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软弱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这一次真的输了,输得如此彻底!
他哆嗦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无声地从颤抖的指尖流淌出来,悲哀与绝望彻底占据了他的心……
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恐怖的绝望,领主终于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力。
“吴赖,来生再见!”
司沐将那把军刀刺进柔软的小腹,一咬牙,狠狠地朝下切了过去,直到被耻骨挡住,巨大的伤口鲜血迸涌而出,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
她无力地靠着墙慢慢滑下来,疼痛让她的额头上溢满了豆大的汗珠,身体的神经抽搐不由自主地出现,为了避免伤害,伤口部位的肌肉在一跳一跳地收缩着,防止肠子流淌出来。
但,一切都已经不起作用了,死神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只等探出那锋利的魔爪。
“傻瓜,不要哭给他们看……”司沐看着吴赖,她与他之间只隔着不到四米的距离,但她已经永远也不可能跨过那段距离了,这一面墙,就是终点。
“乖……”吴赖放开自己的双手,呆滞地看着司沐,看着她身体底下的鲜血慢慢地洇湿了整个地板。
“我说过……我会把自己……留给你的……”司沐艰难地一笑,“没有人可以占据我,我是你的……永……”
她最终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声音逐渐暗弱下去,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不见了。
吴赖捶打着地面,疯了一样的嚎啕,伸手去够司沐,但,什么都够不到。
“绝望,人世界最美的颜色……你可以高声怒骂,或者用最脏的话诅咒命运之神,但到了最后,你还是得看开……”
领主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味,那种香甜和美味,让他为之陶醉。
吴赖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只是一点点地拖着那几十斤重的椅子,艰难地向前爬着,终于,他挪到了司沐的面前,在血泊之中把司沐搂在怀里,仰天长啸,我擦你祖宗的……
领主对身边的白客嘱咐道,稍顿了一下,又指着吴赖说:“这小子怨念深重但意志力很强悍,是个当杀手的料,把他的记忆洗掉,稍加改造,可以成为我们组织里一个得力的杀手,将来,说不定实力有可能连你也超过呢!”
白客似乎不服,但只能冷冷一笑:“是……!”
一名衣服上标示着红十字的雇佣兵走过去,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注射枪,在伏地不起的吴赖脖子上啪地注射进去一针,吴赖就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紧接着,一名士兵弯腰把吴赖扛起来,跟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她这个尸体对我们还有用,带回去吧,我们刚刚聚齐了三份天道,正好需要一个实验废品可以饲养病毒……”领主正要离开,白客忽然在他身后建议道。
“嗯……反正已经死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领主戴上雪白的手套,轻轻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权杖,然后上了汽车。
白客点点头,两个士兵用一张帆布兜着司沐的尸体,抬上了车。
车队成排出发,尾灯闪烁消失在黎明前的夜里。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架私人飞机离开了星都,朝着大洋彼岸的米国西海岸飞去。
混沌,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吴赖终于在沉睡中恍惚醒来,头痛欲裂的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似乎感觉自己是在仰躺着,面前,有一道模糊的玻璃罩子。
自己的脸上,带着
呼吸机。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所在的位置,只是觉得浑身疼痛,看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几个穿着连体塑料防护服的人,把他围在中间,低头看着培养舱里的情况,有人在低声窃窃私语。
耳边,有呼吸机沉重的呲呲声,许多紧密的电子仪器在闪烁着五彩的光,天花板上刺目的白色让吴赖睁不开眼睛……
“实验体醒了……脑波异常活跃,体温正在逐渐升高,已经过了危险值,加大麻醉剂量!”有人高声朝上面汇报着。
“小心一点,不要使用过大的剂量,否则洗脑过分,就成了白痴了!”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高台上命令着。
“但是他的思维正在激烈反抗我们的侵入,他的意志力很顽强,一直在与系统对抗!”
“再加一个单位的麻醉剂,再不行的话,就杀掉好了……保留这个人的记忆对我们来说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是!”
一道暖流随着麻醉剂注入身体,吴赖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在冰冷的浸泡液体中,他昏昏沉沉地得到了片刻的安逸,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的困倦袭来。
“吴赖……傻瓜……”忽然,司沐甜甜的叫声在意识深处响起,又慢慢地淡然逝去。
我这是在哪里?
司沐……司……
司沐是谁?我又是谁?
吴赖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像是猛然醒来之后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的一个梦,越是用力去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大宅、女孩、古堡、玻璃金字塔……
飞机、u盘、P先生、赌场,午夜飙车……
所有的记忆都像一张张放置了几十年的老照片一样,被逐渐洗白,变成一张张白纸,融化在记忆的泥潭深处,全部都不见了。
父兄之死,司沐的鲜血,那种心痛的感觉也在逐渐的消失,忘掉一切,像一张白纸一样重生而来。
吴赖终于可以躺下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又一次把他唤醒,朦胧中吴赖只感觉一支钢针正从脊椎背后刺入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瞳仁注血,五官狰狞……
“哇啊啊啊……”
被牢牢固定在大字型钢架上的吴赖疯狂地叫喊着,浑身的肌肉正在急速地膨胀起来!
十几个穿着全套防化服的实验人员静静地端着手里的笔记本,关注着实验数据,没人说话,冷若冰霜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像屠宰场里无情的屠夫。
吴赖在达到极限之后,疼得昏迷了过去,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轮实验开始,这次注入的基因混改液比上次的剂量更大,他浑身的肌肉和血管几乎全部爆裂,鲜血从皮下溢出,通体的皮肤都变成了紫色。
基因修改,吴赖张开的嘴巴之中,两颗虎牙慢慢地长出来,像一头发怒的狼!
“啊啊啊啊……”剧痛一次次地折磨着吴赖,把他彻底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困于机器之上的野兽。
反反复复的昏迷,一次次地又被疼痛唤醒,每一次醒来似乎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极限,吴赖抠着铁板的指甲已经不知道脱落了几次,鲜血在指尖上不断地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伤口一次次弥合,又一次次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