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兴顺伯府三少爷病情加重,家里供奉的大夫直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位三少爷乃是兴顺伯府二爷的嫡长子,兴顺伯府前些年就落败了,早已不如当年封爵时风光,就连兴顺伯世子爷也只谋了个正六品的官混日子。
可是偏偏,就在十来年前,杜二爷中了两榜进士,功勋之家本就不容易在读书上出头,他这一中进士,自然便被人注意到了,皇上可能也是因此,多注意了他几分,他为人通透圆滑,仅仅几年间,官位一路擢升,更在去年的时候,升了大理寺少卿。
偏偏子嗣艰难,成亲二十来年,也纳了妾,却只得这一个儿子,还是个身体不好的,他如今也是三十好几近四十的人了,若是这个儿子没了,以后会不会再有儿子就真的说不准了。”
“然后古老救了那位三少爷”顾冬雪问道。
秦叙点头,“是兴顺伯府的一个下人壮着胆子向杜二爷提的,说是他有个亲戚发了急症,其他大夫都说不成了,古老靠着一套针灸,就将人抢了过来。
杜家那时可能也是走投无路了,便将古老请了去,据说古老向他们提了不少要求,包括很多珍奇药材,见古老还有这样的胆子提要求,杜二爷反而高兴起来,觉的这是古老有把握,一一应了古老那些要求。
结果古老真的将杜三少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身体比重病之前还好上许多,据说慢慢调养,活个四五十岁不成问题。”
“因为是替勋贵人家治病,还治好积年的顽疾,所以这两个月古老的名气才渐渐大起来,又有人去打听了古老以前的事迹,发现他医术虽好,但几乎都是替普通百姓治病,很少在富贵人家行走,所以名声不显。”
顾冬雪点头,“那些权贵更是惜命,这样一个医术精湛的神医,他们自然要先敬上几分,以后有个万一也好求到人家头上。”
“我看古老倒是有些不耐烦,也似乎并没有准备那么多席面,我便让人去丰源楼送了几桌席面过来。”
丰源楼本是皇家产业,最先便是开在京城的,菜品都是由御厨配制出来的,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意一直都不错。
“哦。”秦叙这么做,顾冬雪倒并不奇怪,毕竟比起其他人来,他们家与古老倒是有几分渊源的。
十月中旬一过,天便渐渐冷了下来,倒是还没有下雪,只是屋里早已烧起了地龙,青芽阿豆她们更是每天都烧好手炉,给她捧着。
这天秦叙回来的时候,都是半夜了。
好在秦叙之前派小厮来给顾冬雪报信了,顾冬雪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之前在望青城时这种情况也不少,倒是也没有坐立难安。
她本来是想着等秦叙回来的,只是实在困的很,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醒来时,秦叙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她靠在他怀里,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很暖和。
顾冬雪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醒了”清朗中带着早晨特有的低沉嗓音
在她耳边响起,顾冬雪抬起了头,只见他一头乌发散在枕间,与自己的青丝缠绕在一起,显得那么的亲密无间。
不知怎么的,顾冬雪就觉的心里很舒服,很欢喜。
“嗯。”她点头,又问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了什么事”
“回来时已快近子时了。”秦叙道。
顾冬雪仔细打量了他的神色,和平常并无两样,“是出了什么事”
“管峰他们在路上被袭了。”秦叙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这样的事她知道了也只会埋在心里,况且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啊”顾冬雪吃了一惊。
“管大人没事吧”顾冬雪问道,话刚刚一出口,她又想起来这次跟着管峰一起去的好像还有魏直,“魏表哥也没事吧”
秦叙摇头,“他二人没事,不过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士。”
管峰他们带了近百人的队伍,一半便是五十人左右,这个损失也不可谓不大了。
“管大人他们是去南焱之地调查宝石案的,这些人是为了阻止他们调查宝石案的”顾冬雪问道。
“昨晚我进宫向太子殿下汇报了这件事,我们讨论了一下,无非有三个可能,一是阻止管峰他们调查宝石案,那么主使之人几乎不用想,必定是宝石案犯;
第二个可能便是与那贵子有关,或许他们以为管峰他们是去找张通调查那贵子之事的,只是此事我们虽然知道,却是从你这里得来的消息,要么就是你大姐向人透露过你知道了此事,或者便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去的;
还有第三个可能就是第一和第二两种可能皆有之。”
顾冬雪蹙起了眉头,“第一第二个可能是有因果关系的,因为宝石案,才有了寻找贵子以求赦免的行为,所以其实这些人是刘家派去的。”
秦叙道:“与刘家肯定是有关系的,但是那些人是死士,个个武艺高强,虽然比不上管峰和魏直,但是他们用的是暗袭,并用上了迷药,若不是管峰他们警觉,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的,刘家世代书香,应该没有这些死士的。”
“刘家后面还有人”顾冬雪问道。
秦叙道:“宝石案牵扯甚大,不仅是南焱之地的官员大部分都牵涉其中,如米州余州等南方富庶之地的官员也可能参与其中,宝石昂贵,私吞下的宝石更是巨额钱财,刘炳彦仅仅一个吏部尚书,恐怕并没有这个胆子能犯下这样的大事。”
秦叙虽然没有直接说刘尚书背后的人是谁,但是顾冬雪还是从他的话中推测出来可能的人,“是皇家人哪位王爷或者是某个位高权重的勋贵人家”
“暂时还不太清楚。”秦叙道:“那些死士一部分被管峰他们斩杀剑下,还有一部分直接服毒自尽,没有留下活口。”
所谓死士便是这样,任务失败,便以死谢罪,不会让对手拿到任何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