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拆自家的台
萧盛手肘撑在太师椅的椅靠上,摸了摸下巴,刚刚,就差一点点,就问出慕霄跟长陵王勾结的内容。
若是掌握了他们勾结的东西,在慕霄这里问不出的事情,兴许在长陵王那里能有突破。
看慕霄现在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怕是不肯再开口了。
左手突然一暖,是皇甫烨握住她的手。
萧盛抬眼看过去,皇甫烨目光幽深,犹如墨潭。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滑动,写了一个“回”字。
示意她,先回去休息,反正人都已经关押起来,审问追查,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萧盛本想拒绝。
她想趁热打铁,尽快拆了长陵王与慕霄之间的结盟,尽快顺藤摸瓜寻找到当年太子一案的幕后策划。
然而,她也看到他的担忧。
想了想,慕霄现在这个状态,已然不肯再开口,这么干耗着,她也累,不若先冷冷他,说不定他胡思乱想之后,见没人来搭救他,便会老实的配合呢。
想到此,萧盛冲皇甫烨点点头。
她站起来,摚了一下袍子,朝牢房里的慕霄看过去,淡淡道:“既然慕大人这般不愿意配合,只怕本相也无能为力,在皇上面前只能如实禀告了。”
“......”慕霄还在砸墙,骂娘,无视过道上的两人,当作听不见她说的话。
萧盛勾唇,又道:“慕大人,长陵王在皇上面前,可是什么都说了,说您当年没想着谋反,是因为没有谋反的动机,如今四皇子可是您的亲外孙。
慕大人,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四皇子和贵妃娘娘想想。
长陵王不厚道,您又何必坚持维护呢?
若是拿出证据,反扑长陵王别有用心的陷害您,说不定,您还有慕氏整个家族的荣宠,会更上一层楼呢。”
萧盛的意思:是长陵王在皇上面前告您为了四皇子能荣登太子之位,在蓄意谋反,若是皇帝不答应册封,说不定您就会反。
既然他不仁,您也可以不义。
您也可以拿出证据来,指证长陵王意图不轨,这样一来,皇上查明真相,说不定就会放了您,还会晋了贵妃娘娘的位分。
慕霄虽然私生活奢靡,但他能混到太尉这样的高位,在朝中的势力和揣摩皇帝心思这些事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然萧盛也不会说他是条老泥鳅,滑不留手,典型的见风使舵,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
长陵王身为成年王爷,常年滞留在京,为什么?谁在保他,慕霄肯定知道。
皇帝心中是不是有不满,慕霄也肯定猜出了几分。
所以,萧盛才拿这一点来提醒慕霄,只要他反扑长陵王呆在京城,不肯去封地的原因是因为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那么皇上必定会出手整治长陵王。
慕霄就会再次成为有功之臣,到时候,慕贵妃的皇后之位,四皇子的太子之位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萧盛拿出来诈慕霄的,慕霄上不上勾,端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至于皇上的意思,这些朝中的老狐狸们,一个一个的全都收拾了!
***
同一方天幕下,益州一处宅院内,灯火通明。
夜鹰站在廊前,取下手中信鸽脚掌上绑着的书信,放飞信鸽,一看书信上的红绳,面色一沉,转身进了书房。
书房内,秋长情一袭鲜艳的红衣坐在书案前,低首,拿笔,在专注的描画着什么。
书案旁边放着三张书信,书信上除了歪歪扭扭的写了“小不点”三个字之外,再没有文字,其余全是图画。
第一张画面,左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右上角画了一个大大的火柴人,两人之间画了长长的一条线,上面画了一只鸟。
鸟的旁边还有几个黑色的小点点,纸张的上方还有几条青色的线条和点点。
第二个画面,左边画的是:一个小火柴人站在一个大的火柴人面前,大火柴人脑门上写了一个“王”字,身后是一个粗长的彩色线条,一排排的,上面又是几个点点。
中间画的是小火柴人手放在腿上,弯腰,一脸痛苦,圆盘似的大脑袋上,还有几个黑点,看着像是脸上沾了黑芝麻。
右边画面,下面用绿色画了一些点点,中间还画了几朵粉红黄白的花朵。上面画着一个打火柴人平躺着,身上还有一个小火柴人平躺着,手臂都是张开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又兴奋又开心。
第三画面,是一个小火柴人,左手拿着一块金牌,耀武扬威的站着,右手拿着一把长剑。
他身前,画了很多个大大火柴人,因为太多,最后用黑长的粗线表示。
夜鹰进了房间,就看到秋长情唇角含笑,正在照着那几张信纸画火柴人。
他画的左边,是一个大火柴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手里拿着马鞭,正在快马加鞭的飞奔,俊美的面容,飞扬的墨发,加上飞起的袍角,简直帅炸了。
右边,画的是一座巍峨的城楼,上面有“京都”二字。
然后,高高的城楼上有一大一小两个火柴人,且很明显的标注出,左边大的火柴人穿着美丽的裙子,是个女人。
右边小小的火柴人穿着武将的衣衫,是个小将军。
“何事?”秋长情慵懒的声音显示他此时心情很好。
他没抬,专注的描摹手里的画面。
夜鹰拿着微微卷起的纸条,恭敬禀报道:“京都消息。相爷今晚行动,将慕霄抓了,同时,命紫溪砍了赛诗诗,扔长陵王府门口曝尸。”
“哦?”秋长情眉目不动,依旧在专心的画画,问道:“她查到什么了么?”
“信上没有说,不过紫溪在花桩上打了一个叉,这说明我们在京城布置的花桩已经全部暴露,相爷可能知道赛姑娘是我们的人。”
夜鹰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同时,默默的为萧无笛点了一个赞。
“未必。”秋长情画完最后一笔,漫不经心的将小面相(笔的一种型号)放下,望着桌案上的画面,唇角温柔的勾起。
淡淡笑道:“赛诗诗面上可是慕贵妃的人,我们这位相爷大人可真是能耐啊......这才半年不到,就拔了我们的花桩,这不是在拆自家的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