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切勿妄议国事(1 / 1)

之后徐阶低调了许多,再也不参加类似的聚会,在他看来,这些人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后续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傻叉全都被抓了,悄无声息的,要不是他关注这些,都不会发现。

那段时间他害怕极了生怕被牵连,窝在客栈里看书谁叫他他也不出去,差不多风声过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晚上的时候出来散散气透透风。

主恶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那些经常参加书会乱说话的人,徐阶已经基本宣告他们的死刑了,虽然没有抓,但是此次榜上之人恐怕是与他们无缘了。

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想一想自己在哪里,也不思考一下那些官员都是怎么没的,一群傻逼无能狂吠,他也是醉了,还好没有牵连他,不然怎么哭的都不知道。

你即想有骨气,又想在人家那里求上一官半职的,怎么可能呢,朝廷又不是善堂,不听话的已经被清理出去了,怎么的,再找一批不听话的?这不是有病么,反正徐阶不认为陛下是傻子,所以这些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哈哈,喝酒是肯定要喝的,只不过子升真的没有想法么,那么漂亮的一个美娇娘,子升吟诗一首还不立得没人青睐,到时候抱得美人归,高中之后立刻就能操办婚宴了,人生也圆满了大半了,岂不快哉?”朱厚熜挑了挑眉,不知道为啥,总感觉这样挺好玩的,就比如他也想给杨廷和搞两门小妾来着。

“大丈夫何患无妻,走走走,这里人太多了,咱们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边喝边聊。”徐阶也不含湖,说罢就拉着朱厚熜往外走,这边人太多了,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而且他时刻谨记着隔墙有耳的道理,其实他也想和同龄人交流一番,特别是当今局势,他暂时没有琢磨透彻,而且有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好久,特别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聊个通宵,他都快憋坏了,年轻人,谁没有一颗热血的心呢,但是这个局势容不得他多说。

朱厚熜也没有拒绝,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僻静的地方聊聊天也是蛮好的,就算印象不错,那也得具体的了解一下才能说给他往什么方向培养。

首辅基本上是没戏了,现在严嵩干的挺好的,后面还有个张居正,中间基本用不着他,当然了,培养是肯定的,万一严嵩出了什么意外呢,好歹有人顶上再说。

两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小摊,那些酒楼什么的现在不必说已经是爆满了,没必要去凑热闹,找个小摊喝酒聊天,徐阶纯粹是想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兄弟,然后找人倾诉一番而已,朱厚熜也想找他聊聊,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林羽,为兄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略显寒酸,还望兄弟不要见谅。”虽然小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但是在这里吃饭,总感觉有失读书人的体面。

眼前的林羽虽然看似穿着普通,但是人不可貌相,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不简单,当然了,什么身份徐阶不是特别在意,他更想认识一下眼前这人,人生难得一知己,好不容易遇上,要是不喝两杯,岂不是一大损失。

“不寒酸了,这已经很多了,子升你看我这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么?”朱厚熜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已经浆洗得不成样子了,朱厚熜好不容易才找来这么一身,宫里这些东西确实不好找。

但是朱厚熜是谁啊,没有他找不到的东西。

“哈哈,我觉得林羽你不像是普通人。”徐阶也是笑了笑,开玩笑,穷苦人家的孩子是没有这样的气质的,这是一种莫名的自信,甚至已经到了自负的境地了。

当然了,也可能眼前之人是个天才,从小没有经受什么挫折,不过徐阶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不是天分可以比拟的,他看自己更像是一种考校的目光。

“怎么看出来的,我都看不出来,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来了那就喝两杯。”朱厚熜也不尴尬,事实上徐阶越聪明越好,和聪明人交流才能聊得来,要是一个傻蛋,他都不想费时间。

“对对对,喝酒喝酒。”既然对方不想说徐阶也不会自讨没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基本上都是朱厚熜在说,说一说时局的变化,说一说国家的变化,也吐槽了一下现在政局的迷惑性,反正基本上啥都说,好的坏的都说一遍。

他太清楚徐阶这种人趋利避害的性格了,你要是不给他掏心掏肺,这家伙绝对是装傻充愣装到底。

两人也喝的差不多了,再者说了,也不能他一个人说啊,徐阶才是今天的主角,他一个人说多没劲啊。

“子升怎么不说话,也别光我一个人说啊,子升也说说,感觉如今的朝廷怎么样,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子升别跟我说还没考呢不想说,我就不信子升考不上。”

朱厚熜一副喝醉酒的样子,一拍桌子,一副你别给我装,给我好好说话的态度。

徐阶也有些醉了,摆了摆手道:“林兄弟这话说的,我又不知道考题又怎么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不过现在朝廷的时局嘛,说实在的,为兄也看不清,但是现在母庸置疑的就是陛下绝对占据了主动,臣强而主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若是入朝为官,站队非常的重要,站谁的队?自然是站严阁老的队,站陛下的队。”

“不过嘛,也不好说,严阁老一家独大,站他的队也不一定是好事,这具体还是要考量一番的,只是朝廷现在并没有势力与其分庭抗礼,实际上我们也并没有什么选择,想要独善其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徐阶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啊,这也是他担忧的地方,天威难测,谁知道陛下哪天就不喜欢严阁老了,而他们这些站队的杂鱼到时候也必然会被清理。

