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你懂的,就是那种地方(求订阅)(1 / 1)

按理说,见到公主,苏御是需要行大礼的,但人家一直没挑明身份,自己也就免了这番卑躬屈膝了。

李晴雪坐姿端庄,眺望着运河上的漂流而下的荷灯,幽幽道:

“既然来了洛阳,苏公子就多留几日吧,我知道你着急赶赴北疆,不过可惜,清明之前,我不打算放你走,如果苏公子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出城,那么北上之路,李晴雪将再不阻拦。”

苏御皱眉道:“理由呢?姑娘好好的拦阻我北上,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晴雪微笑起身,“这个嘛.......当然是为了让苏公子失约喽,秦公这个人非常讨厌不能守时之人,你如果在清明前无法到达北疆,那么也就失去了竞逐秦清的资格,秦清婚嫁一事,牵连极大,满朝文武可不希望她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苏公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苏御点了点头,“姑娘这么痛快的将一切告知,就不怕我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如果将你制住,你的手下恐怕会投鼠忌器吧?介时我只需裹挟着姑娘,不就可以顺利离城了吗?”

“哈哈.......”

李晴雪捧腹一笑,朝着苏御靠近一些,还故意弯下腰来,将自己雪白的脖颈伸了过去,

“来啊,请苏公子把我绑了吧,晴雪求之不得呢。”

这个.......无耻的女人.......

苏御呵呵一笑,没有再搭理她,绑架公主?我可没有这个胆。

“无趣!”李晴雪见苏御没有动静,笑着直起身来,“我可是给了苏公子机会的,是你把握不住,由现在开始,苏公子可以使出浑身解数,想办法离城了,游戏开始喽.......”

“哈哈.......”李晴雪再次发出一声浪笑,带着丫鬟离开,汇入了人群当中。

独留苏御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沉默不语。

不多时,老孔回来了,见到苏御神情古怪,好奇发问。

于是苏御将刚才见到九公主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两者的谈话内容。

老孔听完立即皱眉,“这位九公主可不一般,心智远非常人能及,要不然也不会才二十出头,就被圣上委任东都留守这样的要职,她和我家小姐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既然夸下海口想要强留我们在洛阳,那么咱们想要出城,只怕是难比登天,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苏御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帮我看着三个孩子,我试探下虚实,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孔渊很清楚,苏御的手段层出不穷,花哨而实用,在这方面,自己确实远不如他,于是点头道:“孩子你尽管放心,九公主肯定不会为难孩子们,苏老弟尽管放手去试。”

“好!”说完这句话,苏御整个人消失不见,

洛阳中央,有一座最高的望楼,高三十丈,立足与楼顶,整个洛阳城尽收眼底。

其实洛阳的城中布局,与长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内城传信,全是靠分布于各个角落的望楼,

此时的中央望楼中,李晴雪换了一身杏白武士袍,腰携长剑,正看着眼前一名武侯,在一面正方形,上面布满无数密集小方格的银盘上指指点点,

“对方应是使用土遁之法,如今正毫无规律的在地底四处乱窜,想必是在试探我们的哨子,呵呵,可惜他不知道,洛阳城下布有阵法,土遁之术在我们这里,无异于笼中之鸟,毫无作用。”

李晴雪点了点头,道:“吩咐下去,孔渊那边不要管,将苏御逼至中央道德坊内,本宫要让他连道德坊都出不去。”

“遵命!”这名武侯朝着身后打出手势,只见望楼四面纷纷打出灯号,与分布于城内的数百座小型望楼遥相呼应。

一时间,城内各处角落中,无数人抬头上望,

.......

苏御返回地面之后,神识全面铺开,目前为止,他仍是没有发现身边有可疑之人,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对付自己的人,境界都比自己高吗?

不至于吧?观海境应该没有这么不堪吧?

刚刚想到此处,苏御忽的一愣,只见远处屋顶上,一女子弯弓搭箭,已然瞄准自己,

苏御微笑着看向对方,双手一摊,示意女子尽管射他。

如你所愿。

“啾!”

羽箭破空而至,

速度之快,眨眼已至苏御面门,苏御抬手一拂,以手背拍在羽箭箭身,瞬间将箭矢拍为齑粉。

远处的女子微微一笑,收起弓箭,在楼顶坐下,遥遥冲着苏御张开嘴巴,

不用看口型,因为苏御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子时宵禁,我再陪苏公子玩一玩。”

宵禁?这么说,对方因为眼下街道上布满行人,因为害怕误伤,所以会等到宵禁后,再和自己比划?

换句话说,自己是可以针对此点来加以利用,可惜,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你们害怕误伤无辜,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宵禁也好,大家都可以放开手脚。

眼下不过酉时三刻,距离子时还早,苏御想了想,不如趁着老孔和孩子都不在身边,出去长长见识?

说到做到,来了洛阳不去那种地方逛逛,回了清河县都没有和小辉吹牛的资本了。

苏御漫步在街道上,不好意思和行人打听,只能钻进一间酒铺,等小二上酒的时候,悄咪咪的送出一锭银子,

“小二哥,打听一下,洛阳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就是那种,你懂的。”

店小二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苏御一眼,这位公子瞧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书院出来的儒雅读书人,没想到也是个衣冠禽兽,呸,姑娘们都让你们这种人玩了,连口汤我都喝不到。

心里骂归骂,脸上却是笑嘻嘻的将银子收进袖里,小声道:

“公子问对人了,只是不知道公子想去什么样档次的?”

