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
苏桐气得有些牙痒痒的,看着拳击台下的教练冲他招了招手:“教练你陪我打一场吧。”
这个拳击俱乐部她是以前韩初年带她来的,回来云城之后她再来时以前的教练已经不在这里了。
如果韩勇在也好,偏偏韩勇出去办事了不然还轮得到顾衍在这里调侃她?
这种人索性不想理他,今天她就想好好的打一场。
那个教练点了点头就想要翻上拳击台,却被顾衍的眼神给震住了。
“那个,我还约了学员下次吧……”
苏桐白了顾衍一眼,解开拳击手套往更衣室走去。
随便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收拾一下走出更衣室顾衍正站在门口等着。
“我真下手你这身板确实捱不住,而且我根本就没办法下手,这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在某些方面顾衍不得不佩服韩初年,当初他也不敢自己教苏桐下手重了轻了都不合适,请个教练是最好的方法了。
“改天我让徐绍谦陪你玩,他手劲小一点。”顾衍想起了徐绍谦做事的分寸拿捏得很好,相信他来陪练最合适不过了。
办公室里的徐绍谦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觉得脊背上一阵发冷。
其实他没来之前,自己打了一会儿沙包那股子窝着的火已是小了许多,洗了个澡感觉舒服了许多。
“川南集团背后是不是南叶君?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苏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顾衍,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令她食不知味。
“我们一直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南叶君做的,但我感觉我们查的方向是错的。”顾衍的声音低沉又痛心。
南叶君或许做了许多可怕的事情,但南叶君入狱之后操纵一切的应该是江怜南。
“错的?”苏桐抬眸看着顾衍,望进他眼底看到的是无尽的心痛与愧疚。
“你说那天你跟林哲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就去查三年前南叶君是不是给私人帐户汇过钱,毕竟她要别人做事肯定要付钱的,绍谦查不到南叶君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顺便把江怜南的帐户查了一下,发现她三年前的事发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汇出了几笔钱……”
这件事情他应该给苏桐一个交待的。
“江怜南?她当时不是肾病发作得利害,一直住在医院里吗?”苏桐有些反映不过来,当时江怜南确实是病得很利害了,怎么还能有精力来操纵这一切呢?
“应该就是在医院里指挥这一切的。”原来最柔弱无助的人才是最凶残狠心的,果然人不能看表面连他都被骗过了。
到底有多恨苏桐,才能让江怜南在医院里都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而且布局的细心与精密,还有时间节点踩得太准了。
江家当时出了那么多事情,他退婚,然后肾病发作,江远淮车祸重伤,接着就安排了苏桐跟林哲的那一幕,他当时又内疚又愤怒失去理智做出了那个令他悔恨一生的决定。
“原来我与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来他真的没有骗我……”
苏桐清透的眸光落在了远处,其实她也是在跟在韩初年身边一段时间后才猜测当时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
韩初年教会过她许多事情,打开了更广阔细致的思维空间。
她细细想过当时身体虽然也有些痕迹,但是她也并非未经人事,想想当时醒来身体的感觉并不是以前与顾衍发生发生过关系之后第二天会有的感觉。
没想到她真的猜对了,那一天林哲也是被人陷害的。
她终是误会了他。
“我大概真的是个祸水,或者是一出生便带着极不好的命数,不然南叶君怎么会丢弃我?我妈妈怎么会得病死去,林哲为了我毁了大好前程,而韩初年这样的人连命都保不住……”
苏桐坐在汽车里低垂着眼眸幽幽说着,每一个字都淬着无奈的心痛。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对她好的人到最后都会离开她,难道这真的是她的命数吗?
“当然不是,生病那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林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责任,韩初年愿意为爱把命舍去,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衍忍不住伸过一只手去握住了苏桐的手,小手凉得有些吓人连小脸都变得怪惨白一片。
“既然川南集团的嫌疑已现端倪,我一定会把它查个清清楚楚的。”顾衍认真保证着。
这些年来他不断的扩大事业版图,竟没发现他的眼皮子底下江家有这么大的动静,他真的是估江怜南了。
苏桐的笑还是惨淡可怜,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好像是一场精彩的悬疑电影,一环环的推进直到最后快要揭开答案了,她却心灰意冷几近崩溃。
只为了一场不可得的情爱,江怜南便能做出这些事吗?
