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因为你这件事,他就平步青云了!被封个亲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的血脉,根本就不能留!”
太子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皇后,无比后悔当初怎么让她去做这件事。现在好了,慕翎的小世子没死,倒是瑞王妃,不知道被谁给毒害了。
“您害了儿臣的二皇弟,三皇弟还不够,还想要继续害瑞王的小世子?母后您怎么这么糊涂!这些话都别再说了,母后,您在这宫中,一定要稳住阵脚知道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了!”太子说完,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太子走后,皇后才烦躁的将小几上的茶盏都给摔了。
说到底,还是那个元锦玉的错,若不是她拦了一下,慕连逸早就死了!没有了血脉,皇上根本就不会重用他!说到底,在皇家,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忽然想起了太子的话,她有些心惊起来。他怎么知道当初那二皇子三皇子的死,是自己动的手脚?
可是越想,她就越憋屈。自己做这些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担心他坐不稳储君之位!
要不是自己将那两个孩子给害了,他现在能扫清那么多的障碍么?早就被其他几个兄弟给拉下去了!
皇后和太子闹了一场不愉快,元锦玉和慕泽还是不知道的。
现在在宫中,虽然不大自由,元锦玉确实高兴的,因为她每天都可以见到慕泽,有的时候,他还会陪着自己很久。
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今日已经是慕泽提过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朝堂上的时候,元锦玉自始至终没有过问,她只是无条件的相信慕泽就好了。
不过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大雨,元锦玉还是有些忧心道:“渭水的堤坝,不知道如何了,九哥有去看过么?”
慕泽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些事情,本王都记在心上。昨日本王出宫看了一眼,堤坝很好,排水蓄水都没问题,这次渭水下游的那些农民,总算是不用担心大水淹了庄稼了。”
元锦玉这才放下了心来:“如此便好。”
慕泽伸出手,握住了元锦玉的手:“说到底,还是锦玉你的功劳,替本王寻了那么一个能工巧匠,若不是他,本王也不能用那么少的钱修建了这么结实的堤坝。”
提起这巧匠,元锦玉才疑惑的问着:“近来一直都没有见到鬼月,他是做什么去了?”
慕泽平和的同元锦玉讲着,自从上次元锦玉教育过鬼月,有这般可以利民的手腕,该将这项技艺造福更多的百姓后,他就一个人云游去了。
“本王听说他近来在南方修建堤坝,虽然脾气比以前好了些,但也绝对不是平易近人,那些想要请他帮忙的父母官,想见他一面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过好在他已经修建了几个堤坝了,锦玉该欣慰才是。”
元锦玉凝视雨帘,雨水打在地上,还会掀起一阵轻雾:“这样很好。”
她不会像是上一世收服了鬼月那人,将他的技艺藏着掖着,况且,现在鬼月出去建造堤坝,打都是宁王的旗号,这也是变相的在为宁王争取民心。
“马上就入夜了,九哥觉得,那人会来么?”
“一定会的。”慕泽嘴边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只不过可惜了,这次可能抓不到另外的一个人了。”
元锦玉反手握着他的手:“九哥不要贪心,能扳倒一个,是一个。”
慕泽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元锦玉的头:“果然知我者,莫若锦玉。”
元锦玉嘻嘻一笑,只是等着夜越发的深沉。
本来天气就不好,白日的时候,外面都因为雨幕的原因灰蒙蒙的一片。等到了晚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元锦玉屋中的灯火已经被风吹灭,或者说,这整个翠微宫,好像都变得沉静了起来。
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潜了进来,直奔后院的房间。听说那宫女和太监的尸体,宁王一直都让人安葬,只是随意放在了这里。
他四处瞧了瞧,见着没人,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没点灯,他自然也是不敢的。
鞋子上还带着水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顺着那股腐肉的味道,朝着前头走去。
在摸到了那确实是尸体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对着尸体的衣裳就要点燃。
谁知道还没等他动手,屋中的灯火忽然全部被点燃了,而他的动作,就在黑暗中无处遁形。
他蒙着连,穿着一身黑衣,震惊之下想要跳窗而出,却发现这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人给围住了。
随即,两个身影越走越近,等到了屋中
,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收了伞后,这蒙面人才看清楚的,那竟然是宁王同元锦玉。
他的眼眸瞬间瞪大,想要自杀而亡,而是慕泽却比他的动作更快,直接就卸了他的下巴,随即一脚给他踹趴在了地上,对着身边的人道:“拉下去,严加审问!”