苏御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最好的地方。”

店小二佯装擦拭桌面,小声道:“洛阳城里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可是多了去了,公子要说最好的,那当然是与长安上林苑齐名的教坊司了,不过嘛,就怕公子开销不起啊,那地方,喝口凉水都能拿银子换,而且那里面的女子出身可都不简单,我只听说,里面就是一名小丫鬟,那肌肤比豆腐脑还嫩啊。”

“那感情好,”苏御笑着又打赏了一粒碎银,“多谢了。”

等苏御离开酒铺后,店小二冷笑一声,冲着苏御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王八蛋,羡慕死老子了。”

这句话苏御当然听到了,但肯定不会介意,很正常,仇富心理吗,能理解能理解。

既然子时之前不会动手,苏御倒也乐的利用这点时间四处逛逛。

教坊司嘛,听说过,里面的女子不少都是获罪官员的妻女,本身便是知书达理、兼具书香底蕴的大家出身,通音律,擅字画,婉约可人,别具一番风味,与寻常的红尘女子差别很大。

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苏御前世的时候,官员犯罪祸不及妻儿,但在这里,是要连坐的,甚至还会牵连后代子孙,不得不说,这一点非常操蛋。

苏御不是圣母,肯定不会有拯救这些可怜女子于水深火热的心思,甚至于,他都有点不想去教坊司了。

人间苦情之事已经足够多,自己何必要在一些可怜人身上寻乐子?

好在教坊司对面,还有一座名气极大的青楼,苏御改了主意,决定去那座名字极为雅致的落雪斋逛一逛。

巧不巧的,教坊司和落雪斋,都位于道德坊。

名为道德坊,却是整个洛阳最大的红灯区,听起来真是讽刺。

坊间遍布高档青楼,街头巷尾停靠着长龙般的奢华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

李晴雪立在望楼内,不断接受着关于苏御方位的信号,当她收到苏御正在朝着道德坊赶来的消息时,眉头蹙起,

“难道他知道我躲在这里?不应该啊?”

片刻后,一名武侯道:

“殿下,目标出现在教坊司外,正左右张望,似乎是在犹豫,到底是去教坊司还是落雪斋。”

“淫贼!”李晴雪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句,就这?秦清就是看上这么一个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呵呵.......

“继续盯着。”

教坊司外,此刻一阵嘈杂,苏御像是一个吃瓜群众一样,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想来应是哪位大老爷看中了教坊司新来的一个雏鸟,正让手下的下人连拖带拽的往车厢里拉,

少女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反抗着,见者动容。

“可惜了,这姑娘好像是关内道一位郡守的女儿,他爹中饱私囊,贪了朝廷的税银,被查出来了,以至于这位姑娘和她爹的几名小妾获罪连坐,都被扔进了教坊司,”人群中有人小声引论道。

“我也听说了,昨晚那郡守的小妾已经被宋府的人带走了,我是亲眼瞧见的,啧啧,那姿色,可不得了,今天宋府的人又来,看样子是想要母女一块享用,宋公子真风流也.......”

......

耳中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苏御摇头叹息,这世上像这样的悲惨之事,不胜枚举,自己是管不过来的。

正当他刚刚迈上落雪斋的台阶时,只听身后一阵惊呼,再转过身来时,苏御呆住了。

只见那可怜少女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再看尸体旁那尊下马石上的血迹,想来应是少女拼命挣脱之后,撞在了下马石上,寻了短见。

这一刻,他的心里突然爆发出来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

那个女孩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啊,正值花季.......

“真他么的晦气!”

只见一名下人模样的汉子一脚踢在少女的尸体上,朝着尸体啐了一口,嘴里不停的骂着,

苏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身形一闪,刹那间出现在少女的尸体旁,斩龙剑随即出现在手中,

然后,一剑斩下。

“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顿时哄闹一片,乱做一团。

望楼上,李晴雪皱眉不语,

在他身后,一名老者上前一步,“殿下,宋家那小子是该管一管了。”

李晴雪凤目生寒,虽然一名教坊司的妓女在她眼中蝼蚁一般,根本不值得因此和宋家过不去,但此等恶劣行径,属实让她感到恶心。

“宋大人乃我朝肱骨之臣,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窝囊儿子?”

老者笑道:“宋大人有八个儿子,少一个也无妨嘛。”

李晴雪噗嗤笑道:“难道就因为强抢妓女没有得逞,我就杀了宋大人最小的儿子?徐先生,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老者微笑摇头:“如果换成秦家小姐,也许她会这么做。”

“放肆!”李晴雪听到秦清这两个字,顿时秀眉倒竖:“你在教本宫做事?”

“属下不敢,殿下万勿动气,”老者连忙请罪。

李晴雪似乎对身旁老者很是敬重,闻言怒气消了一半,冷冷道:

“本宫只是不想与宋家结仇罢了,秦清行事鲁莽,已经不知道给秦公招惹到多少麻烦,但本宫不一样,宋慈孺高居礼部尚书,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给父皇招惹麻烦,这就是我和她的区别。”

说着,李晴雪忽的自嘲一笑:“身为公主,竟还不如她可以凭着性子恣意妄为,可笑啊.......”

老者闻言肃然道:“殿下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黎民百姓,这一点,不是秦小姐能比的。”

李晴雪洒然一笑:“难得,徐先生终于称赞了本宫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