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大概知道一些周沉和这个余连翘的事,也知道两人曾经暧昧过一段时间,但具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何欢并不知情。
余连翘一度也是圈内一个传奇,何欢接到周沉那通电话之后便用手机上网恶补了一下这位昔日“周沉绯闻女友”的信息,包括她的身高,体重,三围,兴趣爱好都查得清清楚楚。
周沉准时开车到音乐学院门口等何欢。
何欢上了车,第一眼就能看出周沉心情极其不错,简直乐呵呵啊。
难道他很喜欢小孩子?
“第一次见面,需要给产妇和宝宝买点东西么?”基本礼数何欢还是懂的。
周沉想了想:“不用了,她那应该什么都不缺。”
“但空手去总不好吧。”
想想也对,周沉启动车子,随口回答:“要不买束花吧。”
“她喜欢什么花?”
“白山茶。”
“你倒挺了解哈…”
“什么?”周沉没意识过来,转眼看的时候何欢已经冰着脸看窗外。
“嗯,当然得了解,我以前还向她求过婚!”
“你!!!”
“……”周沉笑而不语。
昨晚的大仇已报,心里更为舒坦。
连翘安排在郊外的一间高级母婴会所做月子,一是可以躲避缠人的媒体和狗子队,二是郊外空气清新。
周沉带着何欢入内,都需要经过一道道“关卡”才能进入产妇疗养区。
疗养区是一栋花园式洋楼,即使是深冬这种季节,楼下花园里也是绿草茵茵,花木繁盛,进入接待大厅更能体会到温馨美满。
走廊上不时有面带笑容的护士和妈妈推着新生的宝宝经过,顶上的音响里放着轻快的育儿曲。
这里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因为处处洋溢着新生和希望。
何欢虽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那栋楼似乎有魔力,她从踏入的那一刻起便觉得心里轻松喜悦。
她和周沉上电梯的时候里面刚好也有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宝宝,看宝宝的穿着应该也是小公主,不过宝宝似乎在闹脾气,哭个不停,而旁边拿着小摇铃在哄孩子的男人大概是孩子的父亲。
“怎么一直哭啊?”
“不知道啊,是不是要换尿不湿了?”
“不会啊,下楼前我刚换过。”
“那就是饿了?”
“可能吧,叫你刚才别带她下楼散步的,大晚上的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出去干嘛。”
“你怪我啊,那这月子你来试试?我都在房间里躺得快长草了……”
小两口为了很小的事开始起争执,结果弄得孩子越哭越起劲,最后还是年轻爸爸先服软,一边摇着摇铃哄宝宝,一边催促:“要不就在电梯里喂吧。”
“这里怎么喂?这里有人呢,而且顶上还有摄像头!”
“可是你看她小脸都哭皱了。”爸爸挺心疼的样子,妈妈却在帮边狠狠掐了他一下。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前孩子没出生之前你把我当块宝,现在有了孩子你随便就让我当着陌生人的面解衣服,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男人果然容易变心…”
妈妈撒娇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她抱着宝宝率先走出去。
男人紧紧跟在身后,意识到她动气了,立即哄。
“行了怎么跟个孩子还吃醋呢,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宝宝……”男人讨好的声音渐行渐远。
何欢突然痴痴笑出声来。
“周沉…”
“嗯?”
“你喜欢孩子么?”
“……”周沉想了想,“不喜欢!”
“为什么?”
“嫌麻烦!”
“……”
连翘住的是顶楼的贵宾房,出了电梯只见走廊两旁的地上摆满了花束。
各种花束都有,百合,玫瑰,马蹄莲,康乃馨……包装大多精美绝伦,一看都是很贵的花。
何欢跟着周沉一路过去,心里不免开始忐忑。
这是除却上次去浣葛山庄之后周沉第二次带何欢见他的家人,况且连翘跟周沉此前还有过这种关系,导致何欢越靠近房门口越心里不安。
“怎么了?”周沉意识到身后的人越走越慢,他停下来问。
何欢只能摇头,抱紧怀里的花束:“没什么,走吧。”
周沉考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说:“别太紧张,只是一次普通的探望。”
他想过去拉何欢的手,结果何欢缩得挺快,显得有些难为情。
“别了,一会儿房间里肯定好多人。”
周沉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何欢:“你笑什么?”
周沉:“笑你矫情!”
何欢:“……”
两人继续往走廊那头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声音。
“兰嫂,你放着,让他去弄!”
“哎哟太太您就别折腾先生了,他哪会弄这些啊!”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多弄几次就会了,对吧,冯厉行?”
