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这时也抬起头来,看了赵氏宋知玉和宋知言三人,问道:“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现在并不是请安的时候,长公主和顾冬雪说是抱着孩子四处逛逛,给曾祖母看看,倒是也正常。
可是二房母子三人怎么也赶在这时过来了。
宋老夫人甚是疑惑。
赵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抱着孩子的长公主,长公主也正看向她,方才还微笑的她,此时看向赵氏的眼神却泛着幽幽的冷光。
赵氏心下一凛,本来还有几分怀疑的她,此时却无比肯定自己原先的猜测是准确的。
她心乱如麻,如此,可如何是好
“老二媳妇,你怎么了”耳边似乎又传来宋老夫人的声音。
“娘,我我”赵氏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这般说着,却始终不曾将事情说出来。
“祖母,外面来了衙役,说是要带我爹娘去衙门过堂。”
赵氏说不出口,宋知玉可不知道实情,他见母亲半天都没有蹦出一句话来,早就不耐烦了,因此索性自己直接开口和宋老夫人说。
宋老夫人一愣,“衙门来人了”
这事闹的府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按说宋老夫人应该早得了消息才是,可是在衙役到达宋府之前,长公主和顾冬雪就到了寿安堂,外面即使有下人想来通禀,也被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给拦了。
现在宋老夫人听到宋知玉说起,自然甚是吃惊。
“是啊,祖母。”宋知玉回道,“也不知谁给许年的胆子,竟然敢来我们府里拿人,我看他是不想要头上的乌纱帽了。”
宋知言就知道不能让宋知玉说话,可是他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
宋老夫人也是皱了眉,“知玉,知言,你们大伯母在这里,怎么不见礼”
宋知玉一愣,宋知言却已经走到长公主面前,毕恭毕敬的给长公主行了一个礼。
宋知玉自也忙跟了上去,他虽然因为宋谦和没有帮他拿到想要的差事,对大房心生不满,可是他一向会做表面工作,心中再是不满,面上却是不会被人看破的。
这次却是因为事出突然,他又想着尽快和宋老夫人说,所以才忽略了向长公主行礼。
顾冬雪却早已给赵氏行了礼,赵氏心乱如麻,只胡乱的点点头。
宋知玉奇怪的是,他刚刚明明和宋老夫人说那般重要的事,宋老夫人却忽然让他给长公主行礼,这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所以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见宋知言已经抢在自己前头去给长公主行礼了,宋知玉心生不悦,他也忙走了过去,给长公主行了个礼。
长公主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娘”赵氏看向宋老夫人,眼中尽是求助。
这短短片刻,宋老夫人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何事了。
她能够在宋谦和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时,仅仅凭着他对二房的态度,就能推测出事情的缘由,如今这情形,又如何能瞒过宋老夫人的眼睛。
她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方才让宋知玉去给长公主行礼,自是因为长公主既为尊也为长,无论如何,宋知玉作为侄子,向长公
主见礼是必不可少的规矩。
更重要的却是宋老夫人想借由宋知玉的见礼,试探一下长公主的态度。
如今一见,宋老夫人的心沉了沉。
其实在她听到衙役上门来拿人的时候,宋老夫人便知道此事应该很难善了,可是宋谦和不是别人,是她亲生的儿子,长公主是她的儿媳妇,因此宋老夫人不免带着几分侥幸的奢望。
或许大房只是想要吓吓老二和老二媳妇,略施薄惩,其实并没有想要如何的。
“既然有衙役上门寻你们,老二都去了,你如何能不去玉哥儿,送你母亲去外院,要配合官府办差,我们这般人家,是不能以势压人的。”
宋老夫人无视赵氏哀求的眼神,吩咐宋知玉道。
“祖母”宋知玉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
“玉哥儿,你没听到我的话还不快送你母亲去外院”
宋老夫人沉下脸呵斥道。
宋知玉还想要说什么,宋知言却拉了他一下,宋知玉想也不想,就要甩掉宋知言的手。
却听到宋知言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大哥,祖母这般做定是有她的道理,现在肯定是不方便解释的,我们还是按照祖母说的做吧,否则耽误了事,我可不管。”
宋知言也不想管宋知玉,可是谁叫他是他的亲弟弟,这是他最无可奈何的事。
宋知玉一愣,赵氏似也反应了过来,脸色惨白的道:“娘,那儿媳就先去了,您老”
可一定要想办法啊,不能真让我们去了衙门就出不来了。
这最后的话赵氏自然是没有说出口,但是宋老夫人却已然明白了。
待赵氏母子三人离开之后,屋里有片刻的寂静。
“母亲,侯爷去了外地办差,本宫便想带墨儿媳妇和明宝去公主府住段时间,说起来,自从墨儿归家之后,还没去过公主府呢。
这段时间,墨儿从卫所下差之后,便直接去公主府,府里的事本宫已经和三弟妹说了,墨儿媳妇管的那摊子事暂时也让三弟妹代管一下。”
长公主见宋老夫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又笑道:“母亲是在担心三弟妹一人管不好家母亲放心,这段时间,三弟妹对家里的事早已驾轻就熟,这段时间必定会将府里管理的妥妥贴贴的。
再说了,以前二弟妹也是一人管家的,在本宫看来,三弟妹不比二弟妹差,且三弟妹性子和善,又有耐心,管家的这段时间,府里的下人们皆交口称赞,母亲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
长公主很少和宋老夫人说这许多话,如今她说了,却并不是用请教或者是征询宋老夫人同意的口气,而是在告知,这事她已经做了决定,只不过通知一下而已。
宋老夫人为长,长公主却为尊。
宋老夫人本就没有想与长公主说二房的事,她的本意是想派人去将宋谦和喊过来的。
和自己儿子说,总比和身为长公主的儿媳妇说要方便许多,却没料想,宋谦和却悄无声息的去了外地。
“老大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宋老夫人极力想要维持素日的镇定,可是现在的她就和方才的赵氏一样,心乱如麻,又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因此话语中就不免带了责怪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