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情心一起,顾冬雪便想着安抚兰琼几句,却听秦叙吩咐道:“去将人叫过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兰琼知道秦叙要她叫的是谁,忙应了一声,站起来便朝外走。
顾冬雪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找个相对好开口的话题问道:“刚才那兰琼说是周夫人买她们的?”
秦叙给她夹了一筷子清炒藕片,“先吃饭,折腾了一天,你也不饿?”
这话虽然带着埋怨,可是顾冬雪能够听到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她自然不会不接受秦叙的关心,端起饭碗来便开始吃起饭来。
吃饭期间,兰琼已经将那兰晓带了过来,被秦叙吩咐在门外侯着,直到二人吃完饭,才命她们进来。
顾冬雪这才得以看到前米州知府颜大人家的小姐颜晓,现在改名为兰晓,“你们这名字是自己改的?”
顾冬雪看着兰晓问道,兰琼就已经很漂亮了,顾冬雪先前还以为这一对曾经的主仆在相貌上,也许是丫鬟压过小姐,想着这位颜姑娘应该算得上是那种心胸开阔的女子了,或者是和自己一样,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无论是人或者是物。
所以才找了一个这样好看的丫鬟天天在自己面前晃,让自己的眼睛时刻都在享受。
可是现在看到颜晓本人,顾冬雪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多,颜晓根本就不需要去羡慕或者嫉妒兰琼的美貌,因为她自己的相貌比之兰琼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进门,一抬头,顾冬雪简直觉的犹如春花秋月在自己面前慢慢盛开冉冉升起,顾冬雪所见的人之中,也只有顾维桢能与之比一比了。
不过,顾冬雪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颜姑娘,发现这姑娘美则美矣,却美的没有什么特色,说到底,就是没有什么气质。
她没有顾维桢身上的那股大家闺秀的自信和傲然的气质,所以也只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仅仅是眼前一亮,细看之后,却不免觉的流于寡淡和庸俗。
“你便是兰晓?”
顾冬雪在秦叙的示意下继续问道,顾冬雪知道秦叙的意思,面前的这两人是丫鬟,以后都要归她管,也不好总让秦叙出面询问。
“回少夫人的话,是奴婢。”兰晓恭敬的垂眸应道,态度谦恭。
“我听说你曾经是米州知府家的嫡女?”顾冬雪又问道。
兰晓“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少夫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如今我只是一个丫鬟。”
兰晓一跪兰琼自然也跪了下来。
顾冬雪见这位曾经的千金小姐倒是没有丝毫原先的架子,就像一个普通下人那样跪拜行礼。
即使她觉的这兰晓的身份与自己有某种相似之处,却也不好就这样将二人退回去。
再说还有那一份同情在,顾冬雪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二人将桌上的碗碟撤下去,等二人离开后带上了房门,顾冬雪才问道:“现在宅子中的下人都是周夫人买的?”
秦叙点头,“父亲与我常年待在卫所,很少回来,宅子中本来便没有下人,这宅子是父亲为我娶亲预
备下的,所以一直空着,还是上次信哥儿说要跟着我学武艺,我才趁着休沐回来的,宅子都没有开火,午饭也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这次因为要成亲,父亲便请周夫人帮忙买一些下人进来先打理一下府中,因为事情比较急,所以一时之间买不到好的,也只先买了八个,若是不够,接下来你可以自己再买些人,或者是你觉得这八人不得用,也可以退回去,直接找周夫人,或者找牙人来领人都可以。”
秦叙倒是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将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顾冬雪,这让顾冬雪又是一阵疑惑。
她对于秦叙为何对自己这样……好,实在很是不解,他对自己应该算得上好的吧?
自己一个被抄了家的女子,差点就要沦落到服侍人的下场,可是因为有了他,因为他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现在她不但不需要服侍人了,还能继续过着被人服侍的日子。
这是顾冬雪从来不曾想过的好运气,只是这运气是怎么来的,顾冬雪是一点思绪都没有,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
“在想什么?”秦叙问道。
顾冬雪冲口而出,“我觉的我被一个包满了馅料的馅饼给砸中了,砸的我有些蒙!”
顾冬雪这句话让秦叙一怔,继而便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顾冬雪虽然表现的比较冲动,可是这句话问出口后她却并不懊恼,她的确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为何会对自己这样好。
“你是想要知道我为何会娶你?”秦叙问道。
“是,为何?”顾冬雪睁着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秦叙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眼睛,笑道:“这又有何纠结的,嫁了我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顾冬雪道:“是我以前不敢想象的好,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原因,所以你还是告诉我吧。”
“为什么不喊我秦大哥了?”秦叙听顾冬雪一口一个你啊你啊的喊,问道。
顾冬雪想到之前在新房时,那个娇脆的声音娇滴滴的一口一个秦大哥,她就觉的自己再也唤不出这三个字了,秦叙看着她皱眉沉思,拉着她的手到了床边坐下,“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捋着她散落到颊边的发丝,又要伸手来解她的衣扣。
从吃饭时,他便一直动手动脚,一会儿拉拉她的手,一会儿又抚抚她的眼睛,一会又帮她捋捋头发,这些小动作顾冬雪虽然也很不习惯,可是她心里明白现在二人已经是夫妻了,这些动作他愿意做,自己就必须要习惯。
因此便按捺住了想要躲闪的动作任他所为,可是现在他竟然开始解她的衣扣,这让顾冬雪不由的往后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秦叙问道。
顾冬雪的心思却一直放在他那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就怕他忽然不耐烦了,猛地一用力,那……可就……
现在听到他这样一问,也没有多想,只是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她这话说的含糊,可是秦叙的心思又是何等敏锐,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笑问:“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