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跟几个税务上的大佬喝酒,喝得他头晕脑胀。
总算把家族产业塌下的窟窿挨个都补上了,自己银行里存的钱,还有在拍卖会上剩下的二百多亿全部都填了进去,问题解决。
吴赖敲了敲房间的门,没有人回答。
司沐呢?
又敲了一会儿,连隔壁的人都起来,伸着头好奇地看着这边,吴赖好奇,难道睡着了?
不应该啊,司沐睡觉应该不会那么死的。
于是心里一沉,难道出什么意外?
吴赖也不管那么多,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刚刚回屋的住客们就又好奇地伸头出来看。
房间里静谧如斯,还留有一些余温。
司沐的行李箱不见了,床上堆叠的是那些他买给她的名贵服装。
椅子背上,搭着自己的一件夹克,夹克的上面,挂着自己送给她的那串钻石项链。
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找出装着天道的u盘,发现只剩两个。
吴赖立刻就明白,司沐走了。
于是飞快地掏出手机,却看到一条司沐发来的信息:
我走了,不要找我……
他昏昏沉沉地坐在床上,像丢了魂儿一样的发呆起来,司沐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还回响在耳边:“我们不是一路人。”
服务员闻声已经赶来,堵在房间的门口好奇地看着已经被踹坏了的门,小声地问,先生,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滚!”
吴赖忽然爆发,抓起桌上的茶杯甩出去,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头,茶杯啪嚓一声在门上摔得粉碎。
吴赖重重地倒在床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似的,绵软无力。
或许过一段时间,她还会回来的。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吴赖自己安慰着自己,苦笑一声。
他相信司沐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不过,她可能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宾馆房间的电视上播送着一条新闻:“今晨,吴氏产业集团前任总裁吴魁,在市中心医院被杀,警方已经到场调查,同时被杀的还有吴氏集团董事会成员,吴魁的二儿子吴虑……”
吴赖噌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出神地看着电视,愣了一秒钟之后,他蹦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刮出门去。
老爸被人杀了?这怎么可能???
冲进医院特护病房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十几个民警正守在走廊外边,等着样本采集组进行完最后的现场采集工作。
有人拿着照相机不断地在房间里拍照,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吴赖风风火火地冲进走廊,却被两名警察拦住:“干嘛的?”
吴赖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那是我爸!那是我哥!让我进去……”
几名小警察知道是事主来了,于是也不再拦着,只是叮嘱他,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吴赖点点头,放缓了步子,慢慢地走进病房之中。
白色的床单被浓稠的鲜血洇湿,刺目的红色让人眼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吴魁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早已经停止工作。
在他的病床边上,吴虑侧身趴着,背后,开出了一个血洞,看不出来是什么武器,至少不是枪伤……
吴赖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眼前一阵发黑,二哥和老爸竟然……
他咬了咬嘴唇,忍住转在眼眶里的泪水,痛心疾首地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老爸和二哥的尸体磕了个头,站起来,转身走出病房。
负责侦办此事的警官也听人汇报,说事主来了,于是拿着一个询问笔录用的木头夹子走了过来。
“节哀……”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然后盯着吴赖的表情看。
吴赖像麻木了似的,呆呆地盯着墙皮看,等了一会儿,黯哑着嗓子问道:“您是?”
办案的警察大概有三十岁,很白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是眉清目秀,眼神温和,他摘下自己的帽子,然后跟吴赖握手:“郑挚!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
吴赖点点头:“我爸他们怎么死的?医院有没有监控录像?”
“目前侦测的情况来看,凶手似乎是午夜三点进到医院里来的,楼下的电子门锁被破坏了,却没有惊动守夜的保安人员,高手,痕迹不多。
老爷子的呼吸器是凶手拔掉的,据推测,可能是职业杀手!
当时吴虑就睡在一边的床上,他走进屋子的时候,没有惊动他,但老爷子呼吸困难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可能惊醒了吴虑,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你是说……我二哥跟对方动手,然后被杀了?”吴赖疑惑地眯起眼睛。
郑挚点了点头:“推测如此!”
“放p!”吴赖骂了一句,“我二哥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什么样的杀手能够杀得了他?”
“事实的确如此,根据监控录像上来看,凶手从进房间到出来,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换句话说,他打败甚至杀掉令兄,也在这五分钟时间以内,甚至我怀疑是一招致命的……”郑挚坦然地说道。
“能破坏门禁系统,却根本不在乎被不被监控画面拍到……”吴赖咬了咬牙,“他是在向老子挑衅!”
“你说什么?”郑挚没听清,又追问了一遍。
吴赖惨然一笑:“没什么,我能看看监控录像吗?”
“没问题,我们正在进行面部识别,你也可以来辨认一下,看是不是过去与您或者家人有过过节的仇家……”郑挚用手里的文件夹指了指,领着吴赖朝楼下走去。
两个人来到楼下停放的一辆信息采集警车上,车厢里密布着各种信息仪器。
病房里采集来的所有第一手资料都要在这里归类保管,做第一步的分析。
吴赖弯腰跟着郑挚一起上了警车,蹲在技术人员的身后。
“监控!”郑挚非常简洁地说了两个字,吴赖发现这个人行动利索,说话简明扼要,除非必要不说多余的废话,是一个充满正气的人,只是,有点刻板。
监控画面出现,一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像一张鬼影一样飘进了走廊,无声地朝吴魁的病房走去。
进了房间没多久,他又无声地飘出来,走路显得轻飘飘的,吴赖一眼就判断出来,此人脚底下很有功夫。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什么样的高手能够空手在三分钟之内杀了吴虑?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白衣人的身上,几乎没有溅到一点血迹!
“夜间行动,还穿着如此鲜明的白衣……这特么不是极度自信,就特么是个疯子!”视频分析人员下意识地说道。
“或许他就是希望被看到……”吴赖低声补充了一句,“能把他的脸放大吗?”
画面一格格地放大,显示出来一个西方人的面孔,光头,脸颊侧面有刺青,是一只蝎子。
吴赖当时就心里一震,是詹金?
不……不可能,詹金的个头更魁梧强壮,而且就他那身手,三个五个詹金也不是二哥的对手。
但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是多芬古堡派来的杀手,和詹金与庄永胜必然有关系!
吴赖的牙齿咬得咯吱吱响了起来,多芬古堡,钱盟……
庄永胜,还有他背后的那个大老板,外号叫做“领主”的家伙,老子与你们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