闻讯赶来的淑仪娘娘在看到屋中还有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时,差点没惊叫出声:“这是……这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太监!我见过他!”
淑仪娘娘怎么也没想到,皇后的人会出现在她这里,难不成,这次害人的,就是皇后?
那太监在听到淑仪娘娘的话时,脸色登时变得更加苍白。他这一路来,也没穿什么雨具,浑身湿透,被摁在地上,很是狼狈。
但是听了淑仪娘娘这些话,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是,都被卸了下巴了,还怎么说话。
元锦玉冷眼的瞧着他,对着慕泽道:“殿下是要连夜审讯么?”
“明日便是圣上给的十日之期最后一日了,本王必须要连夜审讯,锦玉先回去休息吧。”慕泽柔声的对元锦玉道。
元锦玉却摇头:“殿下,锦玉要同你一起去。”元锦玉执拗的说着。
慕泽却不愿意让她参与到这件事中来,这审讯案子,难免会用上一些手段。
元锦玉却是半点都不怕的笑笑:“殿下,您不要将锦玉看成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她是丞相之女,上一世,借着在青灯古寺中为老夫人祈福的缘头,跟在瑞王身边三年,她有什么是没看过的?
慕泽见到她如此坚持,也不再阻挠,只是带着人,直接去了天牢。
天牢的墙壁很厚,从这里,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雨声。
元锦玉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刑具,而在刑具边的墙壁上,那个男人双手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有狱卒已经在准备着了,因为慕泽那一张冰山脸,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只有那烙铁放在火中,因为火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那个太监还是低着头,并没有看向二人。
审讯犯人这些事,不用慕泽亲自动手,慕泽同元锦玉只是坐在狱卒准备的椅子上,听三十问着:“你来到翠微宫,是为了什么?毁尸灭迹?谁让你来的?”
那太监的下巴已经被合上了,含着药物的牙齿也被打落了。
他始终紧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慕泽慢慢的伸出手来,拿出了一块黑布,蒙住了元锦玉的眼睛,随即还将两只手放在了元锦玉的耳朵上,之后才淡然道:“用刑。”
只有两个字,却重若千斤一般。元锦玉有些无奈,敢情慕泽答应让自己过来,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不让自己看,也不让自己听的。
元锦玉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了内力的原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竟然真的出了慕泽说话,再也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等到慕泽终于松开她的耳朵,解下她眼睛上的黑布时,原本那个还白白嫩嫩的太监,都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
元锦玉不知道慕泽在他的身上到底用了多少刑,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了。
那个太监现在低垂着头,分明只剩下一口气了。
慕泽还想继续用刑,元锦玉终于阻止了他:“九哥,这就足够了。”
说罢,她看了看那些狱卒,除了三十之外的所有随从,全部都退了下去。
元锦玉对着慕泽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她对着慕泽笑了笑,随即走到了那个太监的身边。两个人靠得极近,虽然元锦玉压低的声音,但是武功卓绝的三十,还是能听清楚元锦玉的话。
她分明是在说:“坦白吧,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如何?”
那个太监还是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而元锦玉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惊起来。
因为她赫然道:“演了这么久的戏,不就是希望我们信你是皇后忠心耿耿的奴才么?这些伤,真的足够了,再演下去,就假了。”
元锦玉看着太监疯狂抬起的头,那眼中炽热的光芒,让她淡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样,你现在到底招还是不招?”
“你真的……会给我一个痛快么?”太监沙哑的问着。
元锦玉点了点头:“只要你说的让本小姐满意。”
太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凝视元锦玉半晌,咬紧的牙关终于缓缓松开:“是皇后娘娘……派奴才来毁尸灭迹……蛇是她放的,瑞王妃的毒……也是她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