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魂归圣光,生者孜孜不倦,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把那些绿皮的杂碎永远赶出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世界!向所有的逝者和生者致敬!”停顿了好一会儿,达纳斯王子终于喊出了最后的宣言;他的胡须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的脸因为嘶吼而憋得通红;在大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位激流堡的王子元帅,将手中的酒桶倾斜,一股暗红色的酒浆从酒桶中流出,洒在了达纳斯王子脚下的土壤中——这是向死者敬酒的方式。
“向所有的逝者和生者致敬!”所有的士兵,无论是人类还是矮人,都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将手中的酒浆倾倒向地面,就连阿尔萨斯也不例外——尽管他并没有亲身参与这场战斗,但曾经身为军人的他,理解这种纪念亡故战友的方式。
祭奠过战死于此的士兵之后,达纳斯王子又举起了手中的酒桶,猛地扬了下他半秃的脑袋,将酒桶中剩余的酒浆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把酒桶扔在了地上,从腰间拔出双手大剑,剑锋遥指夜空,大声喊道:“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随着达纳斯王子的这一动作,一阵咣当扑通的乱响,很多人类士兵也扔掉了手中的酒杯酒桶,拔出了腰间的武器,学着达纳斯的动作,指向天空;在这一刻,人人心中都向往着最终的胜利,除了……
啧啧……有点可惜了——阿尔萨斯心中这样想着,重新坐回了长条凳上,一边品着杯中剩余的葡萄酒,一边琢磨着——这个秃头大叔还真是有趣,看上去就是正统刻板的军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总像个政客般喜欢鼓舞士兵的士气,真是看不明白。
霜之哀伤乖乖地坐在主人的身边,抱着一个大酒桶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旦阿尔萨斯喝光了杯中的葡萄酒,小魔剑就会飞快地为主人重新斟满;而在霜之哀伤的身边,红龙女王的脚下已经不知道堆放了多少个酒桶了,而她却依然十分有精神头地和温蕾萨在说着什么,脸上甚至就连红晕都没有出现。
“哦对了,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红龙女王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温蕾萨,温蕾萨·风行者,女王阁下叫我温蕾萨就可以了。”温蕾萨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木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葡萄酒——这种甜甜的味道温蕾萨也非常喜欢,只是喝多了会用一种晕乎乎的感觉,温蕾萨现在就是这样。
“哦,温蕾萨。嘻嘻,你的脸红红的,真可爱。”红龙女王忽然伸出一只手,在温蕾萨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活像一个女流氓。
“啊,女王阁下……”温蕾萨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一般是因为醉酒,一般是因为害羞。犹豫了一下,温蕾萨还是迟疑地说道:“女王阁下,你刚刚……”
“嗯?什么?”红龙女王抱着酒桶,无聊地把下巴搁在酒桶上,侧过脸来和温蕾萨说话。
“刚刚……是在说谎吧!就是在格瑞姆巴托发生的那些事情……”温蕾萨的声音非常
小,很显然她不想被别人听到自己和红龙女王之间的对话。
“嗯,是的,是在说谎。”红龙女王似乎很喜欢这种带这些神秘气息的对话,也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回答温蕾萨。
“可是……可是……说谎是不好的!”温蕾萨刚刚就一直在纠结这样的问题,女王阁下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阿尔萨斯和霜女士,女王阁下是不可能一个人逃出来的,为什么她不实话实说呢?奥蕾莉亚姐姐和妈妈从小就告诉温蕾萨,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没关系,谎话不被别人拆穿就没事了。”红龙女王满不在乎地教坏着小孩子,“那个人类小鬼头又不会拆穿我,你也不会拆穿我,这不就得了?你看看那些人现在多崇拜我,如果我告诉他们事实的真相中我是那么逊,他们一定会很失望吧!”
“不被拆穿就没事吗?”温蕾萨觉得红龙女王说的不对,但她现在脑子晕乎乎的,也不想和女王阁下争辩了,只想……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想着想着,温蕾萨的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小脑袋瓜儿一点一点的,终于一头栽进了红龙女王的怀中,手中的木质酒杯也一歪,剩余的酒浆都撒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温蕾萨手中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红龙女王一之手拿着酒桶,另一只手推了推怀中的高等精灵:“喂,温蕾萨?醒醒!你睡着了?”
温蕾萨并没有回答红龙女王,她小小的身子扭曲着,光滑的背部随着匀称的呼吸微微起伏,已然是睡着了的样子。
“这丫头就这样睡着了……”红龙女王有些不满,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呢!不过看了看温蕾萨被银色头发遮住了半边的睡脸,红龙女王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高等精灵有些微热的光滑面颊,然后悄悄地把手中的酒桶放在了地上,调整了一下身子,让温蕾萨趴在了她的大腿上,一只手轻轻拍着温蕾萨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来回抚摸着温蕾萨柔顺的银色头发,口中呢喃低语着:“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另一边,刚刚进行完慷慨激昂的宣讲的达纳斯,又开始和穆拉丁、莫格莱尼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一边大口喝酒,很快,就连猜拳和耍酒令的把戏都用上了,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和酒吧中浪/荡水手一般的大叔,竟然是一名王子元帅。
看着周围喧闹着的一切,阿尔萨斯的上下眼皮也越来越亲密了,本就十分疲倦的他,又喝了点酒,多了几分醉意,终于支持不住了。小王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霜之哀伤说道:“小霜,我困了,在你身上躺会儿……”
“好的主人!”霜之哀伤脆生生地答应着,马上把大腿上的酒桶甩到了一边,不管还有酒浆顺着酒桶的圆口处流出,就忙不迭地把阿尔萨斯的脑袋扶到了自己的腿上;小王子整个人平躺在长条凳上,脑袋枕着霜之哀伤柔软又有弹性的大腿,很快便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霜之哀伤则专注地整理着主人的金色头发,用手有节奏地拍打着阿尔萨斯的手背,就像在哄一个刚刚入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