只是如果不站队,官场恐怕难有他立足之地啊。

“还是子升看得深远,子升对当今陛下怎么看?”徐阶说的是非常实际的,不过这纯属他杞人忧天了,严嵩培养势力是他默许的,谁说没有人与他分庭抗礼的,只是另一个部分朱厚熜打算让军部来承担罢了。

饭团看书

没错,朱厚熜要提高军队的话语权,打仗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之前的军队竟然归兵部管,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兵部只是六部之一而已,上面还有个中书省内阁,地位实在是太低了。

抬高军部的话语权,起码要抬到和内阁同等的地位,然后和军队出征的一些事情交给军部统一管理。

不过目前来说这只是朱厚熜的一个想法,只不过朱厚熜的想法多了,这东西是要有人来实施的,军部的最高指挥官肯定是他自己,但是他又不管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不用想戚景通也搞不定,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物来操作才行啊。

朱厚熜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自然是王阳明,关键这家伙哪里去了呀,现在他越发确定这家伙出国了,要是在大明境内不可能不同他联系的,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惜现在找不到人,计划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吧。

“嘘,林羽,不管你是不是喝多了,但是为兄要告戒你一番,咱们可以谈论国事,可以谈论严阁老,甚至可以说朝廷制度哪里哪里不合理,但就是不能说陛下,这是一个臣子最基本的本分,怎敢妄议君父?陛下自然有他的考量,咱们要做的就是帮助陛下去实现他的想法,相比严阁老也是这么想的。”

徐阶突然严肃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位林羽的真实身份,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两句,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陛下,京城天子脚下,相死找条河自己跳就是了,没必要作死。

朱厚熜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徐阶的思想觉悟这么搞,确实,你吃我这碗饭,还在说着主子的坏话,享受着社会的福利却要埋怨着社会的不公,这是何其可笑的存在啊。

“受教了。”朱厚熜笑了笑,有这样的觉悟也好,免得惹祸上身,毕竟不管是谁听到这话也不会喜欢的,朱厚熜也基本上让东厂见一个抓一个的,你可以讨论国家大事,但是你不能忤逆君上,这是任何一个君主都无法容忍的。

实际上朱厚熜已经非常的宽容了,给予了民众相对的言论自由,基本上只要不谈论他,他也不会抓人,那你要是骂他,或者是造谣,那不抓留着过年么。

“林羽你不要不放在心上,这是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能力是一方面,但是忠诚更是一个值得考量的方向,平心而论,若是林兄自己,现在有两个人摆在你的面前,一个人能力稍微差一点,但是却忠贞不二失志不移,另一个人非常的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什么事情一点就透,但是吧,这个人有个缺点,那就是太过聪明了,想得比较多,嘴有点碎,忠诚方面稍微差点,要是你,你选谁,你更愿意培养谁?”

徐阶静静的望着林羽,他不希望这个小兄弟走向歪路,前车之鉴那么多,多少被抄家灭族的,虽然说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砍头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他并不认为那些人会好过,从云端被拉下来,对于某些人来说,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我啊,要我说如果两人能力差别很大的话,我还是愿意任用那个聪明的,毕竟聪明人知道趋利避害,哪怕不够忠诚,只要加以利用,还是可以办事的,但如果两人差距不是特别大的话,自然是要忠心的那个,比较省心。”

朱厚熜这话说的是非常实在了,还有一种就是你对我都不忠诚了,那我为什么要让你享受这高官厚禄呢?最基本的等价交换都不遵守,他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对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知道,陛下能不知道么?所以啊,一定要记住,忠诚才是第一要务,对陛下的忠诚,才是你更进一步的基石,否则你看这前车之鉴还少么,没见京城的官员都被砍了一大半,房子空出来一大片么?”

“说的也有道理啊,子升倒是看得透彻,那子升如何看待日后的国策呢,也就是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徐阶又喝了一杯,他算是喝嗨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个林羽小兄弟特别的亲切,也就多喝了几杯,聊着也投缘,也多说了一些。

“害,怎么叫看得透彻呢,该傻的时候就要傻,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位卑未敢忘忧国,说得好听,但你就算忧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都知道自己地位低下,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生活吧,这种不切合实际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未来嘛,其实为兄也说不好,但是为兄可以肯定,整个大明朝的局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空了那么多位置出来,总要有人来填补空缺的,这是咱们的机会啊,要说何去何从,没有选择不是么,坚定的跟着陛下走就是了,这永远也不会错的。”

徐阶摆了摆手,他们确实没有选择,除非他们不考了,不当这个官了,不然就要遵守陛下制定的规则,其实一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哪里他们都要遵守规则,只不过往上爬就有可能参与制定规则,这才是前进的动力。

“哈哈,若是子升未来做了大官,子升想要干什么?”朱厚熜笑了,徐阶很谨慎,甚至谨慎的有点过头了,这样好也不好,不过暂时来说没什么问题,交给严嵩去调教吧。

“大官?咱们连考试都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的这么远啦?不过若是真的有机会,自然是要实现心中的报复,读书,不就是为了整点事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说真的,徐阶没想那么远,那太遥远了,他现在只想把这次恩科过了,顺利进入朝堂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