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沈家并不是普通的商户”
顾冬雪问道。
山峰摇头道:“这个小的倒是不敢确定,只是觉的那沈家太过镇定了些,却是查不出什么来。”
顾冬雪想了一下,方道:“你让人继续盯着安良药铺,再派人在景城看着,看那善药堂是不是一直没什么反应,还是他们其实想了办法,或者是已经在做着什么了,而我们没有发现。”
山峰点头应了。
顾冬雪又道:“还有,你去魏家一趟,将这件事告诉魏大人,听听他怎么说。”
魏敏告诉过她,说是魏直也一直在打听着当年李氏药铺的事。
那贺二爷和姜老幺肯定不清白,但是只凭着他们,似乎也不足以做那些事。
顾冬雪最怀疑的要属承恩候府,肖二老夫人是姜老幺的长姐,以肖二老夫人的性子来看,她会帮着姜老幺做这些事并不奇怪。
只是,肖二老夫人当不了承恩候府的家,这样的事,只有承恩侯爷和承恩候府世子爷肖衍点头同意,才能做成的。
可是承恩候府的当家人为什么会愿意做这样的事,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于肖家必定有不利的影响。
难道仅仅是看在肖二老夫人的面子上,承恩候府竟然会愿意动用自己的私兵或者是死士,去假扮山匪,是的,顾冬雪一直都不相信,劫持舅舅药材的那些山匪是真正的山匪。
肖二老夫人在肖家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下次若是肖家再有什么宴请,顾冬雪觉的自己还是要去一趟的,起码能够亲眼看看肖家那些女眷的行事。
或者是为了银子可是并没有听说过承恩候府银钱紧张这样类似的消息。
顾冬雪想不通此事,暂时只能按下不提。
山峰走后,她考虑了一下,去了长公主的盛景院,明宝在那里。
长公主正在逗着明宝说话,明宝还未到半岁,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只会发出“啊哦哈”之类的单音节,不过即使如此,长公主每天也乐此不疲的逗着明宝,让她喊祖母。
顾冬雪进去的时候,明宝正咧着长了两颗米粒牙的小嘴“啊啊”的冲长公主乐着,口水也不由自主的顺着白嫩的下巴往下留。
长公主一边帮她擦着口水,一边笑道:“我们明宝真乖,知道祖母在和你说话呢,还知道回应祖母。”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上演着,顾冬雪只浅笑着看着这一幕。
明宝眼睛一亮,就张开了两条因为穿着厚厚的大红色锦袄而显得很笨拙的胖胳膊,冲正走过来的顾冬雪招着,兴奋的直朝着顾冬雪“啊哦”的叫着乐着。
长公主回过头来,笑道:“就知道是你来了。”
明宝每次看到顾冬雪,都是一副有了亲娘便忘了亲祖母的模样,长公主从一开始的吃醋到现在已经懒的吃醋了。
顾冬雪哄了明宝一会儿,才对长公主道:“母亲,刚才山峰来找我了。”
顾冬雪也是想了半晌,才决定将事情告诉长公主的。
宋知墨不在府里,
若是真需要做什么,凭着她自己,虽然有宋知墨留下的人手,但是若是事情考虑不周全,出了纰漏,连累了安成候府,那她是无法收尾的。
左思右想,觉的此事还是告诉长公主,问问她的意见为好。
且那善药堂到底是什么底细,他们不知道,不代表长公主也不知道,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试试总是多一条路子。
长公主示意顾冬雪继续说,她知道顾冬雪提起见了儿子身边的小厮,必定是有事要和她说。
顾冬雪先是将舅舅李邕怀以及李氏药铺的事和长公主说了一遍,当初邵妈妈告诉自己的也说了,最后才和长公主说了今天山峰报给她的事。
末了她问道:“母亲,你听说过景城的善药堂吗”
顾冬雪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以长公主之尊,应该不会去在意景城的一家药铺吧。
长公主不答反问,“山峰打听到善药堂是沈家的产业,而那沈家是普通的商户,你觉的事实并不是如此”
顾冬雪道:“儿媳并没有去过景城,也没见过那善药堂是什么情形,沈家的人更是一个也没见过,按说,若是善药堂的这些遭遇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像李氏药铺一样,是被人暗害的,那贺二爷和姜老幺竟然敢行暗害之事,便是说明这沈家应该并无什么大的靠山,否则贺二爷和姜老幺也是自找麻烦。
只不过既然山峰说了沈家的反应有些蹊跷,儿媳便觉的多打听一下总是好的。”
长公主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这倒是让顾冬雪有些疑惑,她本还以为长公主必定要再问问她打听这些有什么目的,又想做什么,是不是想着为舅舅一家报了这仇怨。
她已经想好了,若是长公主问,她便如实答了,并表示会在不伤害候府名声和利益的前提下做此事的。
“以你舅舅的药铺,和善药堂几乎相同的遭遇来看,此事应该出自同一伙人之手,且那安良药铺又想去景城扎根,这事是谁下的手简直显而易见。
不过”
长公主看了顾冬雪一眼,微微一笑道:“这次,那姜家老幺和他身后的人,恐怕要被啄眼了,这善药堂可并不仅仅是普通商户的产业。
它与丰源楼乃是出自同脉。”
顾冬雪惊讶,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是从来没有想到善药堂竟然是皇家产业。
可是丰源楼是众所周知的皇家产业,这善药堂却是无人知晓,不但是无人知晓,顾冬雪认为,瞒的应该很紧。
她相信那贺二爷和姜老幺动手之前,肯定是打听过善药堂的底细了,待确认无疑后,才动手的,他们再是胆大,却也是不敢对皇家产业动手的。
长公主见顾冬雪惊讶,笑道:“其实如善药堂这样的还有很多,就比如南焱之地的宝石,大部分都是由皇家经营的,但是一般人并不知道街上的那些首饰铺子哪一个是真正的商户开的,哪一个又是皇家派人经营的。”
此时,京城最大最贵的酒楼之一云海阁的某一间雅室中,有两个人正对坐着。
一个大冬天还摇着扇子,正颇为不耐烦的和对面那带着愁容的人道:“贺二哥,事情不都妥了吗你怎么又喊我过来,我忙着呢,实在不耐烦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有什么事你自己定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