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雪索性将话说的明白,既然知道了顾良玉的目的,顾冬雪也不再想跟她在这里痴缠。
“五妹妹,你傻啊!”顾良玉听到顾冬雪这样说,顿时不乐意了,“有银子都不要?”
顾冬雪一笑,“无功不受禄,且那银子是人家的,愿意给谁便给谁,我无权过问。”
“你无功不受禄,可是我有功啊,当初六妹妹要派人去京城给建安伯府送信,我们冯家也派人一起过去了。”
顾良玉急急的表功道,只是话刚一说完,顾良玉就发现自己说过了,她与顾冬雪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顾冬雪啜了一口茶,“三姐姐,你若是想得银子,尽可以去找六妹妹,或者去找祖母,甚至俞家的人,你来找我,我并不能帮你的忙。”
“要是六妹妹愿意给我,我怎么会来找你?”
顾良玉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的自己语气太冲,不由的有些讪讪的,“五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妹妹,道理一套一套的,银子她已经拿到了手,你说我能从她手上要到银子吗?”
“那祖母呢,她知道你为她派人去京城送信了吗?还有俞家的人,你见到他们可以将情况说给他们听,说不定他们会重新分配这两千两银子呢。”
顾良玉撇了撇嘴,“五妹妹,你还不知道吧,祖母早就被俞家人接走了,本来是说明天出发的,可是下午时我派人去八方客栈找祖母和俞家人之时,俞家人早已离开了。”
“提前走了?”
这一点顾冬雪倒是并没有想到,之前程大柱和陈旺打听到的也是明日走,却没想到他们下午就出城了,如此急切,莫非是怕她们这些俞氏的孙女们纷纷找上门去?
其实这个担忧倒也在理,毕竟现在她面前就坐着一个准备上门捞好处却因为动作不够快而没有捞到的顾良玉。
“若不是提前走了,我能坐在这里?我们家那老妖婆知道了也不知道会……”
顾良玉说到这里,立马顿住了,情绪瞬时低落下来,她显见已经发现顾冬雪并不愿意与她一起去找顾其溱要银子了,情绪瞬时低落起来。
她之所以已经对顾冬雪失望,是因为顾冬雪在听到她说出的两千两银子时,丝毫没有任何惊讶惊喜或者贪婪之色,与听到二两银子和二百文铜钱没有任何区别。
顾冬雪就像没有听到顾良玉的后半句话一样,“那二伯母的娘家刘家人走了吗?他们将二伯母接走了?”
顾良玉既然这么关注俞家来人,那么和俞家人一起来到望青城的刘家人的动向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二伯母和祖母一起回的京城。”
顾良玉眼见自己来找顾冬雪的目的无法达成,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一边回答一边站了起来,“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顾冬雪站起来,“我送送三姐姐。”
这次顾良玉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顾冬雪自然也不会像上次那样。
这次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将顾良玉送走,毕竟顾良玉也给她带来了消息,她并不想从俞氏和刘氏那里得到任何一点好处,但是她却必须知道俞氏和刘氏的动向。
否则若是有一日她们算计到自己这里,自己
却还糊里糊涂的。
不过现在俞氏和刘氏回了京城,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她们起不了什么幺蛾子,即便如此,顾维桢和顾其溱还留在望青城,顾冬雪相信顾其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不会只是为了两千两银子。
顾其溱想的应该比顾良玉深得多,也远的多,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刘氏的亲生女儿顾维桢,顾维桢在被林英俊纳进府中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林英俊在元宵节那样重要的节日里,舍正室汤明惠,而带着顾维桢这样一个妾室上街游玩,可见顾维桢的手段。
就这样,刘氏和俞氏同时离开了望青城,二月间转眼即过,三月一至,春风以自己的脚步穿越过连苍山,吹拂进了望青城,春天悄然而至。
不知何时早上起来,院子中的玉兰树已经冒出了嫩芽,墙角的紫藤花也开始攀爬起来了,空气中的冷意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带着微微暖意的微风,吹拂在面上,给人一种柔和以及昏昏欲睡的感觉。
即使是大山里冬日积存的雪也开始渐渐消融,顾冬雪在三月的第一天,就去了一趟仁心医馆,接待他的是胡大夫的孙子,机敏勤快的胡志恒。
他一看到顾冬雪带着青芽走了进来忙笑着从柜台里取出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瓷瓶,“秦少夫人,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个大的瓶子,是我爷爷特制的药水,在受伤时用来擦伤口,不但能让伤口愈合的更快,而且还能控制伤后发热疼痛等其他不良的症状。当然,只是能减少,不是全然的避免。”
顾冬雪从仁心医馆回来的第二天,山峰便回了府,对顾冬雪禀报,“少夫人,少爷让小的回来禀报,他明日就会出发离开卫所,至于旬末能不能回来,现在还说不定,要是没有回来,少夫人也不用担心。
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远,很有可能会耽误几日,少则五六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小的明日也会跟着少爷一起,所以若是少夫人有事,可以派人去卫所找老爷。”
顾冬雪点头,这件事秦叙早便对她说过,可是即使如此,等到事到临头之时,顾冬雪还是免不了担心,“对了,你等一下,青芽,你去将上次我们从胡大夫那里买的东西拿出来。”
“是,少夫人。”
等青芽从内室取了个黑色粗布包袱出来,孟江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只安静的等着。
顾冬雪将包袱接过来,打开包袱的结,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瓷瓶,那些瓷瓶外面都罩了一层布袋,是防止瓷瓶被碰碎。
布袋口是用编织好的细绳系上的,很容易解开,顾冬雪一一拿出那些瓷瓶对孟江交代道:“这几个瓷瓶都是治伤的药,你看,布袋外面,还有瓷瓶外面都贴了白布条,上面写了名称和用处用法,有止血的,止痛的,促进愈合的,退热的,醒神的,这一瓶大的,里面的药水在受伤后第一时间最好就涂抹在伤口上,胡大夫说这能有效控制伤后的发热和其他症状的,还有这些……”
顾冬雪指了指包袱里捆的整整齐齐的几卷白色布条,有宽有窄,“这些布条都是用开水煮过,又用药水泡过的,若是受伤之后,用这些布条包扎伤口,很干净,还有这个,顾冬雪指了指包袱里的剪刀,这个剪刀也是用药水泡过的,可以用它来剪布条。”
顾冬雪准备的这些都是仁心医馆的胡志恒告诉她的,顾冬雪也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大夫既然说了,对她来说也就费些功夫,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场,她心底到底安定些,当然,她希望永远也不要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