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老，道歉。”

韩寒再次开口，语气平淡而冷漠，直接便是要姜恒低头认错，可见其强势。

“终于开口了么。”姜恒似乎早已料到，眼睛并未看向韩寒，而是直接踏步向下走去，青衣飘动间，转眼来到曲歌身旁。

“义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曲歌也颇为担心，毕竟明眼人一看便知，韩寒梁墨这是要对付他们父子了，他曲歌和梁丰之战便是整个事件的引子。

“嗯，不错。”

姜恒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赞赏的看了曲歌一眼，他对曲歌的表现极为满意，不仅战胜了梁丰，还在梁墨的威压下不卑不亢，镇定无比，这般心性，远非寻常同龄人所及。

转过身来，姜恒直面梁墨，脸色依旧平静无比，背负着双手，气度超然不凡，面对副宗主和梁墨的联手施压还能面不改色，众人在心中也不免对其起了一丝敬意。

“姜长老有何见教，若要道歉本座自然会接受，但你这孽子还是要代为管教一番的。”梁墨看到姜恒那平静的脸色极为不爽，但想到稍后姜恒便要被打下尊坛，其眼中顿时涌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韩寒，便是你所倚仗的后台么？”姜恒走到梁墨身旁淡淡开口，侧眼看向梁墨，眼神犹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

“你想让梁丰重伤乃至废掉歌儿，然后逼我出手，再以此为由，趁着宗主不在的绝佳机会，联合韩寒将我拉下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墨迭口否认，心中略有波澜，但他自然不会承认姜恒所说的任何事，即便旁人也心里清楚，但只要他不承认，就难以落人口舌。

“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的怒火，你能否承受？”姜恒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他似乎并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不利。

周围的其他弟子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两位长老之间乃至副宗主都被牵扯进来的对弈，岂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他能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接受最后的结果。

也有不少人带着怜悯的目光投向了曲歌，这位还在真元三重，就已击败梁丰的天才人物，看这架势，今日必定没有好下场了。

“姜恒，休要胡言乱语，道歉！”韩寒的冷漠之音传来，他眼中也已浮现一缕怒火，这姜恒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揭露此事。

“姜兄，放下身子道个歉，也就相安无事了。”

紫阳殿前一位四五十来岁的高瘦男子开口，他长相普通，然而身上的气息却深不可测，整个人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正是薛不平的师尊，杜无忌长老。

“在武会开始之前，我还在想，你梁墨这样的鼠辈，就算宗主一时不见，也应该不会如此大胆，敢公然配合韩寒来让我卸下长老之位，毕竟数年前你不服我的长老之位来挑战我，被我抬手便镇压了。”

姜恒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没人能够影响到他。

梁墨脸色铁青，姜恒每一句话都戳中了要点，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直接在揭他的伤疤，众人只知道他梁墨败于姜恒之手，却不知他为何去挑战姜恒，以及没想到他败得如此之惨。

“直到来到此处我才知道，原来你的依仗，是已经突破到破碎境界，在你眼里和宗主实力相当的韩寒啊！”姜恒目光突然变得锋利无比，盯着梁墨，一身青衣无风自动。

人群顿时一阵哗然，他们也不知为何梁墨如此大胆，韩寒如此强势，原来竟是韩副宗主突破到了破碎境，成为紫气宗除云宗主之外的第二位破碎境强者！

这样的话，就算宗主回来了，他梁墨也能被韩寒全力保下，相安无事，若是宗主回不来了，那便更好办了。

只须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便可直接剥夺姜恒的长老之位，甚至将其格杀当场，也不会有丝毫后果，他梁墨，日后将跟着韩寒，在紫气宗的地位水涨船高。

远处韩寒一身紫袍，双手负于身后，威严的脸庞平静无比，并未言语，似乎默认了姜恒之话。

“既然如此，你梁墨，就好好承受我的怒火吧！”

姜恒的声音一寒，竟然变得无比的强势，只见身体缓缓腾空而起，同时身上释放出一股强大至极的威压，整个人变得犹如一把绝世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梁墨大惊，浑身真元飞速运转，身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金色光芒，照耀天地，如同金刚宝刀，欲与姜恒相抗。

众人只见姜恒轻轻抬起一只手，在虚空中微按，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瞬间从其身上汹涌而出，如怒龙一般席卷全场。

