱吧,你下午还是去兵部看看吧,我可不想羁绊住你。再说了,这说到底,也不是咱们的事,我矫情一晚上也足够了,以后不会那样的。”
慕泽这次倒是没坚持,“嗯”了一声后,却问起了另外的事:“你知道你装‘撞鬼’装得有多像么?”
元锦玉先是反应了一下,之后就装傻:“啊?什么装的,我怎么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她的大眼睛就这么滴溜溜地转着,反正看这看那,就是不看慕泽。
慕泽不由得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和本王还不说实话是吧?是不是真想让本王把你办了?”
元锦玉不由得笑着躲着,总算是肯看慕泽了,但是她却很好奇:“九哥既然都说我装得像了,你怎么还发现了?难道是九哥太了解我了?可是我见你在灵堂时的慌张不是假的啊。”
慕泽睥了她一眼:“你说还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抱着你出相府大门的时候啊。怎么就那么巧,你早不醒晚不醒,非要在那个时候醒?也是本王当时太紧张了,都没注意到你的呼吸根本就不像是昏过去的样子。还有那天晚上,其实你根本就是睡着了是吧?因为对本王不设防,所以本王就这么红着眼睛在你面前守了一夜你都不知道!”
元锦玉那天早上看到慕泽憔悴的样子,真的是很心疼。但是戏已经开场了,哪能演到一半就不演呢。所以她硬着头皮,还是跟着慕泽去了灵堂。
是世间,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不过就是她装神弄鬼罢了,但是能这么成功,她显然也没想到。
难不成,她还真的有扮鬼的潜质?看银杏和红叶,都快被自己给吓哭了。
三婶和二婶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崔氏直接就吓病了,整个相府,可能也只有相爷是真正不怕自己的吧,毕竟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
而其他人,未必是怕鬼,怕的不过是他们的心魔罢了。谁都做过亏心事,谁都希望,那些仇人,永远都不要找上自己。
而不管吓坏了多少人,慕泽都是她不忍心伤害的。
于是她连忙讨好地埋在了慕泽的胸前,柔声地认错:“九哥,我知道错啦,我这不是怕我事先告诉你,你就表现不好了么……”
慕泽也是拿元锦玉真的没有办法,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能装得那么像,也真亏她能狠得下这个心来!
而慕泽更无奈的是,元锦玉一和自己服软,他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这姑娘这次毕竟犯了这样的错,自己怎么也要惩罚她一下才是。
元锦玉还紧紧地贴在慕泽的身上,慕泽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此刻小姑娘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了,就嘟囔着:“但是九哥你那么早就发现了啊,之后表现得那么自然,真是让我觉得好惊喜哦!早知道我就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好了。”
元锦玉是什么时候觉得元赫全会被杀的呢?就是在那次和元赫昌擦身而过,他将那药材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至于头七的那个日子,则是她猜的,毕竟只有在那一次,元赫全才可能对元赫昌放下戒心。
在头七过后,原本属于二房的财产,就都能到他的手中,他到时候,随便找找个机会,都能将二婶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