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海路(1 / 1)

尔虞我嫁 繁朵 3450 字 2023-09-10

盛兰辞夫妇好说歹说,都无法打消展老夫人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只好喊来冯叶跟冯因俩兄弟帮腔,只是冯叶才开口说了句:“娘,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哪儿禁得住这长途奔波”

展老夫人就翻了脸,大骂道:“我这么大年纪你们爹爹年纪比我还大呢这会儿还不是跑去长安,一住经年的不回来怎么着,他能出远门,我就不可以嫌我老了、巴不得我早点死还是你们巴不得我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看着你们爹爹在长安广纳小妾,给你们找一堆年轻美貌的小娘”

冯叶哭笑不得,说道:“娘,爹爹的为人您还不清楚最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说您跟爹爹乃是结发夫妻,多少年相依相扶的情分,哪里是外人能比的这不都是为了乔儿么”

“你们要是把心肝儿照顾的好好的,我何尝想.操这个心”展老夫人说道,“谁叫你们这些废物,说是说着这么多长辈,结果呢要不是饮雪还争气点,天知道心肝儿这次会遭什么罪我算是看明白了,指望你们都是虚的还得我自己出马去看着才能放心”

“娘北疆那边气候什么的咱们就不说了,单说局势”冯氏嘴角抽搐,说道,“前有茹茹进犯,固然后来他们转攻西疆,也没落下对北疆的骚扰遑论北疆军如今的统帅骠骑大将军孟伯勤,那是孟氏子弟,同密贞天然就不对付的您是密贞的外祖母,这会儿跑过去,这不是现成给他送人质么”

展老夫人道:“那心肝母子也在那边呢孟伯勤若是要抓人质要挟密贞,他们娘儿岂不是越发的危险这怎么成不若我过去了,还能给他们分散下追兵”

盛兰辞苦笑着说道:“娘,若果可以这样,哪里敢劳动您我们夫妇,一准儿是当仁不让,率先应该过去的只是这不是因为长安之变,所以路途不通么否则知道乖囡生了,您说我们夫妇,哪里能不扔下所有事情,过去瞧瞧孩子们”

又说,“虽然赵适他们重视乖囡的孩子超过乖囡,但大姐在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乖囡吃亏的而且”

他面色冷了冷,说道,“他们一时失态也还罢了,过后冷静下来,若果没糊涂,就该知道,乖囡好好儿的在,要钱要人要辎重要什么都好说乖囡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能拿出金山银山供他们用,也同样捧的出金山银山买某些人的命”

“姐夫说的是”冯因接口道,“娘,不如这样:咱们派几个心腹管事,弄些土产,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北上,这样既不引人注目,回头要是乔儿那边有什么要搭把手的,还能做个幌子,岂不是好”

冯叶等人连忙附和:“娘您到底这点年纪了,之前爹爹北上的时候,坐着自己家的船,一群人伺候着,咱们尚且悬着心,待得到长安家信,说爹爹已经平安抵达,才能放心这会儿您去北疆,水路不通,得走好长的陆路,这份颠簸且不说您受得了受不了,就算吃得消,行程必然也要放缓的。这样反而行动迟缓,说不得误了接应乔儿呢”

众口一词的苦劝良久,展老夫人渐渐冷静下来,才不嚷着亲自去看望盛惟乔了,转而商议找哪些管事承担这差使:“须得绝对可靠,做事又精明能干的,最好以前也跑过北疆。”

就想起来一事,问盛兰辞,“你那姊妹的夫家,好像专门就是做北疆的生意的”

“沈家确实有个商队,专门跑北疆。”盛兰辞闻言怔了一下,说道,“不过自从前两年外甥女的事情之后,两家怕彼此见了伤心,就再没来往过。也就之前茹茹进犯的消息才送到长安,我那外甥在北疆撤退的时候受了伤,据说去长安盛府的门上求助过。”

“既是亲戚,总比不知道的根底的外人可信。”展老夫人就说他,“为了心肝,你还在乎主动低头的这点面子吗你要是觉得下不了这个台”

她转过头来对冯叶说,“你带着你媳妇备礼,亲自去沈府走一趟乡里乡亲的,心肝好歹也是沈家的亲戚,那边想来也不至于一口回绝”

“娘,您这话说的”盛兰辞忙道,“乖囡是我的女儿,哪有让大哥大嫂代为出面的道理我等会儿回去之后,就收拾东西去沈家”

展老夫人这才满意:“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统共也就比心肝大两岁,要是还在,这会儿必然也是花儿朵儿也似稀罕不够若是你去了之后,那边的亲戚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多担待些可不许意气用事”

他们这边集思广益要为盛惟乔做点什么,北疆这儿,容睡鹤也在同手下商议让盛惟乔母子离开的方法。

赵适皱着眉,说道:“如今蕤宾已经出生,谶语也是应了。就北疆目前的情况,康昭母子确实不宜久留只是虽然康昭生产的消息还瞒着,总不能叫他们母子单独上路,护送的人少了不放心,多了的话又怕引起怀疑”

