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承恩侯肖家”
顾冬雪本来以为必定是承恩候肖家,毕竟对于太子来说,外家既是最亲密的亲戚,也是最有力的助力。
可是现在秦叙既然这么问,顾冬雪便知道绝对不是承恩候肖家。
秦叙摇头,“肖家只是太子的退而求其次,他首先寻求帮助的是安成侯爷和乐宁长公主。”
秦叙说的是安成侯爷,而不是安成候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几家当初之所以被抄家流放,是因为安成侯爷和乐宁长公主,而他们支持的是皇后所出的先太子和现在的太子殿下,所以刘家才会因为太子之位的变动而随时改变主意。”
顾冬雪想了一下,问道。
秦叙道:“不无这个可能。而且不久之后郑家可能会有变动,准确的说,应该是郑家二房。”
秦叙这么说,顾冬雪倒并不奇怪,郑二公子和张水儿总不可能做没有好处的事,虽然刘家说打听几家破家的原因,就能帮助几家脱罪,可是这个承诺实在太过空大和虚无缥缈。
只要郑二公子和张水儿不是傻的,就不可能会相信这种空口白话。
“对了,你若是去卫所的话,就去打听一下我那位前二姐夫,在和我二姐姐和离之后,有没有得偿所愿。”
顾冬雪语带嘲讽的道,亏她先前还以为这陈二牛是个老实人,原来也是个看似憨厚,实则憨中藏奸的人。
秦叙察觉到了顾冬雪话中的讽意,握了握她的手道:“对于冯连怀,他毕竟是六品千总,楚誊即便停了他的差事,也不敢随意掳他的职,毕竟上面还有范都统,若是他做的太过分,范都统自不会坐视不管。
至于陈二牛,对楚誊来说,自然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作为正三品的将军,他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楚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帮着林家仅仅因为亲戚关系”顾冬雪好奇。
秦叙意味深长一笑,“自然有亲戚关系,但是更不乏利益,楚誊虽然是奉恩伯楚家的人,但是只是旁枝,楚家的很多资源并不会用在他身上,他能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有楚家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
他现在帮着林英俊,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多埋一条线而已,刘大人可是吏部尚书,当朝一品大员,能结个善缘,在楚誊看来,自然不会是坏事,而林家让他做的事,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是想做个左右逢源的墙头草罢了。
从这天开始,秦叙便接到了他这些年在望青城和宁北卫相处不错的同僚和朋友们的践行邀请,每天回来时,都已是戌正或是戌末左右。
而在第二天,顾冬雪接到了来自郑家的帖子,是张水儿想约她见一面。
张水儿倒是很客气,并没有要上门拜访的意思,而是约她在丰源楼见面,定的是云石间。
晚上,秦叙带着微醺回来,顾冬雪服侍了他洗漱,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明天准备请信哥儿的先生和同窗来家里作客,所以我给的回应是后天中午。”
顾冬雪说完便看向秦叙,“你觉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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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秦叙洗漱好,仰靠在床上,一把抓住顾冬雪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啪”的一下,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顾冬雪反射性便捂住了脸,“喝了多少酒”
“没喝醉。”秦叙笑着凑到她面前,“不信你闻闻。”
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确是比昨天的酒味稍稍重了些,但是顾冬雪知道,以秦叙的酒量,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发什么酒疯”她嗔道。
秦叙搂着她,“没发酒疯,我就想这样抱着你亲你,冬雪儿,在京城这么多天,我就想着早些回来接你,每天回去之后,你不在,做什么都不得劲,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句话了。”
顾冬雪被他那一句“冬雪儿”喊的心里暖暖的,很甜蜜,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问道:“哪一句话”
“美人乡英雄冢。”秦叙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响起,带着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
顾冬雪脸有些发红,又不由自主的有些骄傲,口中却故意道:“听说京城名门贵女多,美人儿也多,你去京城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去过谁家赴什么宴会酒会花会什么的,没有遇到什么掷花选夫,诗词传书等等一类的事”
顾冬雪自然相信秦叙的为人,她只不过是因为秦叙之前那句话说的她有些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所以才反将他一军罢了。
顾冬雪此话一出,秦叙忽然犹豫起来。
顾冬雪本以为秦叙立刻便要反驳她,并会说一番表白自己绝无二心的话,却没想到他是这副表情,这让顾冬雪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她坐直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莫非我猜中了”
秦叙见她这样,立即知道她是误会了,忙伸手再一次将她揽进怀里,问道:“你信我吗”
“信。”
这个字顾冬雪几乎是没有犹豫便说了出来,问题是很多事并不是她信不信他的问题,京城权贵如过江之鲫,秦叙一个小小的五品守备在京城根本不算什么。
且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出类拔萃,不仅在望青城,他这样的,即便在京城,想必除了家世,只靠自身也很难有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而且秦叙并不仅仅是不通文墨的武将,他文武兼备,相貌英俊,品行出色,又得太子青睐,顾冬雪相信,京城的那些权贵人家,只要不是瞎子,对这样一个青年才俊,不动心才奇怪。
即便因为没有厚实的家世背景,家里的嫡长女配不得,那嫡次女嫡三女等,甚至庶女总是配得的。
而这些,有时候并不是秦叙一句拒绝便能阻挡的了的。
那些权贵世家的龌蹉有时候防不胜防。
就比如当年被刘家陷害的魏敏。
秦叙一看顾冬雪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笑道:“不用担心,他们那些小伎俩并不能奈我如何,而且我这次回来,是大大方方的向太子殿下,向安成侯爷请假回来接爹和你的,太子既已放行,便说明太子对你的身份是承认的,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