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陟怀揣着被公主摔坏的那枚白玉小印章,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灯烛仔细查看!那印章缺角到还算好填补,只是相思二字多了两条裂纹,即便是填补上也无法回到当初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不眠不休花了两天时间在乾匠人那里拿金子把缺角的地方补了裂缝给填了。拿朱砂印在手心里,好在没什么影响,跟原先一模一样。
晚来见得公主楼内烛火通明,在玥娘的引领下推开房门,灵仙儿灭烛行礼,退了出去。
在灯烛的残影里公主本来闪烁的眼眸变得散去光华她眼窝深陷,面白如雪,不沾染一丝颜色。不曾点唇,不曾做妆,披散着长发躺在软榻上!
“公主面色不佳,可是病了?”
她摇了摇头:“这几天心口堵着,食不下咽,身子沉有不想动,才这样的!”
柳陟心急:“可让岳安瞧过?”
“瞧了,这病在我,若是能吃下东西便能好些,可我……真吃不下!”
“公主可是埋怨着我?”
“多少总会有些。”
“是我的过错,这相思印我拿去修补好了,你可还愿意思我念我?”
“郎君这话从何说起!我这病正是忧思过甚,若再思你念你恐命不久矣!”
“都什么时候还在拿自己说笑?”
“我那古怪脾气上来做事不管不顾的可吓着郎君啦?”
“那日阿娘说起,酒里确实放了助情之物,本是为了你我两情欢好,没成想被我与素影吃下,这才……!误会了公主。”
公主摩挲着掌中柳郎递来的相思印章按在他眉心,鲜红的相思二字恍若额钿一般极衬柳郎相貌。
他也拿出自己带着的毋忘同样盖在公主的眉间!
两人相视而笑,放下心中怨怼,相互拥着交颈而眠。
晨起,他们二人对坐于窗棂之下,亲眼见她吃了饭食才肯离开,从清明至今日一连几天都不曾看到过素影,不知……她如今怎样!也罢!你不来找我,我也懒得去寻那麻烦。
晚来和家人一道吃夕食,祖母端坐于上,自己跟驸马都尉坐于其右,不曾想,阿娘在素影的陪伴下跟他们一家子平坐。气得公主眼珠子都绿了,这算什么意思?
她狠掐自己大腿,稳住了,千万被当着阿娘的面前发作!
素影在阿娘肯定的眼神下缓缓走到她席前,拜服于地。
“素影死罪!求公主宽赦!自知不该留心于驸马都尉,奈何……奈何……!”
当着一家人拜求,若是不原谅未免小气,况且这事也是自己许过的!可气在这两人并未提前知会于她,没让她做出个闲德模样出来!
她装作一副大度模样,起身搀扶素影:“哎……!说什么怪罪的,如今都是一家人了,怎地如此见外!你与郎君本就相熟,常在他身前照顾我也安心不是!快起来吧!”
“公主可不怪罪素影了?”
“不怪,不怪,我打小身子虚弱,内有耗损,这诞育子嗣的重任你可得承担起来啊!坐吧!”
好一出家庭和美,贤妻美妾的好戏啊!这夕食吃的着实恶心!
半晌推说自己身子不爽便早早回了楼内,也不消驸马陪伴,算是给他两个再次独处的时间吧!
在院子里先逛着,不知怎地竟来到霄瓘屋门前。
“也不知多少日没曾见过,这浑道人怕不是赖在宁玄候哪不回来了吧!”推开屋门,四下漆黑,果然他不在这儿!悻悻而归时被一只大手攥住拉到卧榻上。
“谁说我不回来的?”
“你在屋里头怎地不掌灯哩!”
“我睡得正香,谁知道你能跑来啊!说说,找我何事?”
她煞有介事的说起:“那东西破封出来了!”
霄瓘大惊:“怎么可能?快让我瞧瞧!”
屋内漆黑一片,他摸索着衣襟探手解开衣带,再将裙头拉至下腹,淡微光中闪现红丝一缕,手指抚摸过肚脐间的珍珠:“封印没破啊!你怎么知道他出来了?”
“在镜子里瞧见他冲着我笑了!”
“怕不怕你多心了吧!这封印任凭他是神是仙都无法从内里破除的!若真要解封必得持多年功法着从外所破!”
“那我可就安心了!你解开的衣衫你得负责给我系上啊!”
“瞅把你懒的!别乱动,再动我便把你那衣裙给扔了,看你怎么回去!”
“扔就扔被,大不了穿你的回去!”
“小祖宗,看把你能耐的,赶紧穿好啦!让别人瞧了去还怕怀了我那名声哩!”
“呸!你个好几百岁的老家伙要那虚无的名声作甚?怕还该轮到我怕呢!”
“你家郎君哩?这时辰可该寻你哩!”
“他今夜留在素影那儿了,你带我去长水吧,我一个人不敢入宫!”
“……好啊!”
趁着月色偏西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找出件黛蓝色的大氅将自己紧紧裹住,等在楼下的树影里。
凉风吹乱她鬓边碎发,小指勾起掖在耳后,眼前白光一晃,她被霄瓘抱在身前,共乘火眼白鹿而走,落雨长安殿中的长水池当中。
公主摸着池水边的石台:“这里还和从前一样!多久没能回来了啊!汤沐阁虽好却不及这里万一!看看这的山石,松柏,泉池,金亭!啊……真好!”
脱下丝履小袜,提起裙角一步步走入漫金亭内。
她招了招手:“霄瓘你站那看什么呢,快过来!过来啊!”她眯着眼睛悄声笑言道:“我曾经在这框床下藏了好酒!”探手入内果然摸出了一坛。
霄瓘坐在她身边,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坛:“你脸色不好还是别喝酒了!”
“你懂什么,我这心情不好才才吃不下东西,唯有喝酒才能治愈!给我!”
喝下一大口:“好喝!这长水池是最好的,再冷的天只要躲在这儿所有的心烦疲乏都一扫而光。你也喝点。”
他接过酒坛干饮了两口:“却是好喝!上哪儿啊?”
她脚伸进水中解开自己穿着的衣衫:“我可受不了长水的诱惑,必须躺在里面。”
不着衣衫沉入汤泉当中,霄瓘随手扔了条透纱帔子:“你多少注意点,这还有个男子哩!”
她嗤笑着回他:“自打见你第一眼我便没拿你当过男子。下来!你把衫子脱了,可别弄脏了我的长水池!”
“你别扯我衣角啊,当心我摔下去弄出声响该招来人了。”
温暖的池水,紧实的怀抱都让她无比沉醉,将下巴搭在他肩头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温热带来的片刻欢愉!
贴在李昭耳边小声念叨着:“你这腰啊是不是太细了?全然没有丰腴之感!”
“你再不松手我这腰就快被你给握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