而梁墨，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直接在这股气势之下被压趴在地上，浑身金芒也尽皆被逼回体内，五体着地，尤其是那张冷厉的脸，已经被撞得头破血流。

众人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姜恒，竟抬手便镇压了梁墨，这是何等概念？而且，他不顾那位已经突破到破碎境界的副宗主韩寒了吗？

“姜——恒——”

梁墨面容扭曲，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无比强烈的愤怒之意。

他梁墨长老之尊，平日里在紫气宗是何等风光，如今却是被姜恒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镇压在地，即便此次姜恒伏诛，他梁墨，日后在紫气宗也将在背后受到无尽的嘲讽。

“你放肆！”

一道充满怒火的咆哮传遍了整片空间，恐怖的是，这道声音传出时竟还伴随着一阵宛如镜子破碎般的轻响，那是空间破碎之音，看不见，却听得到。

破碎破碎，一吼之威就可直接震碎一些薄弱的空间，这便是破碎境的强大武者，在蓝玉城已经屹立在巅峰，即便在整个太漠王朝，也足矣称霸一方！

这声咆哮正是韩寒所发出，他此刻面如寒霜，在虚空中踱步，正缓缓往姜恒这边走来，每一步踏出都宛如踏在众人心头，释放出一股至强威压，压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跳都加快不少。

“姜恒，你自废修为，滚出紫气宗。”

韩寒的声音冰冷无比，脸上带着一股毋庸置疑之色，身上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在其身后，隐隐有一轮巨大的紫日浮现，散发无尽威严，正是紫气功登峰造极的表现。

“刚才，你便是这样让我儿不能动弹的吧？”姜恒站在虚空中，依旧没去看韩寒，俯首继续对着身下趴着的梁墨说道。

似乎被其镇压身下不能动弹的人不是一位长老，而是一普通的凡人贼子一般，远处韩寒所释放出来的强大压力，也被姜恒所无视。

“你好胆。”

韩寒怒火中烧，这姜恒简直肆无忌惮，屡次违逆他之命令，甚至直接动手羞辱一长老，即便现在他亲自站在姜恒身后，也被姜恒无视。

“姜恒你悖逆本座之言，公然羞辱对宗门有功的长老，还养出一品性皆无的孽子，本座今日就代宗主而行，为紫气宗清理门户！”

韩寒的声音如刀剑一般响起，冰寒刺骨，一股凛冽的杀意肆意流露而出，弥漫在整个空间。

广场上顿时落针可闻，没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声音，他们内心尽皆狂颤不已，今天到底怎么了，韩副宗主，是要亲自出手，将姜恒拿下吗？

“梁墨，我不杀你，以后你便做个普通人吧。”

姜恒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伸出一只手，一缕黑色的剑光在其指尖凝聚，上下浮动，姜恒曲指一弹，这缕剑光顿时朝梁墨腹部飞去，他要废掉梁墨的丹田。

“不——”

梁墨嘶吼出声，目光睚眦欲裂，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之意，这姜恒简直状若魔鬼，真的要废他的修为。

咔嚓！

韩寒终于出手，他脚步猛的在空中一踏，空间破碎之音传来，在其手掌上顿时凝聚起一股强大无比的波动，化作一紫色的虚无大掌印。

只见他背后紫日光芒大放，身体瞬间消失原地，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韩寒的手掌便已带着逼人的威势接近姜恒的后背，虚无大掌印轰出。

全场呼吸瞬间停止，目光死死盯着韩寒的手掌，这一掌下去，这一切，就该结束了吧，这可是破碎境强者的愤怒一击。

曲歌也是心头猛跳，双手紧握寒云枪，绕是他对义父自信无比，再见识韩寒的境界后也难免对其担心起来。

姜恒依旧稳稳站在空中，甚至连头都未转，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掌，对着身后怒击而来的韩寒轻轻挥了挥，如同驱赶苍蝇一般，随意无比，然而在这一挥之下，却有一股排天倒地之势涌出，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其身后的韩寒席卷而去。

砰！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虚无大掌印转瞬破碎，一道紫色身影以快若闪电的速度倒飞而出，最后直接飞至紫阳殿前的阶梯处，全身嵌入阶梯之中，烟尘滚滚。

寂静！全场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感觉思绪有些混乱，那倒飞而出的身影，是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