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石崖间,一名出神境弟子叫出声来:“这里!这里有个通道!”
其他人闻言赶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狭窄洞穴,正不停地冒出黑气。
看这情形,里头定然有强大的阴魂!
“纪师叔?”
带队的化物境,便是那位纪师叔,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下令:“清理!”
说完,手一张,两道传讯的金光从掌心飞出,分别掠向两边。
等他们清理完周遭的碎石,另两个小队也到了。
“纪师姐,这里的阴魂实力不低啊!”说话的也是个化物境,看形貌是个娃娃脸青年。
“嗯,最低是个化物境。”这纪师叔道,“说不定已经向洞虚突破了。”
另外一个化物境领队,是个须发皆张的道人,转身冲弟子们喊:“都打起精神,这里清完,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
“走吧。”纪师叔显然资历最高,她吩咐一声,三个小队有条不紊,一步步探进洞穴。
走了一阵,纪师叔眼角瞥到一抹暗光闪过,伸了伸手:“等等。”
弟子们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她问两名师弟:“你们刚才可曾看到,有什么东西经过?”
青年和道人都摇头,那青年道:“纪师姐,这里全是阴气,就算有东西,我们也看不清吧?”
“是啊!”道人接下去,“何况,真有东西,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神念监控。”
纪师叔想想有道理,挥了挥手:“继续。”
山道崎岖难行,怪石嶙峋,哪怕他们个个修为不低,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乱石间钻出来。
“停!”纪师叔再次出声,凌厉的目光扫过阴气滚滚的山石间。
此处山岩中空,然而阴界无天无日,也不过映进来些许红光,看得稍微清楚些。
视线所及,并无他物。难道真是她弄错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天而落,飘飘摇摇,落在一块高高的山岩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来人止步!”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
真的有人!众弟子受此一惊,纷纷拔刀出剑。
纪师叔眼睛一眯,踏步上前:“我玄阳派清扫阴界,何人在此?”
“玄阳派?又是你们!”轻轻吐出的这句话,带着高高在上的傲然,听得弟子们心生怒气。
玄阳派在灵珂州也是横着走的,就算整个九州,除了那几个顶尖大派,谁敢小看他们?
“你是何人?胆敢装神弄鬼!”有弟子喝道,“既知我玄阳派来此,还不速速让路!”
阴气中,那女声发出轻蔑的一声:“区区玄阳派,好大的架子!”
“你……”
纪师叔抬手,阻止弟子们喝骂。
她抬头看头山岩间的白影,沉声问:“姑娘可是当日伤我弟子的那位?”
“不错,是我。”阻路的当然就是陆明舒。
听她承认,纪师叔冷哼一声:“小辈!不管你出身何等高门,既伤我玄阳派弟子,休怪我抓你回去问罪!”
她话说得强势,实则留了情面。万一她背后真有大人物,也不会闹得不可收拾。
陆明舒一听此言,便知自己还有机会,口中冷冷道:“我管你抓不抓。不管何人,今日都必须在此止步!”
她的态度实在是嚣张,竟然丝毫不顾在场三个化物境的面子,别说弟子们,纪师叔三人也被撩起了火气。
“小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与我玄阳派为敌吗?就凭你,也够资格?”
岂料陆明舒根本不接她的话,只淡淡道:“今日我家长辈在此,就算洞虚前辈莅临,也不得踏入半步!”
此言一出,纪师叔等人惊疑起来。
这姑娘从出现,态度就这么嚣张,背后应该有强硬的靠山。现下她说出这样的话,连洞虚境也不看在眼里,难道她的靠山就在此处?
这也不是不可能!她一个剑修,出现在阴界做什么?阴界的东西,对剑修毫无意义,除非通过此间通道,去往古夏。
可她并没有离开,上次闯关,离开的是一个阴修。
难道说,她来阴界,是给长辈办事来的?比如,在此守门!
那她为何在此守门?这里有一只厉害的阴魂,她家长辈在此……收服阴魂!
纪师叔的脑子里,飞快地将诸多信息串成了一条线。
这么一来,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了。
有一位厉害的前辈,带着后辈弟子来到阴界,想要收服此间的阴魂。那些阴修,恐怕也是他的手下。
只是,这位前辈会是什么人?化物境肯定不止,看这姑娘这么嚣张,怎么也是洞虚境了。
——不对,若是洞虚前辈在此,之前何须闯关?而且还是去古夏!
但,万一这姑娘说的是真的呢?
纪师叔犹豫不定。其实,她也可以传讯给洞虚长老,但如果自己什么消息也没探出来,就急着喊人,就会留给长老一个“办事无能”的印象。
就在这时,陆明舒轻笑一声:“我家长辈说的果然不错,玄阳派偏安久了,一方面自大嚣张,一方面又胆小怕事。罢了,你们三位,我还要称呼一句前辈,就不为难你们了。”
只听空中响起轻轻的剑鸣声,十几道剑光,从她袖中飞出,“铿!铿”数声,插在周围的地上。
十几只虚光剑影,在阴气中散发出幽幽的光亮,剑意逼人。
陆明舒淡淡道:“三位前辈,我以剑阵御敌,你们若能在一刻钟内闯过去,就算我输,到长辈面前领罚就是。若是你们闯不过去,还请在此止步。待我家长辈功成,自会出来相见!”
此言一出,众弟子发出抽气声。
有没有搞错?他们分明能感觉到,这女子与自家一样是出神境,就算修为深厚些,有什么底气跟三位化物境相争?这嚣张得也太过了!
娃娃脸青年已是听得冷笑:“好大的口气!就算你背后有厉害的前辈,自身不过区区出神,也敢以下犯上?”
陆明舒坐在山岩上,垂目看着他,眼神透着轻蔑:“就当我以下犯上,三位前辈敢接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