“康昭早产虽然危险,不过眼下却是一个机会。”容睡鹤说道,“甥儿已经派人前往茹茹王帐,一则吊唁登辰利予,二则与那伏真谈判,让他选择康昭原本生产的日子,攻打冀州城,作为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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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登辰利予刚刚驾崩,正式消息还没传过来,不过因为他生前跟容睡鹤有约,所以才咽气,就有事先安排好的心腹,给容睡鹤派在茹茹那边的密奸通风报信。

是故容睡鹤这会儿已经晓得了。

“之前康昭在舅舅的怀化将军府时,不是经常有孟氏的小姐上门拜访么”

“后来因为阿喜为万全计,劝说康昭搬离将军府,也不再见那些女子。”

“如今固然骠骑大将军府那边丧事多,估计是没空让小姐们出来串门了,但若果知道康昭回去将军府,说不得也要打探一下消息的。”

赵适听到此处,挑眉说道:“你打算让康昭装作尚未生产”

“没错”容睡鹤颔首,“掐着康昭原本的产期,让康昭假装临盆,公开或者半公开的露个面,然后那伏真来犯的时候发动,如此孟伯勤那边,八成会认为,那伏真来犯,就是咱们为康昭的产期做的掩护。”

“而这时候,康昭跟蕤宾,却可以悄悄离开冀州城”赵适沉吟道,“只是出城之后要怎么迅速离开就算那时候康昭已经坐好了月子,到底一介女流之辈,怕是禁不得颠簸啊何况孟伯勤为了郑侯等人的遭遇,这段时间十分暴怒,有意无意,都封锁了北疆对外的路径,尤其是通往西疆还有长安的必经之路,更是统统安插上了他的人马”

容睡鹤闻言笑了笑,说道:“舅舅,甥儿之所以要康昭速速离开北疆,除了此地不宜久留之外,主要也是考虑到北疆苦寒,康昭生长南方,未必习惯这边的气候,蕤宾年纪又幼小,是以给他们换个又舒服又安全的地方。”

“而按照这个标准的话,无论长安还是西疆,可都不合格。”

“所以甥儿打算让他们去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走这两个方向”

赵适心头一动,说道:“既不去西疆也不去长安难道”

“没错”容睡鹤点头,微笑着道,“自然是回南风郡去,请甥儿的岳父岳母帮忙看着点顺带,也送辛苦陪我们夫妇辗转千里的姨母回乡,同宣于家的表哥母子团聚”

“而且听你这语气”赵适双眉一挑,说道,“你打算让他们母子走海路”

容睡鹤道:“这是自然一来陆路太过颠簸,他们娘儿都正柔弱,需要呵护,走陆路,就算太太平平的一路过去,少不得也要吃不消二来则是孟伯勤如今乃是背水一战,舅舅都不愿意同他正面怼上,我们自然也犯不着这会儿触他霉头。他将去长安跟西疆的路封的严实,那就索性不走吧”

“第三则是”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怀念之色,“甥儿在海上漂泊多年,手底下跟随最久的嫡系,也都是惯经风浪的常人视出海为畏途,对于我们来说,出海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康昭母子上了海船,甥儿心里也就安定了一半了”

说起来这可是他最大的优势:说北疆精骑在大穆精锐无双,这话显然是没算海战。

不然玳瑁岛都不用出乌衣营,稍微主力点的海匪,一挑三都不带皱眉头的

像公孙喜这种专司刺杀的,在岸上就很惊艳了,若是在海上,不遇见同样风里浪里磨砺出来的好手,基本就是闭着眼睛随便走

所以容睡鹤打从亲自来北疆看望妻儿的时候,就考虑好了,要安排盛惟乔母子打海上离开北疆

他有把握,只要盛惟乔跟容蕤宾上了海船,进入深海,北疆来什么追兵、来多少追兵都不怕

“冀州不靠海。”赵适听罢外甥的计划,沉思片刻,说道,“从冀州到最近的海岸,也有百里多路而且那一处海岸比较浅,未必适合海船停靠”

“这个不是问题”容睡鹤摇头道,“舅舅,玳瑁岛上下,都是几代人在海上讨生活,而且您也知道,岛上代代相传的手艺,都不是什么太平的生计之前甥儿还在乌衣营卖命的时候,有时候攻伐其他海匪,也不是次次都能遇见适合大船停靠的海域的。让海船停在远海,用小船渡一下就好。乌衣营里随便拉两个人出来就能办好”

赵适心说也就是你这种海上起家的人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这刚出月子的孕妇跟刚满月的婴儿,谁敢让他们搭小舢板

还是出海

“海上经验你多,我就不多嘴了。”赵适沉吟道,“如今这季节倒是正好,要是换成天稍微凉快点,海上风浪既大,倘若再结个冰,海路也不是那么好走了不过从冀州到海边,这一路上,虽然孟伯勤眼下似乎还没想到这条通道,没有特别防守严密,多少也是有眼线在的。”

“康昭娘儿这一路上过去,也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妥善安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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