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阶上走来一人,雨菡一看,乐坏了,正是谢梓林,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梓林对雨菡一拱手:“恩公、我听说你上了丰台山,就立刻赶过来。”
“大哥!”庄毕凡毕恭毕敬叫道,“让你操心啦!”
谢梓林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在一个空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先喝了起来。
雨菡忙问道:“谢兄怎么知道我到了这里?”
谢梓林笑道:“事情很巧,我们在吉峰镇分手后,一晃大半年已过,前几天,刚好我去一趟罗河镇,有位好兄弟的婚礼,我去参加,而这位朋友就是罗河镇罗氏族长罗梦奇的二公子,罗族长为儿办完婚礼就急着赶往你们红叶暖阁去议事。那位兄弟就留着我,一直不让我离开,又住了数日,等罗族长回来时,和我讲起,说你随着孟良平去了孟家庄,应该是为了龙腾帮的事,我一听,可能要坏事,就急忙赶来,本想和你一同上山,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大哥,不晚,正好是时候。”庄毕凡笑道。
谢梓林一瞪眼:“我怎么说你好,早就告诉你不能打着帮派的名,干着强盗的事,你怎么回事?不听劝告,孟家庄的事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知道错了,因为管虎带着兄弟们下山去收费,回来报告说孟家庄的孟宇华带头抵抗,还出手伤了一名弟子,才将他带回山中关押起来。”庄毕凡说道。
“胡说、明明是管虎等人在孟家庄调戏良家妇女,被孟公子孟宇华遇到,阻止,却被你们的人殴打并带上山关押,这个管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让你赶他下山,大哥的话你就是不听,别再叫我大哥了。”谢梓林越说越气。
庄毕凡不敢作声。
雨菡忙接过话题:“谢兄、庄帮主也是受了下面人的蒙蔽,管虎已经被杀,一切都好了。”
谢梓林一愣:“管虎死了?他罪有应得,怎么?刚才你们还打起来了?”
庄毕凡支支吾吾:“大哥、我并不认识恩公,然后就、就…”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恩公是义薄云天之女中豪杰,遇到时要比待我还要好,去黑森林前,我生病被店主撵出去时,就是恩公解囊相救的,历练结束后,我和兆雷被玄纪门的人抓走,也是恩公及时出手相救的。要不、我们早就见不着了,就你这个破帮,恩公两个手指头都捏得死你们,早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别听你大哥说的,没事了,既然大家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庄帮主、你先放了孟宇华吧?反正这件事也清楚是谁对谁错了。”
“是、是的,多谢恩公不怪庄某,其实、我是个大老粗,也不是很懂管理之事,手下人管不好,也不知道今后的发展方向,我愿意带着部下投靠红叶暖阁,不知道恩公可否愿意接纳。”庄毕凡诚恳的说。
雨菡一愣,却不想他如此直接、果断就放弃一帮之主的位子,愿意投靠红叶暖阁,她大喜,师傅应该不会反对,把这里设置成为一个分部,派人来协助庄毕凡管理,肯定是件好事,于是她道:“庄帮主如此豪爽、又这般看重我红叶暖阁,真让我喜出望外,我肯定同意,不过,这最终还是要师傅点头才行,我想她定不会反对,我也定会说服于她。”
谢梓林哈哈大笑:“太好了,小弟这个选择做的对,如果是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投靠红叶暖阁,就有正确的方向啦!以后为民、为国多做点好事,我就放心了!”
