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好，皮肤白，虽然脸上全是泥巴，笑起来却依然好看……
这人是在故意扮丑吧？毕竟这是战争时期，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得好看，反而变成了一种罪过。”
秦默在心中暗自思索着，那女子嫣然一笑后，盈盈看着他道：
“看花眼了啊，你长这么大了，难道从没见过女人吗？”
“笑话，当然不是，我见过的女人可多了。”
秦默立马出声反驳，一脸骄傲的样子。
“不过之前看的那些都是在电视剧上，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么白的景象，还是头一次。”
他在心里这般说着，抬眼看向身前的女子，问道：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秦家堡。”
“秦家堡？”
听到这话的秦默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姓秦，还是自己本家。
不过秦家堡这个地方，自己好像从来没在小说里见到过啊，里面有这个地方吗？
秦默在自己的脑海里好生回忆了一番，却是始终想不起来在金老爷子的小说里啥时候提到过秦家堡。
秦默正思索时，在他面前的女子终于将秦默递给她的衣服穿好，抬眼便瞧见秦默眼中的疑惑。
“秦家堡是个小地方，你这样的世家少爷或许没听说过，换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了自己身后，继续道：
“朝这个方向走三十里路，便是大散关。”
“大散关？”
她的这番回答让秦默眼睛一亮。
别的地方他不清楚，大散关他可是知道的啊。
南宋诗人陆游便曾写过这样的诗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大散关乃是“川陕咽喉”之所在，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关中之地有四大门户，函谷关在东、大散关在西、武关在南、萧关在北。
“若将大散关放在金庸武侠的世界中……
那便是宋金两国的分界线，难怪这里会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
大散关，看来我是穿越到射雕英雄传的时期了，靖康之耻……”
“那刚才想要欺负你的，就是金国士兵了？”
秦默开口提问道，他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没错。”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道：
“一直以来，金国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但因为有辽国的牵制，他们便一直没有动手。
可就在一月之前，金国却无视辽国的威胁突然出兵，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冲破了大散关。
宋军死的死，降的降，关内的百姓也死伤无数。
便是与大散关有一些距离的，例如秦家堡这样的地方，也未能幸免。”
女子缓缓说着，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低沉沙哑，她抬眼看向周围的断壁残垣，美丽的双眸变得通红一片。
“金人冲破大散关，将关内的女人财物都搜刮干净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并未与我们争夺大散关的归属。
在这附近有幸存下来的百姓与将士并未离去，在此等待我朝将士的来援。
可谁知，金人后撤将大散关放弃后，我朝的将士却不曾来到此地支援，如今已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连一个前来支援的将士都没能见到。
倒是闲来无事回此处掠夺扫荡的金兵，被我瞧见不少。”
女子说完这话，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真是讽刺……”
听到这里秦默也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大散关如此重要的地方，金国却将其放弃，是他们懒得争夺。
可宋朝竟也选择放弃，乃是因为，他们不敢争夺。
他们已被金国吓得胆颤心惊，完全失去了与之交战的勇气……
这样的国家……
难怪会被人称为弱宋。”
“弱宋？”
听到这话的女子一怔，然后便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无奈笑道：
“你说的没错，如今的宋朝，就是弱宋。”
秦默与这女子简单交谈着，期间又再次去到那三名死去的金兵身前，在他们的身上到处搜刮了一番，最后还真让他搜到了几十两银子。
金兵破关后，将关内的百姓抢夺一空，一些原本一穷二白的金兵，也因此变得富裕起来。
将几枚白花花的银子放在口袋里装好，秦默站起身来，指着脚边的几个尸体道：
“刚才这三个金兵对着你评头论足，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
但我又好像听见他们再说什么羊？是我听错了吗？”
秦默的这番疑问让女子再次一愣，然后摇头解释道：
“你没听错，不过他们口中之羊，指的便是我。
所有被金兵俘虏之人，在他们眼里都不再是人，而是牲畜。
我宋朝百姓落在金兵手里之后，男的大多直接杀死，女的则需要不着寸缕，身披羊皮，成为金兵手下的玩物。”
女人说到这里，不禁满怀感激的抬头看了秦默一眼，轻声道：
“若没有你，我便只能在解决面前的金兵之后剜颈自杀。
可是即便如此，在我死后，我的尸首也难以逃过被他们玩弄的命运。
如此大恩大德，小女子难以为报。”
“唯有以身相许？”听着身前女子充满感激的话音，秦默忍不住的接声调侃。
可谁知，面前的女子听到秦默的调侃后，非但没有害羞，反而是娇媚的冲他眨了眨眼，笑道：
“这样报答，也不是不可以……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便称呼你为夫君？”
“咳咳咳……”
秦默明明没喝水，却还是被女子大大方方的一番话给呛到。
“怎么古代的女人比我这现代的还要开放？”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然后冲面前的女人摆摆手道：
“别别，还是算了吧，现在的你乌漆嘛黑的，一点都不好看。
我秦默的妻子，必须得是美若天仙才行。”
“秦默？”
听到这话的女人微微愣了愣。“原来他也姓秦……”
“你的姓氏竟与我相同，我名秦梦予。”
秦梦予简单自我介绍着，随后又冲跟前的秦默微微一笑：
“现在我的脸上沾满泥灰，看在眼里自然是很丑的。
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这被掩藏在泥灰之下的脸蛋，是不是美若天仙呢？”