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
步勇的剑锋似游动的银蛇,灵动飘逸,而骆大千的长枪,则是像青色的盘龙一般,大开大合,枪芒横扫!
转眼之间,二人的兵刃也已经碰撞数次。
渐渐的,骆大千也已经占了上风,稳稳的将步勇压制在一个马位之后。
“青龙出水!”
只听骆大千轻呵一声,陆长生的眉头一挑,这就是曾经将他差点击落瀑布的那一式。
只见骆大千手腕一抖,枪头绽放出数朵银色的枪花,当时只是初入锻脉境时的他用出就威势十足,此刻已至锻脉境巅峰的他用出来的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准备用这一式定胜负,直接将步勇挑落马下。
果然!
只见步勇虽然急忙收剑防守,虽然勉强挡住,但却被枪芒扫中,身体晃了晃,要不是马术娴熟,用脚死死的钩住了马鞍,恐怕就直接落马告负了。
“我赢了!”
骆大千见状眼中一喜,便将枪一收,正准备弯弓搭箭之时,却隐隐的,耳朵边只听见众人的道道惊呼声:“无耻!有暗器,骆哥小心啊!”
骆大千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后脑处确实有一道破空声传来,只能下意识的急忙侧转身子,随后便只感觉肩膀处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便从马上跌落下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一铸有钢刺的铁球所伤,虽然钢刺被软甲挡住,但步勇手上的力气可是连几头牛都能一拳打倒!
再加上骆大千大意之下,没有用气劲护体,所以这半边身子都一时动弹不得。
“去死吧!”
“你再嚣张啊!”
步勇低低的狞笑一声,准备直接从骆大千腿上碾过去,直接废掉他的武功。
刀剑无眼,战马受惊,这种事很常见,步勇仗着自己是黄家的爱将,就算是将这军士腿碾断了又如何,燕王也不可能招自己的主子翻脸不是?最多也就是责罚一下罢了。
心中这般想着,他反而一振手里的缰绳。
战马顿时仰头而起!
两只前蹄对准了骆大千的膝盖……
就在此时,众人只听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冲到了那骆大千的面前,一拳挥出!
吁!
马儿顿时发出一道痛苦的嘶鸣!
却是见那足足有千斤重的高头大马,竟然被一拳打的整个马脖子都扭转了过来,口吐白沫。
电光火石间,骆大千也是堪堪躲过了马蹄。
而更让燕翎军这边众人惊讶的是,救下骆大千的人,不是他们这边的军士,竟然是那穿锦袍的净业司鹰犬。
“陆……陆兄。”
“多谢!”
骆大千脸色发白,勉强用另外一只胳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低声感谢。
他是真心感激。
要不是有陆长生,虽说他可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双腿估计也就废了,从此和废人一样,这对于嗜武如命的他而言,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用,你肩膀没什么大碍吧。”
陆长生摆了摆手,眯着眼睛,有些不善的看向那差点从马上跌落的步勇,冷声道:“你用暗器在先,又纵马意图残害同僚在后,是不是太过了?”
要不是他的身法,雷影瞬爆步,瞬时爆发的速度极快,可能骆大千真的就被他直接废了,只是一次普通的比试罢了,这人出手未免太过嚣张毒辣了一些。
“哪有怎样?”
可没想到,步勇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挑着下巴道:“谁也没规定,比试的时候不能用暗器,以后上了战场对手可不会手软,要怪就怪他自己蠢。”
“至于说纵马伤人,你有证据吗?刚才只是马受惊罢了。”
“无耻!”
“简直太无耻了,输不起就不要比,干他娘的!”
听见他的这一番话,顿时燕翎军这边的军士们不干了,群情激愤的抽出刀剑,就想动手,那些负责维持军纪的军官们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喝令各营以及各伍的千总和百夫长出来约束手下。
军中哗变,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而且他们也不傻,都是有些政治嗅觉的,燕王之所以忍气吞声,下了死令让他们不许和金乌军发生冲突,就是为了不被扣上一顶叛乱的帽子,恐怕朝廷这次派金乌军来的目的也就再此。
草原上的百族算什么?
对于远在南方的帝都而言,那不过就是一伙蛮夷的游匪罢了,真正让黄何,还有一些当权者不放心的,可能还是燕王。
有一个净业司制衡着还不够,如果这些军士袭击了金乌军,那就可以直接把燕王以叛乱论处,收回兵权。
“外面都传燕王麾下的燕翎军是百战的精锐,但我看,不过是一群怂包罢了。”
“哈哈哈!”
步勇有些猖狂的笑道,而他身后的那些金乌军们,见状也同时发出阵阵大笑。
“憋屈!”
“老资从军这么久,太他娘的憋屈了!”
燕翎军这边的军士,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气的想要捶地,而那些军官们虽然沉默着,但双拳紧攥,眼睛似乎都要冒出了火。
“如果你们没人的话,还剩一个靶子,那这场比试就算我金乌军胜了。”
“以后在北河府,你们燕翎军见到我们金乌军,都要绕道而行,像癞皮狗一样躲得远远的,哈哈!”
步勇继续笑道。
他的话,更是让燕翎军这边的人气的浑身发抖。
“他娘的,谁说我不行,我……”
骆大千眉毛一横,又想要把长枪提起,可话还没说完,牵扯到右边肩膀的伤,疼的龇牙咧嘴,陆长生眉头皱了皱,将他的胳膊拉住,笑道:“我来跟他比。”
“我是随军监察卫,也算是燕王军的人。”
此话一出。
顿时两边都有些哗然。
金乌军的人都知道净业司是和他们黄大人站在一边的,而燕翎军素来对净业司的人有偏见,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净业司的人来为他们出头。
不过……
似乎现在,也就只有陆长生最合适。
“净业司的人?”
“我奉劝你最好少插手步哥的事,步勇可是黄石大人之子,黄之江手下亲卫,省的到时候两边难看,你也在你们沈都统面前交不了差。”
金乌军那边有人冷声提醒道。
但他怎么知道,陆长生刚刚从顾青风营帐内出来,他所令的使命,就是要狠狠的教训这金乌军,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呢,没想到这步勇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只是代表北河府的男儿罢了。”
陆长生的嘴角微微一笑。
今天他既然决定出头,就不仅是替代表北河府的燕王军争一口气这么简单,还要狠狠的给这步勇和金乌军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