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围杀苏御的共五十六人,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直接损失了八人。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暂避锋芒,再从长计议。
但这些人不会,因为他们是宋府的死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吃了宋家多少饭,今天是他们报效的时候了。
临阵后退?呵呵,不好意思,敢退者死。
宋府距离苏御所在的安众坊不远,向南经过五个坊市,就可以在永太坊的帽儿巷见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洛阳之大,正常人步行走过五个坊市,怕不是要一天之久,但苏御不一样,他只要想,一步踏出便可莅临宋府大门。
从打手魂魄中的记忆得知,这洛阳宋家,乃是世代的豪族,家中子弟入仕者众,产业遍布洛阳,属于那种传承百年兴旺不衰的底蕴大族。
不说从前,只看现在,宋家三房的宋慈孺,年轻时候就中了状元,在朝堂一路摸爬滚打,如今做到了礼部尚书的高位,算有大乾朝堂有数的几位大佬之一。
这里的礼部和苏御前世从历史课本上学到的礼部还不太一样,除了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贡举之外,还负责掌管着整个大乾的炼气士。
赚钱能力之强,油水之大,被人戏称为户部二司。
像苏御在净落山见过的四位掌灯人,就是出自礼部,除此之外,还有提灯人、熄灯人和养灯人,司职各有不同,皆是境界极高的修士。
所以说,在任何人看来,苏御招惹宋家小公子,实属不智,就连李晴雪都不敢轻易与宋家交恶,可想而知宋慈孺在大乾朝堂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首先,不要相信电视剧中皇帝可以随意将一部尚书撤职查办,现实中,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出现的。
一部大佬,党羽门生无数,遍布于大乾各个角落,想要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算是皇帝有这个心思,也需按部就班的摆下棋盘,先剪除起党羽,然后一步步罗织一个可以服众的罪名,最后才是拿起手中白刃,一刀了断。
理由还必须服众,要站得住脚,不能太过随意,如果导致其他大佬人人自危的话,皇权在一定程度上就会受到威胁。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BUG,被皇帝盯上的大佬,如果提前察觉到皇帝对付自己的心思,完全可以急流勇退,告老还乡,私底下再将自己为官多年的所得吐出来一部分。
如果这样的话,皇帝其实也懒得兴师动众的收拾你,他要得是你乖乖的滚,只要目的达到,过程其实不重要。
朝堂的复杂程度,远非苏御能够想象的到,但他也清楚,自己之所以找宋小公子的麻烦,主要是凭着胸中一口不忿之气,也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热血上头。
正所谓世人皆理智,世上无英雄,我苏御今晚,就做一回被所有人嘲笑的英雄吧。
况且,人家宋小公子睚眦必报,也不会放过他。
一路向南,苏御干净利落的将五十六名死士全部杀绝。
他心里也清楚,接下来在前面等着自己的,绝对不会像先前这般容易应付了。
宋府大宅,占地极广,经过数百年的经营维持,整条猫儿巷,都姓宋。
宅中东南角的庭院,便是宋小公子的住所,父亲嫌他没出息,去长安的时候只带上了长兄长姐和二兄,其他兄弟姐妹都在洛阳郊外的白马书院读书。
就剩下他一个,不愿读书,也不愿接管家族生意,做派又放浪,宋慈孺嫌他丢人,带不出去,所以就任他自生自灭。
事实上,宋慈孺还是很心疼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平时嘘寒问暖的书信也有不少,之所以不肯带到长安,也是清楚,就凭自己小儿子这副德行,少不了会在长安惹是生非。
不怕他惹事,那些都是银子就能摆平的,银子摆不平,还有宋慈孺的官帽子。
关键是怕他犯在长安那几个狠人手上,把儿子给打坏了怎么办?
宋青书坐在轮椅上,抚弄着怀里的白猫,他并没有瘸,却喜欢坐轮椅,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不用走路,让人从后面推着就行,
听到手下报来的消息,他并没有因为五十六名死士全数被杀而感到震惊,他震惊的是,在这洛阳城里,竟然有人敢找自己的麻烦?
我特么玩妞,九公主都不管,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强出头?
呵呵.......是个英雄好汉,我特么就喜欢和英雄好汉打交道。
宋玉树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皱眉道:“你刚才说,巡城司和靖安司的没有插手?”
“回少爷的话,最早的时候,还是有两队巡城司的官兵冒头的,不过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看样子是得了上面的意思,会不会是九公主?”
宋玉树冷笑道:“除了她还有谁,一个妃子生下来的草根公主,娘家又没权势,如果不是皇上念她母亲去世的早,她又擅长哄皇上开心,东都留守这个位置能轮到她?即使如此,在这洛阳城里,有几个服她的?”
下人道:“那么,这位九公主故意放任不管,是想借此人之手敲打公子?”
宋玉树道:“大概便是如此,六大家族,她是一个也镇不住,呵呵,想拿我开刀,杀鸡给猴看?你特么白日做梦。”
“吩咐下去,尽早将那个小子除掉,给我大卸八块后,扔到皇城脚下。”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等等!”
“公子还有吩咐。”
宋玉树冷笑道:“这小子不是冲冠一怒为妓女吗?把昨天带回府的那三个女人,吊死在此人的必经之路上。”
“属下明白!”
等房间里只剩下宋玉树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再没了先前的阴鹜狠辣,而是一脸温柔的低头抚弄着怀里的白猫,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总算出现一个能帮我打发时间的有趣家伙了,我怎么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呢?”
“该死的狗东西,坏我的好事,本来今晚我能与母女四人一同行乐的,可惜可惜.......”
宋玉树双手忽的用力,将怀里白猫的脖子拧断,随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