简直无法想像,如果爱一个人不应该希望他过得好吗?
就如同韩初年那样,在死之前拼尽所有的力气告诉她顾衍会陪她走下去,告诉她不必害怕这个世界。
不过江怜南这样的女人,怎样配跟韩初年相提并论呢?
而此时远在纽约的陈启平在半夜时接到一通来自云城医院的电话。
听完电话之后,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弹起的,其实这几天他睡得都不太踏实。
一直挂心母亲的身体健康,这一天真的就这样来了。
花再多的钱都只能是每况愈下,毕竟老太太已经到了这样的岁数,但哪怕不可能恢复他也想要多拖些时日。
急急的开始收拾行李,他必须马上回云城而且直到送走母亲之前他都不能再离开了。
“陈启平,我要你呆在纽约不要再回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第二个电话也是来自云城,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有些阴气森森。
陈启平的一举一动皆在江怜南的监视之中,他一打电话订机票江怜南就马上知道他要回云城了。
“我母亲病危了所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万一她真的要离开了我远在纽约怎么来得及送她呢?”
陈启平心急万分,顾不得平时说话该有的礼貌客气,更没有一贯的顺从。
他不过是被放到台前的傀儡但也仅止于工作上的事,回云城陪母亲谁也不能阻止他。
来纽约时他就感觉有些忐忑,整颗心七上八下的没想到真的有事发生。
“她病得那么重,真要离开你又不是大罗金仙回来能救她吗?”江怜南的声音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医院那边我会让医生尽全力救治的,你再安心呆几天再说。”
江怜南有些怀疑陈启平前脚刚走后脚医院就打电话下了病危通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江小姐我该做的事情我都尽力做了,别的我从来没有多提过要求,但是我母亲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启平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太多商业秘密,如果他一出事便关系着整个川南集团,不过这些都没有他的母亲重要。
“万一云城有人设了个圈套,你一回来就把你送到经侦科呢?”
江怜南见她的劝说无效声音变得冰冷易怒,刚刚的温柔散开露出了真面目。
“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哪怕是一个人担下所有的事情,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陈启平有些无奈的说着,他本来好好的一个跨国企业的财务总监却被骗进川南集团,他不担下来又能如何毕竟女儿还在日本留学。
江怜南在日本有很大的势力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女儿一直在江怜南的掌握之中。
“你不说,但是对方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开口……”
江怜南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有些刺耳,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耸然。
陈启平知道跟这个女人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索性挂断了电话收拾了两件衣服带好证件往机场赶去。
等他到云城了总不能让人把他押回纽约吧?
不放心的按了关机键,其实躲又能躲多久呢?
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纽约吗?
再说川南集团最多是涉及了些不正当商业竞争财务报表上做了些手脚,怎么江怜南会怕成这样?
陈启平当然不知道江怜南最担心的是川南集团被查之后,她跟贺川沥山的合作关系也会曝出来。
纽约与云城,距离那么远但是有人关心着同样的问题。
“已经确定是江怜南做的,你还查川南集团跟陈启平要做什么?”顾衍一面停车一面低声问着。
他把汽车开到餐厅,小姑娘刚刚运动了那么久肚子该饿了。
“她肯定有帮手的那种迷药只有日本才有,川南集团如果南字是代表江怜南那么川字呢?杀害韩初年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桐的声音清润又富有张力在车厢里扬起,她一定要让所有的凶手都偿尽地狱之苦一个都逃不掉。
“你觉得陈启平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吗?”顾衍仔细在问着,他要知道苏桐所有的想法然后为她做好所有她要做的事情。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为她好,其实都是错的。
只有她认为想要的,他给得才有意义。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国避风头,毕竟川南集团已经提交了申请想要在香港上市。”
苏桐十分肯定的说着,如果陈启平后面的操纵者不是心虚的话,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避到纽约去的。
“真聪明,应该好好奖励一下才是……”
顾衍俯下身去热切的吻在了苏桐柔软的红唇上,他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