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妙语紧张备考的这一个月里,太子殿下宇文玺正在平阳指挥守城,抵抗齐国大军。
夜黑风高,一轮新月高挂在边关之上,夜空中繁星点点,如万家灯火,照耀人间。
平阳城是齐周两国的边境要塞,一旦平阳失守,齐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长安。
宇文玺站在高高的平阳城楼之上,身穿金甲,腰悬长剑。肩披玄色披风,随风摆动。
他眺望城外五里驻扎的敌营,神色严峻,眉头微微紧锁。
齐国十万大军压境,而平阳城仅有一万守军,兵力相差悬殊,粮草畿重也不足。齐军一轮攻城过后,损失惨重,军中将士渐生怯战之心。
“冯将军,齐军第一轮攻城之后,我军伤亡如何?”宇文玺向平阳城守将冯翼虎询问伤亡情况。他奉了周王之命前来平阳督战,等他赶到平阳之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回太子殿下,我军首战死伤一千,杀敌五百。”冯将军说道。这冯将军年近半百,鬓须斑白,虽然骁勇,但是英雄迟暮,面临如此大敌,他也无能为力。
“为何我军守城伤亡那么大?通常不是攻城的军队伤亡大吗?”宇文玺问道,心想这仗打成这样,难怪军心不稳,流言四起。
“太子殿下,这齐军有四台巨型投石车,从五十丈之外就可以投石到城楼之上,我们的弓箭手根本就射不到它。还没开始攻城,城墙上的弓箭手就已经被打散了。”冯将军摇头叹气道。
宇文玺双手放在城墙的墙垛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城楼下投石车扔过来的巨石想道:“我军的武器落后,又缺少强弩,奈何不了它。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这城强恐怕很快就会被齐军攻破。兵力又少,开门迎敌无疑是死路一条。宇文俊的援军迟迟未到,即使到了,在重装的齐军面前,恐怕也难以全胜,顶多就是两败俱伤。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夜袭这一个办法了。”
“冯将军,既然正面交锋不利,那我们就偷袭,夜袭敌营,定能让齐军撤军。”宇文玺心生一计,对冯将军说道,“冯将军,召集所有将领到帐内,我有要事相商。”
中军帐内,守城将士分列两旁,个个垂头丧气。
宇文玺面色如冰,让人不寒而栗,心想:“今日方才挡住了第一轮进攻,还没怎么打就怕了,我得先重振士气,找回斗志!”
“诸位将军,传我军令!军中再有传播怯战流言者,斩!临阵逃脱者,斩!斩获齐军将领者,赏银百两!取得齐军统帅项上人头者,赏银千两,封千户,世袭爵位!”宇文玺恩威并施,想要尽快稳住军心。
“回太子殿下,不是我等怕死,只是这齐国十万大军压阵,兵力实在悬殊太大。康王殿下的援军迟迟未到,这仗还怎么打?”一位年轻的将领站出来说道,此人名叫叶勇,骁勇善战,是平阳城守军骁骑营副将。
“这位将军稍安勿躁。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夜我便带人潜入敌营,烧了他们的粮草,齐军定会不战自溃。”宇文玺说道,心中下定决心道,“看来只有本太子身先士卒,才能让将士们重燃斗志。在这些年轻将领中找几个机灵可靠之人便可,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为了大周的子民,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平阳城的全体将士,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得走这一趟!”
“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国之根本,稍有差池,我等如何向皇上交代啊!”冯将军不赞同太子涉险去偷袭。
“是啊,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啊!我等怎么可以让太子殿下去冒险!”其他将军也纷纷劝阻道。
“太子殿下,老臣愿意带人去袭营!”范将军跪下说道。
“冯将军,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我宇文玺自封太子以来,寸功未
建,却忝居高位,实在是寝食难安。诸位就不要跟我争了。只要我带一队人绕到敌营后方,不惊动敌军,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即可。”宇文玺环视了一圈帐内站立的将士们,比刚进来时有精神的多,个个斗志昂扬。
他双唇微启,掷地有声地问道,“有哪位将军愿与我同去?”
“末将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叶勇单膝跪下抱拳听命。
“末将兄弟愿往!”另外两名小将王威、王鹏也站了出来。
“好,拿酒来,请诸位替三位将军和我壮行!”
宇文玺将桌上的杂物推到地上,摆满了碗。拿来一坛酒,一掌横劈掉酒坛的泥封。单手抓住酒坛口,将碗都倒满,给将士们,酒坛里剩下一些留给自己。
“末将祝太子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众将士一仰脖子,干了这碗壮行酒,喝完酒碗都砸在地上。
宇文玺拿起酒坛仰着脖子直接往嘴里倒,酒水从他的嘴两侧漏出来,流过他俊朗的脸庞,滑入他健硕的胸膛。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将酒坛里的酒喝了一干二净。喝完之后,他将酒坛摔在地上,目光如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发!”
冯老将军目送太子他们出了城,感慨道:“太子殿下这是替我们去冒险啊!若有万一,老臣定带人直捣敌营,以死殉国!”
宇文玺卸下金甲,穿上夜行衣,带上弓和火折子,腰挂短剑,穿过树林,带人潜入敌营后方,躲在树丛后面观察。
夏天的草丛之中,蚊虫特多。宇文玺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忍着痛痒。多年军营生涯练就了他隐忍的性格。
齐营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营帐,比周围的都要大一些,营帐上有一个粮字,周围有重兵把守,还有两队士兵在周围巡逻。
“太子殿下,那里就是齐军的粮草所在了。”叶勇指着那个巨大的营帐说道。
“嗯,这里守卫太多,如果现在点着火箭不但烧不到这个粮草,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宇文玺心里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接近粮草库,而不被守卫发现呢?”
这时一个守卫粮草的齐兵离开了岗位,向他们走来,边走边解裤腰带。
“难道是我们被发现了?“宇文玺心中想道,手握短剑,盯着那齐兵一路走来,竟然在他躲的这棵树边褪下裤子。
“不会吧?他要在这里小解?”宇文玺心中将那齐兵注重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屏住呼吸,听到嗞嗞的水声。
“舒服!”那齐兵一泄如注,浇在那树杆上。一股腥臊味随风飘散,边上的王威见他对太子殿下做如此不雅的举动,想冲出去宰了他,被王鹏拉住。
王威心里骂道:“他娘的,要不是怕暴露目标,小爷立马让你变太监!”
那齐兵尿完之后,抖了抖那丑陋的玩意,一脸如释重负地轻松,刚要转身回去,宇文玺从树后蹭地站起来,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拿短剑抹了他的脖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快,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宇文玺说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太子殿下,你要亲自去齐营吗?这太危险了,还是让末将去吧!”叶勇说道,心想怎么可以让太子殿下涉险呢?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全都人头不保。
“叶将军不必担心。本太子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我曾在齐国游历,懂得他们那的方言,不会被发现的。”宇文玺换上了齐兵的衣服,带上火折子,“你们在这等我,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得令!太子殿下,你多加小心!”叶勇小声说道,继续埋伏在树丛里,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