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风因被仙人蒙骗而失了鲛珠,如今只能困在海底的那幽暗密林当中,不过她有所谓的爱情陪伴也不觉孤独。回到凌窟后的宓虞,心里总是憧憬着外面世界的美好,就一直缠着父亲说是想要出海瞧瞧,父亲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安慰道:“你是鲛人,又没有双腿如何去得哩?况且陆上不如海里自在痛快。海外干烈异常,况有食人巨鸟,那无尽烈焰如同炼狱,可怖非常。”
其实她父亲并不知道宓虞曾偷偷见过伏风,也根本不想让她有离开南海的念想,宓虞又问:“那鲛人如何能得到双腿?如果我有了腿能和人一样那我定要在陆地上生活几天。”
父亲先是笑了笑,还是给她讲了一些光怪陆离的传说故事:“自古我们鲛人都是生活在这片温暖的海水之中,也都不曾有过上岸的念头。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还是偶有几条鲛人,为了好奇心历尽各种苦难而得到双腿上了岸去,但是他们大多都痛苦不堪,下场凄惨。首先他们会去海眼处,那里有一口化生井,只要成功穿过就能得人形,以出海。但那井中卷水凶恶无比,九死一生,若无强大内力催动必定身死形灭,只留枯骨一副,近百余年内还都没人敢去。宓虞你可要记得万不可到海眼附近玩耍,莫要让父母担忧。”
不过是想出海看看,竟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果然不值,不禁更加佩服了起伏风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五十年过去,而她依旧如孩童一般天真善良的在父母身边生长了七十年。而她不知怎地竟然再次燃起想去陆地上的想法,偷偷趁着月夜悄悄游到岸边,这里沙滩如白,树影斑驳,听得海风呼啸夜鸥啼叫。她坐在一块巨石之下,幻紫色鱼尾拍打海面,击起片片浪花:“多美啊!这里根本没有父亲说的那般可怕,看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陆地上?”
顺手抓起一把沙子扬到头顶,唰啦啦落下的沙子劈头砸了宓虞满脸都是,而她先是一愣再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拍拍脸想要拂去眼角的沙石,突然手指竟然粘在了脸上。甚怪!原来这东西能黏住?不对!似乎是出水久了,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瞧得海水渐渐退去,现今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回到海里,只能在岸边挣扎着,再没有水怕是要死在这儿吧!真后悔没听父亲的话。当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最后一滴眼泪时。啪嗒!啪嗒的海水淋湿她接近干涸的身体,是母亲!正用鱼尾向她拍着水花:“宓虞还不跟我回去?”如获新生,重新得到力量的她拉着母亲的手回到了南海之中。
又过去二十二年,如今的宓虞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模样,在南海中生活了九十二年样貌如同陆地上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漆发微卷如瀑如藻,脂白似玉,一条鱼尾如星辰浩瀚,紫光闪耀。
到一百年左右时她便会停止生长,而内里灵力也会在那时方能觉醒,所有的鲛人样貌无一人超过二三十岁模样。
这天父母双亲唤她于面前,父亲交给她一粒粟米大小的金珠子:“父亲这是何物啊?”
他金尾一摆:“这是我们鲛人族的圣物,辟火珠。”
宓虞疑惑的拨弄着手里那不起眼的小珠子:“它这么小,怎会是圣物?若是不小心哪天丢了也没察觉啊!”母亲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长发:“你还小,不知它神妙之处,可你一定要记得,它是我们一族最重要的圣物就行。”
宓虞盯着母亲,眨了眨眼睛:“那我好生收着就是了,可以给我讲讲它的来历吗?”母亲笑着说起了那个故事:“这是个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一年的三月三西王母生辰,在瑶池里举办蟠桃宴,我们鲛人族送去南海里最美最大的一颗金色珍珠去给西王母贺寿,派去的是我们鲛人的先祖,他们是最先进入化生池中得到人形的鲛人。当年昆仑山派来青鸟接送,等他们送了贺礼准备折返而回时,不知从哪突然卷起一阵邪风,而这时的西王母正在仔细打量着那枚南海之最,并欲找人把珠子镶嵌在自己的分景剑鞘上,偶然间被那阵怪风迷了眼睛,恰巧一滴眼泪坠落在金珠之上,西王母气恼,派人绞杀使风之怪,后将南海金珠送还给使者,只因自己的泪水中混去妖怪起的尘沙脏浊,不配嵌于分景剑上。而带回后,这珠子散瑞光不灭,后能避天地业三火,遂而成为我族圣物,之后但凡遇有幻尾鲛人出现时必将赠物与其保管,整片南海中从来都只会出现一条幻色鲛人,可不知怎的,如今的南海里竟有两只。一个是你另一个则是你的父亲。
我们商量过,现如今你已经长大,而这辟火珠也会交由你来保管。当它遇火时便能变幻大小,即便不使口诀也可驱动。”母亲说完从宓虞手中取过粟米大的辟火珠,嵌在其耳珠之上。
不过多日宓虞便再起上陆之心,这次她游的远了些,距离他们所居住往东四百里,而她不知此刻正有一仙家驾云往南海而去。那仙人仙衣白面,立足于南海一处岸边,因他不想弄脏衣衫仙履,遂而催动琉光屏障,入南海而海水避走。
偌大的南海只在他行之处,海水纷纷绕行。内海翻涌,仙人来到水晶宫中逼问起龙王问及辟火珠去向,那龙王惧他性情,说出水晶宫再往南五百里有一处凌窟,内居有鲛人,见幻金色者可得辟火珠。
那仙人走海驾云往南行去,一刻钟功夫见有鲛人群,遂而上前唤出青碧衣衫悄模样的女子:“务必问出辟火珠下落。”那美女子飞身出障,见鲛人以软鞭横搅海水,顿时海水如漏,搅动裹挟着水草珊瑚虾蟹,力量甚大。其他鲛人抓石的、扶柱的、被搅晕厥的。总之没一个有力量反抗,青萤寻着个金尾鲛人拿软鞭绕其脖颈:“速速交出辟火珠。”那鲛人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大眼睛直摇头:“我没有什么辟火珠,也不知道谁有……”呼的一声,那鲛人浑身浴火,眨眼功夫就被烧成了鲛人干:“无用之人不留。”
一声令下她两个将这群手无寸铁的鲛人全部杀光,这里海水被染得猩红一片。
仙人又径直向南而去,他们没瞧见海沟巨石洞里藏着一条未成年的小鲛人,她正是宓虞的朋友,将要吓破胆的夏树颤颤巍巍的从石头洞中探着头四下张望,瞧清楚他们走远了才游出巨石往东去寻找宓虞。
另一头,仙人一行抵达凌窟之外,被鲛人挡驾:“尔等何人?不得擅闯凌窟。”
胆敢阻拦于我?那青萤姑娘甩长鞭直戳鲛人心脏,闲庭信步走进凌窟之内。而夏树刚游出五十里时见宓虞往回游,急忙捉住她双手拼劲全身力量把她往凌窟附近拽,找到水草丰沛处藏身。
宓虞小心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般要紧?”
夏树都没敢抬眼看她,带着哭腔说:“刚有仙人来寻辟火珠,现下正往凌窟去呢,那仙人全无善念,已经杀光了在海沟处的同伴,你快去将辟火珠交给他,不然你父母性命不保啊!”
“什么……?”
宓虞震惊哑然,飞般往凌窟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