“……”
周沉一听这声音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何欢一直留意他的表情。
“走,进去。”他回头看了何欢一眼,带她进去。
进门是接待室,里面已经堆了许多果篮,鲜花和营养品。
声音是从内间传出来了,何欢跟着周沉进去,见大床中央盘坐着一个女子,头发在脑后束成髻,额头用一个粉色的发带把碎发全部箍起来,光洁的额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饱满,整张小巧白皙的脸都露了出来,只是脸色有些白。
身上只穿了一件与发带同色的棉质宽松T恤,最普通的装扮,可盘坐在床上一手插着腰,一手似乎在指挥谁做事,趾高气昂的样子!
何欢立即认出来,那就是圈内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余连翘啊,周鸿声的嫡长媳。
而被她指挥的男人正弓腰站在小摇篮边上,穿着白色衬衣,将袖子卷得老高,英俊的脸上全是嫌弃和为难。
何欢自然也认得这个男人,周鸿声的嫡长孙,周沉的侄子,以前于玮彤也跟连翘讲过一些关于这两人的故事,简直惊心动魄又刻骨铭心啊。
可这男人站在摇篮边干什么呢?
何欢定睛一看差点笑出来。
他正在给刚出生的小宝宝换尿不湿,动作很不熟练,加之刚出生的婴儿骨头又软,像是不能触碰的一块小豆腐,他不敢抓她的小腿,又不敢托她的屁股,所以折腾半天那张尿不湿也没垫进去。
“冯先生,不行的话还是我来吧。”兰嫂帮腔。
“不准,必须他来做这些事!”床上的连翘下地了,慢悠悠地走到冯厉行旁边。
冯厉行明显搞不定,手忙脚乱,额头上凸起青筋。
“前面安安和逸逸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没陪在他们身边,所以三宝的事你得亲自做,就先从换尿不湿开始吧……后面还得学冲奶,喂饭和把便便……”
连翘趾高气扬,冯厉行龇牙咧嘴,却不敢回她一句。
谁让连翘现在是周家“特级保护动物”呢,都说母凭子贵,她给周家添了三个子嗣,周鸿声把她当成了宝,上午来医院看她的时候都说了:“伺候好这丫头的月子,别气她,别让她受委屈,必须把她的身子调理好…”
冯厉行花了十二分力气终于将尿不湿勉强给三宝穿好,长嘘一口气。
连翘得意地过去勾了勾他的肩,也不管兰嫂还在场,手指亲昵地过去捏了他的下巴,调侃:“其实我觉得你当奶爸的时候也挺精神的!”
“……”冯厉行剐她一眼,却痞笑着转身也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比她用了更大的劲,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别得瑟,你月子里我不跟你计较,等你出了月子看我不弄死你!”
“你舍得啊?也就嘴上逞点能。”
两人当着孩子和兰嫂的面公然打情骂俏,何欢在旁边脸都看烫了。
兰嫂已经习惯,摇着头,帮三宝把小毛毯盖好,准备出去给这屋子里的两个人留个独处的时间,结果一转身便看到了门口的周沉。
“周先生……”
连翘和冯厉行同时回头,见到周沉的时候各自将捏着对方下巴的手放了下来。
冯厉行率先恢复淡淡的表情,笑容一概收去,将捏连翘下巴的手揣进裤兜里。
连翘大为惊喜:“来啦,怎么站门口不进来。”
说话的时候连翘才看见缩在他身后边的何欢,娇小的个子,手里捧了一束白山茶,长发披肩,素净的脸,站在那里就像一幅静止的画。
连翘一眼就认出何欢了,冲她笑了笑,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唤了一声:“小婶婶……”
何欢哪儿架得住连翘这样啊。
况且她喊就喊吧,辈分也没错,可偏偏还在“婶婶”前面加了个“小”字,几个意思?
何欢睁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接了,看着旁边的周沉向他求助。
周沉嘴角勾着:“她要这么喊你就应着,辈分上也是这么算的。”
但何欢明明比连翘小了好几岁,她有些为难,又有些羞涩,脸急得泛了一片红晕,站在周沉旁边的模样更加显得柔顺服帖。
“啧啧这才几天呢,这么急着帮她说话。”连翘还在调侃,何欢被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周沉旁边靠了靠。
“余小姐,你还是叫我何欢吧。”
“那你还叫我余小姐?”连翘调皮地笑了一下,“也随着周沉喊我连翘吧。”
何欢点了点头,跟连翘的首次见面还算比较愉悦,眼前的女子似乎也并如媒体说得那么冷傲自负,反而显得特别有趣。
兰姨也知道周沉找了个小妻子,不由多看了何欢几眼,她始终乖乖站在周沉旁边,眉目清秀,低眉顺眼,是个惹人疼的姑娘。
“周太太,麻烦您把花给我吧。”兰姨要准备接何欢一直抱在手里的山茶。
因为病房里不适合摆鲜花,怕宝宝花粉过敏,所以送来的鲜花一缕摆在外面走廊上。
眼看兰姨也要将那束茶花拿出去了,连翘招招手:“那花给我留着,找个花瓶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