大家越说越欢快,庄毕凡将孟宇华也请出来,并大摆宴席款待众人,一时之间龙腾帮热闹非常。
问题就这么圆满地解决了,雨菡也该回雁荡山复命了,庄毕凡在丰台山等待雨菡的消息,再亲自去雁荡山受接管,谢梓林也与众人告别,下了丰台山。
孟良平父子想留雨菡在孟家庄庆祝一下,可雨菡归心似箭,只在中午吃了一顿饭,就匆匆往回赶。
从昨天开始,雨菡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动,以前前世的奶奶常对她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弄得她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不觉暗自苦笑,自己是新世纪的人,这眼皮跳,是因为眼部肌肉痉挛而造成的,可能是用眼过多,疲惫所至,科学的说法当然是与运气无关的,可她就是精神恍惚,骑在马背之上,任凭马儿在山路上狂奔。
终于上了雁荡山快到暖阁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时间已经是上午了,马儿和人都很疲惫,雨菡现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泡个热水澡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觉。
她勒住缰绳,让马儿放慢了脚步,沿途地风景真美,秋意已浓,红叶纷飞,归途漫步,绘于画中。
“雁荡山的空气就是好,清香甜馨,沁人肺腑,这里才有家的味道,不光是人亲,景也熟,连弥漫着空气,都亲切无比,透着一种家的归属感。”雨菡深深吸了几口气,心绪终于稳定下来,这出门不到半个月,却让她仿佛如隔世般漫长,她心中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怎么忽然自己就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多愁善感起来了。
马儿踏着那条熟悉的山道前行,两边的树儿长大了,这是她和萌儿、天朗几个人刚来雁荡山时栽种的,八、九年过去,绿树成荫,让这条山路成为树的“隧道”,如今绿叶变成红叶,红叶如蝶儿不时从空中飘零,落在地上,形成了厚厚的红地毯,透过树缝隙照下的一束束阳光,象一圈圈美丽的霓虹,却抓不住它的美丽,留不住它的时光。转眼来元坤大陆近九年,自己从九岁小姑娘长成了如今婷婷玉立的少女,不知是喜悦还是应该悲伤。
雨菡跳下马背,牵着马行走,很快就来到了暖阁大院的门前,异常的感觉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院门大开,门坎上,过道内一遍狼藉,往日这儿必然有六、七个守护的师弟、师妹,可现在呢?空无一人,台阶之上还掉着几把弯刀与宝剑。
“发生什么事了?”雨菡脑袋嗡鸣一声,暗语,“果然是暖阁有事。”
她顾不上马匹,抽出天虹剑,飞掠进了大院,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院内寂静,可满院子都是人,十几位师弟躺坐在屋墙根处,其中天朗似乎已经受伤,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师傅手挚灵珑剑,正视院中央,她身后众多弟子在一丈之外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而引发这一切的人,正是挺立于院中央的一位高大俊挺、冷艳霸道的黑衣男子,他墨发飘洒,黑眸灵动,手中握着一条黑色长鞭,身旁边的一座小假山被损坏,还断了两颗小树,院子里是凌乱不堪,这分明是刚刚发生过打斗的场面。
这位太岁,雨菡当然熟悉,他就是三皇子旭尧。
雨菡大喝一声:“旭尧、你还不住手,难道你还要动手打我师傅不成?”
一声断喝打断了正欲动手的两个人,闵晓蓉抬眼看了一眼风尘仆仆赶来的雨菡,脸上无一点波澜之色,但她知道,雨菡和此人非常熟悉,众人的眼光立刻被雨菡吸引过来了。
男子、缓缓地转过身躯,抬起那高傲的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忽然、他闪动身形,一把搂过雨菡的纤腰,一阵风般掠出院门,扬长而去。
惊呆了:从院门前巡山刚回来的北宫萌儿、玉婵,还有满院子的暖阁众弟子。
须臾,一个弟子忽然问道:“师傅、他掳走了大师姐,我们要去追吗?”
闵晓蓉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你去门口将你的萌儿师姐叫到我房间来,我有话问她。”说完快步离去。
雨菡被他掠出去很远,方才将她放下,雨菡生气地道:“你这是要干嘛?来红叶暖阁干什么?我的那些师弟们是你伤的吗?”
旭尧嘿嘿一笑,说道:“来找你啊!他们不让我进去,特别是那小子,听说是来找你的,居然不说话就来打我,我只是轻轻地教训了一下他们,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的,放心!”
雨菡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依然气愤地说道:“我再来晚点,你都快要和我师傅打起来了,还没什么?。”
“我猜到了是你师傅,但她不讲理,连问我话都没有,就要动手,那我定然奉陪。”
“你太牛了,到了这里把人打成了重伤,还强辞夺理说是别人的错,你讲不讲理,好好的不在京城,干嘛跑到我这儿来?”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是父皇一定要见你,让我必须带你回京都,要不然就将我抓起来放进牢房中。”他傲慢地说道。
“既然不是你想要来的,你何必要来,你找到了我,我也不会和你去什么京城,我哪里都不去,在暖阁好好的,练武生活,我不知道有多自由与快乐,你坐牢与我有什么关系?”
“别说没有关系,全都是因为你而起!谁让你私下去见了皇帝,还替他做诗呢?”
“你真是个无赖,当时是你说了约定完成后,一切就结束了。”
“那件事是结束了,可是、现在又是另一件事的开始,现在刚刚开始…”
雨菡撇撇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