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画仔细看了看,觉得高歌不可能是自己儿子。
太老了。
估计……
比自己都小不了多少。
这么想来,他心里倒是放心了许多。
其实,留在静陆洞天的十年里,他也有想过,等自己有朝一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到龙阁的时候,会不会发现在自己离开的第二天,自己的女人怀孕了,回去之后,孩子都长大了。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仿佛并不存在……
当沈序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秦誉鸣是切切实实站在面前后,他又忐忑不安起来。
甚至,连眼神都不敢正视对方,躲躲闪闪,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当然了。
沈序画也确确实实做了亏心事。
不辞而别,一别十年。
最后还是秦誉鸣找了过来。
“要不,你再给我两巴掌?”憋了半天,沈序画试探着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的状态,更像是犯了错之后手足无措的孩子。
先被惩罚一会,或许,心情还能稍微平复一些。
但是秦誉鸣似乎并没有想要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
主要还是因为沈序画的态度。
人就是这样,当他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不让他做,他就越想做,你让他做了,反而他就不爱做了。
工作也是如此,如果将自己的爱好当成是工作,久而久之,爱好也没了。
所以说,很多家长天天念叨着说孩子有逆反心理,事实上只要是人,绝大多数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能够做到控制情绪,清醒大脑,终究还是少数。
原本高歌和夏胜唐还觉得,这两人见面会不会有什么他们不能看的画面,但是从现在局势的发展来看这个可能性应该是不大了。
他们想象中那种唯美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反而是一种非常接地气的状态,看着秦誉鸣和沈序画现在的模样更像是在外打工的丈夫回来,两人相顾无言,如果这个时候秦誉鸣再穿着围裙说一句:“我去给你炒碗饭。”那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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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们找个地方,蹲着抽烟吧。”高歌摇了摇头,拍了拍夏胜唐的肩膀说道。
虽然很期待着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但是人家团聚,他们两个站在旁边,怎么看都不是很协调。
夏胜唐点点头,两人并肩离开。
夏胜唐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在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以前或许只有夏璐,还有他那个师父,现在的话,或许要多一个星辰宗,毕竟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星辰宗的人,再加上星辰宗的氛围一直都很不错,他也很容易融入进来。
至于高歌……
现在可能还处于观望状态,这还是沾了夏璐的光。
否则的话,夏胜唐还真不见得有多在意他。
等到那两人走出枪阵后,秦誉鸣才开口。
“为什么?”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沈序画压力山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就三个字,很难回答啊!
“誉鸣……”
“跟我回去吧。”秦誉鸣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说道。
沈序画没说话。
“我什么都不问你了,只要你跟我回去,这也不行吗?”秦誉鸣说完,咬着嘴唇,眼神中带着委屈,也带着愤怒,死死地盯着沈序画。
沈序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到底要怎么样?沈序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啊?”秦誉鸣站起身,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他跟自己回去。
这很难吗?
秦誉鸣不觉得。
明明是点个头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序画迟迟不肯作答。
难道就因为自己的退让,让对方觉得,可以得寸进尺吗?
她不高兴!
她很不高兴!
沈序画看到秦誉鸣站起身,也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
悬停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那些长枪在这一刻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开始浮浮沉沉,就像是泡在杯子里的茶叶。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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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高歌没看到这样的画面,否则也一定会啧啧称奇的。
“誉鸣,你先别着急啊,你先听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你说。”秦誉鸣深吸了口气。
沈序画刚打算开口,忽然停了一下,认真看着秦誉鸣。
秦誉鸣气坏了:“你倒是说啊!”
“咳咳,我怕你会捂住耳朵,跺着脚说我不听我不听!”
“……”秦誉鸣破涕为笑,“你看我是那种幼稚的人吗?”
沈序画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秦誉鸣的脸。
“当然不……”
“我不听我不听!”秦誉鸣开始捂耳朵。
沈序画:“???”
“怎么,我还不能有点延迟?”秦誉鸣抱着肩膀冷笑道。
沈序画咧开嘴笑了起来,看上去倒是轻松了很多。
现在这种状态,在他看来其实是最好的。
最起码,他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慌张。
“誉鸣,我不是不想走,而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我这一走,需要这么长时间。”沈序画苦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秦誉鸣一怔,问道,“你留在这静陆洞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也是高歌非常好奇的,只是他现在听不到。
沈序画拉着秦誉鸣的手,又有些紧张了。
仿佛,担心自己这手一松开,秦誉鸣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师父,就是静陆洞天的弟子。”
秦誉鸣面露惊讶之色。
“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了,就算是我,也是在我师父去世的时候才知道的。”沈序画苦笑着说,“他跟我说,他是静陆洞天的弟子,也是在静陆洞天长大的,所以希望我能够让他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所以,你就来了?”
“是的,我来了。”沈序画深吸了口气,“但是,他们不答应。”
“就因为这件事情,你在这里待了十年?”秦誉鸣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好。
沈序画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试探着说:“难道……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