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厨房,告诉苏妈妈,将之前吩咐她做的几个大菜送到前院去,再上个羊肉锅子,就和昨晚一样,做些肉丸子,切一些菘菜蘑菇之类的,一起送去,告诉苏妈妈,分量要加大,还有多煮一些饭。”
顾冬雪想着既然是卫所中来的同僚,饭量肯定不小,无论吃的怎么样,总要让人吃饱的,兰晓领命而去。
顾冬雪本来准备将顾信接到自己这儿来,他们姐弟二人一起吃饭的,青芽回来回话道:“少爷让信少少爷去前院和他们一起吃。”
顾冬雪点头,这样也好,让顾信多和男子在一起,既能增加他的胆色,也能涨涨见识,他不是一心想要学武吗,就应该和军营中的人多多交往。
顾冬雪一人,中午自然是随意打发了,她又让阿豆去厨房告诉苏妈妈,送一些酒水过去,“大冷的天,让她将酒温一下再送过去。”
前院中,那如铁塔一般的汉子正是当时唯一一个和秦叙从春来国回来的管峰,他天生神力,虽然真正的武艺并不如秦叙,可是因为他的巨力,在战场上也能横扫一片,身如铁塔,嗓门奇大,是真正的莽汉。
“不错,不错,这小锅子煮的,烘烘热的,难怪你昨天那么大的雪还要往家里奔呢。”
此时管峰就一边手快如飞的捞着锅子里的肉片,肉丸子,就连素菜也没有放过,一边大声的和秦叙木成林说着话。
秦叙只是看着管峰像是饿了几天没有吃一样,和木成林说着话,“你们怎么进城了?”
木成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管峰已经抢先道:“你也回来了,林英俊那小子明明昨日还说今天不回城的,可是今日一大早看雪小了,就骑着马得得的赶回了城,我和成林觉的在卫所里待着也没事,今日再怎么说也是元宵节嘛,就想着进城看看灯也是不错的,城外可没有灯可看。”
“哦,看灯。”秦叙笑着点点头,看灯需要上午就跑进城吗?
木成林道:“看灯只是顺带,主要是管峰这小子觉的卫所中的饭食太过寡淡,想到你这里蹭一顿好吃的。”
“来对了,来对了。”
管峰也不怪木成林将他真正的目的暴露了,反而连连点头道:“我本来只想蹭些肉吃,虽然卫所里也有,可是那帮火头兵,就会将肉放进锅里和那些萝卜菘菜一起煮,也没个味,我不是想着你成家了,家里就算没个厨子,嫂夫人也能整治些饭菜给我们吃啊。
我这可是一进城就直奔你这儿来的,早上林英俊那小子请我去他家做客,我可是丝毫没有犹豫的便拒绝了。”
没等秦叙说话,管峰已经噼里啪啦一大串了,秦叙只笑着听,也不插嘴,端起酒杯,和木成林碰了碰,喝了杯中酒。
管峰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继续道:“我当时还觉得拒绝了林英俊,损失了一顿大餐,可是现在看来,拒绝的好,拒绝的妙,我要是和林英俊那小子回去了,哪里能吃到这样一餐,这酱料调的好,味够重,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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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觉得也不错。”
木成林倒是颇为赞同管峰的这番话,不过他即使很喜欢,吃饭时也是慢条斯理的,很有风度。
管峰看着木成林具有世家风范的吃饭姿势,不由的“嘁”了一声,“成林,你小子看着就不像个军汉,倒像是个哪个大家公子,你确定你不是从京城中哪个侯府伯府离家出走逃出来的公子哥?”
“不是。”木成林回答的又快又肯定,丝毫没有犹豫。
管峰问秦叙,“广渊,你和都统大人关系好,有没有听他说过京城中有没有什么大家族是姓木的,比如什么侯爷府,伯爷府,甚至国公府的。”
管峰还不死心,转而将问题移到秦叙那里。
秦叙笑着摇头道:“你这是什么话,就算都统大人对我有几分青睐,岂会和我说这些事。”
“不和你说,也会和军师大人说的。”管峰摆摆手,告诉他这个理由不成立。
秦叙无奈,也不再理他。
只是管峰这番问话却将木成林弄得疑惑了,他不解的道:“唉,我说管峰,你怎么总是挑我一个人的毛病,军中不说其他人,就说广渊和搏成吧,他们二人哪一个不是玉树临风,斯文有理,沉稳持重,丰姿仪态样样不缺。
虽然打仗时也是一员猛将,可是他们也没有谁吃饭像你一样,活像是饿了七八天,狼吞虎咽的,我可没有听你说过他们,怎么净说我了?”
木成林这倒并不是在挑刺,而是他的确不明白管峰这个糙汉到底是怎么想的。
管峰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摆着,“不是那么说的,他们俩和你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木成林疑惑,秦叙也有些好奇管峰接下来要说什么,也将目光投向管峰,管峰见自己一句话让这二人同时关注,不由的有些沾沾自喜,他做足了姿态,咳了一声,这才算是郑重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先说搏成那小子,家里也就是普通商贾人家,要说教养规矩肯定比我们这些糙汉要好上许多,不过要是真说起来,他那些做派也就是个表面光,只学到皮毛没有学到精髓,要不是楚大人是他表姨夫,他从小便喜欢找各种借口去楚府待着,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一些官家子弟的做派,连那些个皮毛恐怕都学不到。”
呃……秦叙和木成林互看了一眼,可真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大大咧咧,似乎除了一身力气,那脑子只是装饰品的管峰,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现在秦叙倒是对他接下来的话颇感兴趣了。
显然,木成林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了秦叙一眼,问道:“那广渊呢,他那些礼仪做派也是表面功夫,只是个皮毛?”
“错,错,”管峰将黑熊一样的大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广渊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
嗯?秦叙和木成林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